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咔嚓 ...
-
第五十二章
托尼·斯塔克在看到卡梅拉一副防护姿势蹲在那里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来晚了。
在他看到蝙蝠侠传过来的文件时，他就应该直接飞过去，而不是想要给卡梅拉一个惊喜，挑了几套西装后才以体面人的方式来到哥谭市。
文件中的内容十分详细，文字、现场照片应有尽有，详细到连托尼·斯塔克甚至没有勇气翻开下一页。
他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上的一张照片上，照片内有一个银灰发色的小孩子，充满好奇地睁着蓝绿色的眼睛，眸中似乎是宝石的光芒闪烁着，开心地看着镜头。
下一张照片上的人仍然是这个小家伙，但却躺在担架上，虚弱无比，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事情导致惊吓过度，眼神空洞，神情呆滞，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一把锐利的尖刀直插心脏，托尼·斯塔克一拳打在了控制台上，可视化屏幕一阵闪烁后，彻底熄灭。他没有在意全息投影和屏幕，现在的他注意力全在卡梅拉的过往经历上，让他没有任何精力分神。
难怪卡梅拉总是一副低着头不与人交流的模样，难怪他会莫名出现PTSD症状，难怪他……名字如此特别……
许久，他才冷静下来。
即使他的心中再波涛汹涌，也不能让卡梅拉察觉到任何情绪。很快他便安排好了直升机，出发去哥谭。
*
托尼·斯塔克蹲在青年跟前，看着被泪水浸透宛如绿宝石般的眼睛，伸手将他脸上的泪水抹去，像抱着孩子一样毫不费力就将瘦弱的卡梅拉抱了起来。
他现在没有任何心思追查罪魁祸首的去向，如何将眼前的人缓和下来，才是他最先要做的事。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早就乱作一团，社会名流们纷纷离开这里，寻求更为安全的保护所。而托尼·斯塔克则是直接将人带到了顶楼，一架停在楼顶的直升机上。
他将卡梅拉小心放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很快，他们便离开了哥谭。而托尼·斯塔克的手则是一直牵着对方的手，感受着卡梅拉的轻轻颤抖，沉默不语。
似乎，大家对于卡梅拉的存在感知好不容易上升了一些，但现在又弱了一点。
但好在对于他来讲，一直都没有影响。
卡梅拉紧握着托尼的手，并非他本意地将对方的手牢牢抓在手中。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完全没有任何思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片段，而他却完全没有任何印象，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让卡梅拉皱起了眉，却依然紧咬牙关想要弄个明白。
就在头痛越来越严重时，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了他的头顶，带着温热的触感，揉了揉他的头发，卡梅拉瞬间停止了思考。
“想起来头痛的话，就不要想了。”
托尼·斯塔克紧密关注着他的状态，见此情况，便脑袋抵着对方的额头，低声轻语道。
卡梅拉没有抵触，他坐直身体，望着托尼的双眼，眼神有些空洞，微微笑了一下，
“斯塔克先生，我很好，没有任何事情。”
卡梅拉下意识的讲出了这些话，他不知道究竟真相是什么，也并不想让任何人担心。但他唯一确信的是，他忘记的那些东西，是一切的根源。
托尼·斯塔克的呼吸停滞一瞬，这个讲话的语调，仿佛卡梅拉重新回到了自闭青年的状态。他当然知道卡梅拉有事，他甚至知道卡梅拉的所有事情，但是他并不打算告诉对方。
“当然，只不过今天是被突发情况吓到了而已，好多人都被吓到了，babe，就算你有什么那也再正常不过。。”
说完在对方头顶的手掌向下移动，掌心接触着卡梅拉的脖子，将人再次拉近，“不要担心，我在这里。”
让人十分有安全感的一句话，卡梅拉再也忍不住伸手抓着对方的袖子，垂下眼眸，肩膀在轻轻抖动。
卡梅拉很想说些什么，可他发现此时自己的逻辑此刻完全处于出走状态，什么都不能深究，什么都不能细想，他甚至没有办法梳理出来一句正常的话。
“我，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梅拉只知道，他不正常。
从有记忆开始，卡梅拉就是这副寡言少语不能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模样，并且，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直到他碰到了托尼·斯塔克，感受到了一丝正常的社交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很不正常。
但直觉告诉他，他有一件事很确定，“或许，我，和小丑，有些什么关系……”
托尼·斯塔克并不这么认为，他轻声安慰道，
“No no no，sugar，你不用胡思乱想，小丑是多少人的心理阴影，你今天的反应只是被小丑吓到了。”
托尼·斯塔克脑海里想到了那份资料最后显示的内容，小丑的照片与幼时卡梅拉的照片，以及下面的结论。
他看着卡梅拉的眼睛继续说道，
“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等我们回家就去找心理医生，把今天留下来的阴影踢出去。”
说到最后，他挑了下眉，一副志在必得的自信模样。
托尼想着，回去就找到查尔斯·泽维尔把这段记忆再给他删了。
回去的路上，卡梅拉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
托尼·斯塔克带着人重新回到了马里布的别墅内，刚踏入房间内，Jar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欢迎回家，Sir，以及，Mr.Florence.”
