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落华衣

6、第六章

　　来人正是裴子明一伙。
　　显然是熟人，经过一番热闹的寒暄后，几人注意江楼受了伤，“江大哥怎么受伤了，怎么回事？伤的严不严重？”。“一点小伤而已，遇上几个不长眼的小毛贼，不小心弄的。”听江楼不愿多做解释，其他人纵然好奇，也不好再问。
　　苏菲注意到后面的楚若轩，惊讶地说：“噫！原来是你呀，没想到又见面了，看来我们真的有缘啊！”其它三人也露出兴味的表情，江楼，江月挑眉，等待有人出来解释，而楚若轩则露出疑惑的表情。
　　“原来你不记得了，也难怪，当时你昏迷过去了。”苏菲口气有些失望。
　　“原来是姑娘救了在下一命啊，姑娘的救命之恩令在下无以为报，请受在下一拜。”楚若轩恍然大悟，赶紧向苏菲行礼。
　　“别！公子大礼，下女子承受不起，要谢，你就谢我家少主吧，其实是他救了你一命。”苏菲扶起正要下拜的楚若轩，想起什么，又在楚若轩耳边悄声低语了一句，楚若轩忙红着脸道谢，然后又走到裴子明面前道谢，“在下楚若轩，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没什么，举手之劳，楚公子客气了。”裴子明淡淡地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江月在一边早就忍不住道，看众人客气来，客气去，就是没人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这才将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又互相介绍了一遍。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轩哥哥你竟然不告诉我们，你真是，真是。。。。。。。太过分了！”听完，江月十分难过地说。
　　“小月你误会了，是轩哥哥怕说出来让你担心，你轩哥哥福大命大，命中自有贵人相助，你看，我这不就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吗！”楚若轩忙安慰江月受伤的心。
　　“好了，小月别闹了。难得裴少远道而来，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请稍事休息，晚上，到聚贤楼为诸位接风洗尘，到时候不醉不归。”江楼轻斥自家妹子，然后吩咐下人令几位去休息。
　　“好啊，到时候江大哥可别吝啬酒钱，一定让兄弟喝尽兴才行啊！”裴子明和属下也不客气，由仆人领着去休息去了。这一路奔波，风餐露宿的，也确实累了。
　　待几人离去，楚若轩想到该去向江老夫人那里坐坐，毕竟自己几日未归，老人家很是担心，正好江楼也要去那里，两人一块去。
　　“你身上有伤，晚上还是少喝酒为好。”明知没用，到底还是忍不住劝到。
　　“我回尽量少喝！”名字不可能，江楼仍认真地答应。
　　微微叹息，似乎他认识的江楼总是这样彬彬有礼，让人生气，又让人气不起来。

　　“既然已经查明江楼确实没事，那掌门有何吩咐？”照旧是一身黑衣，头罩黑纱，低哑的声音，像来自远古地狱的风，让人忍不住发冷。
　　“门主有令：停止所有刺杀行动，所有弟子，速速返回！”清脆的声音，冷冷的无任何表情，翠衣少女头低头修着指甲，也不抬地说。
　　把精致而锋利的小刀，精致而锋利的指甲，到关键时刻，却可以是致命的武器。
　　“天机门所接的任务中从没有过半途而废的记录，为何此次行动有终止？难道门内发生了什么事！”微微皱了下眉，女子走向窗口，望着外边灰色的天空问。
　　“不清楚。有门主在，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吧。”虽如此说，但少女也不敢肯定，想到可能发生的未知事件，气氛渐渐沉重。
　　“通知所有属下，计划停止，明天一早，在潮州城外二十里小树林儿集合！”
　　“是，我立即去办！”闻言少女立即站起来，准备出去，像似想起了什么，有顿住。
　　“姑姑也一块回去么？”少女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口。
　　“哦，不，姑姑有些私事未了，现在还不能回去，告诉你爹爹，说等事情一了姑姑就就回去，你爹会明白的。”声音依旧低哑，却柔和了不少，仿佛微微的叹息。
　　“恩，灵儿知道了。姑姑你多保重！等姑姑的事情办完了，记得要会天机门，爹和灵儿在家里等你。”灵儿低声说，心里的苦涩，却说不出是为谁。
　　“那你去吧！”轻轻地挥一下手，仿佛这已使出了所有的力气，留给人一个孤寂的身影。
　　“那灵儿去了。”
　　站在窗口，目送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她才将依恋的目光收回。

　　聚贤楼二楼的雅间里，酒过三巡，已是杯盘狼藉，多数人已醉了，趴在桌上酣睡，有人半醉半醒，嚷嚷着倒酒，唯一还算清醒的，要算裴子明和江楼二人，两人坐式不变，一人一坛酒，仍不停地对饮。
　　“大哥，几年不见，大哥过得可好？”裴子明感觉心里有些热气在翻滚着上冲，看楚若轩的样子有些模糊，一直想问的话脱口而出。
　　“好！非常好！大哥父母安康，大哥日子过自由自在，岂能不好！”江楼大笑着说。
　　听了江楼的话，裴子明心里更加难受。
　　“大哥，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子明，你醉了！”听到裴子明这么说，楚若轩就知道他醉了。
　　“大哥，我没醉！这句话在子明心里憋了这么多年，子明一直没机会跟大哥说，今天子明终于说了，大哥，说实话，大哥心里可怨子明？”他知道自己没醉，只是酒让自己多了些勇气把心里埋藏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原来子明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江楼自责，是自己疏忽，当年的事，他只顾得自己失意，却忽略了子明心里的自责。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重要的大哥被迫举家迁徙，背井离乡，自己却有心无力，子明的痛苦，自己竟然到现在才明白！
　　“说心里话，大哥从来都没怨你，那事换作大哥，大哥也会这么做的，子明有自己的责任，大哥明白，所以大哥当年心里只想着别连累你才好，从来没想过怨你！”
　　“大哥如此说，只能让子明更加无地自容！”裴子明苦笑，大哥的如此胸襟，岂是自己能比的！
　　“那大哥问你一句，如果当年的事情重来，子明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吗？”
　　“会！”裴子明毫不犹豫的说。
　　“这就对了，出于责任，我们有时都会做一些让我们内疚的事，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世上，有一得必有一失，什么都需要付出代价，但只要做的值就行了，不必想太多。”
　　“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离开了也好！大哥现在是天高皇帝远，日子过得到也自在，没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说实话，大哥觉得在这里挺好！”
　　“听大哥这么说，我倒是羡慕起大哥来了！”
　　“所谓人各有命，子明有子明的责任，大哥有大哥的顾虑！咱们谁也没必要羡慕谁！今个你我兄弟难得一聚，应该高兴，就不说这些了，来喝酒！”
　　“听大哥一席话，子明心里豁然开朗！来，大哥，我敬你！”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久别相逢的两人拼命地灌酒。真应了他们一开始说的那句话，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