《[金光]九界出了个默清莲》浮休行人

17、第十七章

　　自帝鬼发话以后，涅清莲的在修罗国度的地位变得奇怪起来。若说是心腹爱臣，帝鬼不会主动询问涅清莲的建议；但若说是被边缘化了，修罗国度的战报又都会抄送一份至涅清莲手上。如此，即便是被勒令修养，涅清莲对修罗帝国战争进展也了然于心。
　　与所想差不离，应龙师回返后数次兴兵，虽无功而返，却让修罗国度兵力损失不小。修罗国度有险关可守，应龙师善用尸兵，如今看似势均力敌。微妙的是，暗盟此时全面收缩，调回西经无缺。失去西经无缺，对尸兵再难克制，修罗国度想要扩大优势很难了。
　　凶岳疆朝与修罗国度已呈两虎相争之局，暗盟隔山观虎斗。
　　“唔……”涅清莲合上战报，闭麦 感叹，“就看策君能不能跳出斗场，再演绎一处驱狼吞虎了。”
　　“谋主，今日时间已至，该休息了。”医官端着古怪的汤药走进来，轻声提醒道。
　　“多谢提醒。”涅清莲接过药碗，笑问道，“不知劣者所托之事，医者可有结果？”
　　“谋主是说巨骨症吗？”医者思索片刻，禀报道，“根据谋主描述，下官查询魔世医书记载，倒是有几个方法或许可行。下官已经记录下来，稍后便递呈谋主。”
　　“劳烦你了。”涅清莲欠身致谢。
　　“举手之劳，谋主客气了。”医官恭声道，“谋主运筹帷幄，一计定三关，为修罗国度逆转颓势。下官虽人微，也愿为谋主效微薄之力。谋主若有所需，尽管吩咐。”
　　涅清莲微怔，似有所感，道：“医者厚意，劣者愧领了。劣者……会尽己所能周全。”
　　正当两人说话间，一个聒噪的声音自远而近：“谋主！谋主大人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话音甫落，便有一人闯了进来。那人周身魔气四溢，骨角狰狞，表情谄媚又浮夸，是第一印象为负数的典型代表。
　　“阁下是？”涅清莲打量他一眼，心中有了大致评估。
　　“诶，我是......”那人看了看一旁神色冷漠的医官，对他挥手道，“你先下去，我有事要与谋主商议。”
　　医官面带不渝，冷硬地说道：“帝尊有令，谋主修养为重，不可随意打扰。”
　　“我与谋主只是叙叙旧，有什么打扰？”那人挥手催促道，“你退下吧，别打扰我与谋主。”
　　医官神色更为不善，正要反唇相讥。
　　涅清莲抬手制止纷争，对医官道：“既然是有心人，劣者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就有劳先生将药方先行整理，之后劣者再来向先生道谢。”
　　医官躬身道：“谋主言重了。谋主身体为重，若杂事纷扰，直接拒了便是。”
　　说完，医官撇了一眼某人，对涅清莲道：“下官告退。”
　　那人也不在意，等医官离开后，笑着凑到涅清莲面前：“嘿嘿，谋主可能没见过我，我是杀生鬼言，与谋主同样来自人世。说起来，我与谋主还是同乡。”
　　“噢......”涅清莲似乎瞬间明了，帝鬼人世的信息源大约就是此人了。于是他笑着对杀生鬼言道：“原来阁下便是深受帝尊信任的人世来客，劣者闻名已久，无缘得见，甚是遗憾。”
　　“是帝尊过誉了，过誉了……”杀生鬼言咧嘴笑着，谄媚之中浮现一丝骄矜，看起来更为别扭，“不过一些小小功劳，竟让帝尊记在心中......杀生鬼言真是万死难报万一！”
　　这话听在涅清莲耳中实在刺耳。他不动声色打断了杀生鬼言的衷心之词：“阁下这样的人物贸然做不速之客，是为何来？”
　　杀生鬼言有一瞬尴尬，但也仅仅一瞬，他连声道：“冒昧了冒昧了......只是，我与谋主皆来自人世，说起来也是同乡，来看望一下谋主也是应该的。”
　　涅清莲道：“阁下自称来自人世，劣者却未听闻过阁下名号，这倒让劣者疑惑了。”
　　杀生鬼言连忙解释道：“杀生鬼言是帝尊赐予我的名字，代表我的新生。我以前的名字叫天恒君。”
　　天恒君。
　　就这三个字，让涅清莲一瞬间杀意暴起。他闭目调整片刻，按耐下暴动的杀意，笑问道：“噢？天恒君？这个名字劣者倒是有所耳闻。听说你为东瀛卧底，消灭中原天部，更是亲手诛杀中原地部总门名士云十方？阁下为西剑流征伐中原立下战功赫赫，怎又辗转到魔世？”