佩珀·波茨早早地等在了别墅内，拿着需要托尼·斯塔克签署的文件，等了一个小时。她看到老板后马上站起来迈着大步子走过去，顺便将文件递到对方手中，脸上是打工人的怨念。
“你好，卡梅拉！如果不是Jar我都没注意到你在这里，你，发生什么事了……？”
佩珀脸上的笑意在看清楚卡梅拉毫无血色的面孔时逐渐褪去，她疑惑地看着对方，关心地问道。
卡梅拉不想让人担心，于是他努力维持着一个微笑，“波茨小姐，我很好，没有任何事情。”
佩珀转头看着自家的老板，看到托尼·斯塔克微微摇了下头，便没有继续追问。
“下次在约好的时间点忽然改变行程前，请一定让我知道。”
托尼·斯塔克面不改色地随意签署文件，很快佩珀·波茨便离开了这座别墅，屋内再次剩下他和卡梅拉两个人。
“Well，sweat heart，”他伸手掩饰着轻咳一声，斟酌着用词继续说道，“我最近经常梦到一些事情，我是说，不好的事情，所以，”
他再次轻咳一声，说出了最终目的，“所以今晚你能继续陪在我身边吗，至少，让我有些安全感。”
对于这种情绪向来十分敏感的卡梅拉怎么会想不出来对方的真正意图。
如果托尼直接询问他需不需要陪伴，卡梅拉一定会直截了当的拒绝，但这样的请求却又让他没有任何拒绝的借口。
卡梅拉知道，自己才是那个真正需要陪伴的人。
*
“嘀嗒——嘀嗒——”
卡梅拉再次被下水道的滴水声吵醒，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缩着身体躲在柜子内，仍旧是这个视角，在他面前有一个柜门之间的缝隙，地板上，一个和他同样发色的长发女人躺在血泊中，他试图努力看清楚女人的脸，就在他马上要看清楚时，一张带着狰狞恐怖笑容的苍白脸孔忽然出现在缝隙前——
卡梅拉猛然惊醒，醒来便发现身体已经被冷汗浸透，睁眼便是一片黑暗，身边没有任何人。
他心跳加速，下意识起来寻找托尼·斯塔克，Jar贴心的开了对他来讲不刺眼的小夜灯，随着他走路的方向逐渐亮起。
托尼·斯塔克应该在他的工作室里，只要找不到人，那就是在地下工作室。
卡梅拉仍旧处于噩梦的恐惧中，即便醒来也毫无任何放松，他只想快点找到熟悉的人，让自己确信哪边才是真正的现实世界。
工作室内果然亮着灯，屏幕上甚至在闪烁着什么。
卡梅拉松了口气，慢慢迈了进去，然而下一秒在他看清楚屏幕上的内容时，他愣在了那里。
梦里小丑的笑容，就这么显示在自己面前，那双绿色的眼眸似乎在透过屏幕直勾勾地盯着他，笑得极其残忍。卡梅拉喉咙发紧，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在了那里，让他无法呼吸。
——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卡梅拉停止了思考，只有恐惧的本能在支配他的一切，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虚无。忽然一句话出现在他耳边，
“Hello, son, why so serious?”[1]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咔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