　　“区区功绩，怎比得上谋主短短时间逆转沉沦海？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杀生鬼言丝毫没察觉到危险，拙劣地恭维一句，倒是说到了正题，“要不是史家人从中作梗，西剑流也不至战败，我也不会辗转流落到魔世......呃，谋主啊，我不是说魔世不好，帝尊比之炎魔幻十郎那是英明万倍，慈悲万倍，勇武万倍……我的意思是，谋主与我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从人世来投效魔世，正该守望相助。”
　　听到这话，涅清莲忍不住笑出声：“好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劣者倒想听听，阁下所说的守望相助是怎么个相助法？”
　　见涅清莲有兴趣，杀生鬼言更来劲了，他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我们新投靠，又曾是人族，要获得帝尊信任，更是要表现出态度。唯有对人世采取毫不留情的态度，才能赢取帝尊信任。我们应当献策彻底剿灭史家人和人世反抗势力，让帝尊一统人魔两界。届时，你我便是帝尊的大功臣！”
　　涅清莲似有讽意，但他笑着的样子又让人看不透：“看来你已有腹案？”
　　杀生鬼言有些尴尬，还是腆着脸道：“史家人卑鄙狡诈，尤其是那个俏如来，真是特别的阴险……这还要请谋主出手谋划。谋主算无遗策，定能让史家小儿一败涂地。”
　　“要劣者对付俏如来？”涅清莲哑然，“你倒是真会找人......不过，你当知晓，劣者乃是为封印魔世与人世通道才到魔世。”
　　“哎，谋主啊，这此一时彼一时啊！如今我们身为魔将，更要为帝尊尽忠。”看到一点涅清莲的态度有松动的倾向，杀生鬼言的积极性更高了，继续劝道，“若谋主心有不忍，可交与我啊！我为谋主代呈。若帝尊有赏，我也不会忘了谋主。”
　　涅清莲不语，似是沉思，一手负于身后，磅礴灵力缓慢汇集了，暗蕴杀机。
　　杀生鬼言全然不觉，喋喋不休道：“谋主啊，你千万别心软。帝尊雄才大略，是英主呢！中原那些人古板陈腐，不懂大势，我们如此做也是为了中原百姓。凭我们对中原的了解，一旦有机会，我们必定能为帝尊立下大功……”
　　涅清莲听着，突然笑道：“天恒君，你真是让劣者叹为观止。”
　　杀生鬼言一愣，赧然道：“谋主过奖了，比不上谋主......”
　　“住口！”
　　一声轻喝打断了杀生鬼言的废话，一手也锁住了涅清莲身后蓄势待发的雷霆一击。
　　却是帝鬼不知何时到了。
　　“杀生鬼言！”帝鬼冷然道，“朕说过，无事不要打扰谋主修养，你没听见吗？！”
　　“啊？帝、帝尊......”杀生鬼言讪讪凑上前来，“属下没啊！属下只是前来看望谋主，为帝尊的伟业......”
　　“够了！”帝鬼完全不想听这没完没了还膈应人的废话，“你若再不出去，就不用出去了。”
　　“是是是，属下马上离开！”杀生鬼言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离开了。
　　待到杀生鬼言离开，涅清莲散去掌力，帝鬼也缓缓松开手。两人都没有提起刚才的插曲。
　　“帝尊怎来了？”涅清莲笑问道。
　　“来看看先生。”帝鬼道，“最近感觉如何？”
　　“医官照顾周到，劣者好多了。”
　　“听说先生对巨骨症有兴趣？”帝鬼随意问道。
　　“只是有关故人之后，稍作留意罢了。”涅清莲感叹道，“日后若有机会再见，也算对故人有所交代。”
　　“先生是赤诚君子，朕......”
　　两人正说着闲话，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地裂屋倾！
　　“嗯？！这是......”
　　“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