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咔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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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斯塔克完全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他来不及去思考，脚已经朝着卡梅拉迈了出去。
“I'm here.”
他双手按住了卡梅拉的肩膀，手在触碰上的那一刻青年微微的颤抖就通过掌心传了过来，他忍下将人抱在臂膀下的想法，克制地在卡梅拉的肩膀上轻轻抚了两下，俯下身子让自己能够直视对方的眼睛。
背光的室内，原本浅绿色的眼睛恢复了原来的蓝色，里面装满了错愕和惊恐。
托尼·斯塔克愣了一下。
“Hey, hey Camera, ”他努力用自己最温柔的语调轻声告诉青年，
“you'll always have me here. So don't be afraid and just tell me what happened.”
卡梅拉在他安抚自己肩膀同时下意识就抓紧了对方的衣服，仿佛这样抓着，就好像能给自己很大的依靠一般，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他几个深呼吸之后，逐渐平复下来。
他低头看向被自己没拿稳丢在地板上的手机，从屏幕的一角开始，一道带着弧度的裂痕延伸到中间，而那两个单词刚好被裂痕截成两半。
卡梅拉蹲下将手机捡起，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被这样的消息吓到，只能抬头看着托尼·斯塔克，摇了摇脑袋。
“I'm probably overreacting a bit.”
——过度反应，是的。
卡梅拉这样安慰自己。
*
托尼·斯塔克翘着腿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双臂搭着扶手，右手手指抵在脸侧，撑着脑袋盯着窗外，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卡梅拉那天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反常，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自闭青年。
——Overreact？To what？他究竟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卡梅拉没有讲，托尼·斯塔克自然也没有继续追问。但不耽误他在别的地方想得出神，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正在接受着心理治疗。
坐在他对面的查尔斯·泽维尔拿着勺子轻轻敲了敲茶杯，将正在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的人重新拉回现实。
“斯塔克先生，我想你还记得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
托尼·斯塔克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当前，他摊了摊手，用他一贯很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
“确实，但是，你不是有读心术吗，你就不能用你的读心术来对我进行一个扫描，而不是我们俩在这里听我端着茶杯向你，我的意思是，像个小孩子在对妈妈哭诉。”
查尔斯·泽维尔无奈地皱了下眉。
经历过太多的事情，让他的心境平和许多，并不会因为一些奇怪的言语而生气。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明。
“首先，斯塔克先生，我的能力的确可以让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甚至你过去想过什么，但在正常情况下我并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未经过对方的允许擅自读取。”
他从靠在椅背上的动作变为身体前倾，双手交叉置于面前，继续补充道，
“其次，你现在是在做心理治疗，并不是我在端着茶交流着你的痛苦。如果你还没有认清楚这点，那我想我应该使用以下我的能力，来达成我们都喜闻乐见的某种目的。”
查尔斯·泽维尔的表情十分严肃，讲到最后却像是回敬一样，同样开了个玩笑。
托尼·斯塔克无畏地交换了双腿的位置，一副敞开怀抱欢迎的样子：“所以我们怎么开始呢，莱克特医生？”[1]
*
卡梅拉怀里抱着课本，这是他最喜欢的教授的课。
那天的事情仿佛只是一个小的插曲，过去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怎么提起来，而他自己也像是将这段小小的插曲从自己的脑海中删掉了一般，对他的生活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
现在的卡梅拉有着自己新的苦恼。
“嗨——”
他刚准备走出教室，被身后还没从位置上起身的同学喊了过去。
卡梅拉拿着书本的手紧了紧，回头看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应该是钢铁侠的粉丝。两个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前段时间，他在自己的手机上看刚上传的钢铁侠录像时，被对方发现了。
“卡梅拉，你怎么能缺勤半个学期呢？”
对方很是惋惜，拿着书快步走在了他的旁边。
“你的论文成绩不错，但出勤率和社区活动会影响你的GPA，所以你究竟是为什么半个学期都没有出现？”
卡梅拉内心苦笑了一下，是他没出现吗？
但是对方过于热情，导致卡梅拉有些十分不适应。最近的日常生活中，能够注意到他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卡梅拉沉默地听着对方的建议，想要开口解释，但却在话要脱口而出的时候被他习惯性截在了那里。于是他又和往常一样，成为了一个安静的聆听者，如果认同，他也轻轻地点头。
虽然面对别人依旧不能像面对托尼·斯塔克那样让他放松，但是，起码他有一点点的不同。至少他不会在和之前那样畏惧和别人的互动，甚至发现如果坦然面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一切也是，因为托尼·斯塔克？
脑子里又冒出了那句话，“我陪你找，直到你找到为止”，卡梅拉深深的舒了口气，即使他觉得这句话很让他内心莫名的开心，但他警告自己不能多想。
——说不定这就是友情。可能还是挚友。
从来没有体验过什么是挚友的卡梅拉姑且单方面坚定的这么认为。
和他并排走的同学并没有注意到他有些许的走神，而直到对方说到最近的新闻，说到Ironman的消息，卡梅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平白无故想到了托尼·斯塔克。
而下一秒，他正低头往前走，忽然听到了身边同学的惊呼，
“我的天！大白天，我是在做梦吗？”
卡梅拉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好端端的讲话内容会忽然跳到这样的感慨，但是下一刻他就意识到，可能某个人，来到了这里。
凭着直觉，他抬头向前看过去，果然，西装墨镜跑车，加上手中的甜品店打包带，是托尼·斯塔克没错了。
但是他这次很自觉地将车停到了人最少的地方，并没有向上一次那样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卡梅拉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身边的同学瞬间来到托尼·斯塔克身旁，有些紧张地询问是否可以合照问题。他摘下了墨镜，盯着卡梅拉笑了一下，
“Of course, boy.”
说完还不忘朝着卡梅拉询问，
“那边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报社摄影师，能帮我们拍张照吗？”
——简直拿你没办法。
卡梅拉无奈举起了手机。
在他刚拍完照片后，收到了主编的邮件。报社似乎每天都有完不成的任务，但卡梅拉却很开心，因为这意味着自己的房租和生活费会轻松许多。
只是这次——
哥谭那边，布鲁斯·韦恩的慈善演讲需要记者，但摄影师不够。
卡梅拉在答应会将照片发给同学后，看着邮件陷入了纠结。
哥谭，他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托尼·斯塔克看他半天没有讲话，迈着步子凑了过来，他同样看到了邮件。
“所以我这周需要出差啦，也不错，公费旅行，正好回哥谭，我也，可以看一看我的，母亲。”
卡梅拉抬头轻声地告诉他，语气从开始隐隐冒出来的开心，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甚至犹犹豫豫毫不坚定。
托尼·斯塔克细心地注意到了这一点。
“我今天就得回家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可能就来不及了。”
卡梅拉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甚至可以对托尼·斯塔克完全展露自己的内心想法。
“但是怎么办呢，你得陪我去取一个东西了。”
托尼·斯塔克故作为难地样子，让卡梅拉最后还是跟着他上了车。他没有告诉卡梅拉要去哪里取什么东西，卡梅拉也没有去问。
但地方也不是很远，就在卡梅拉回家的路上。周围是一个公园，大概是周五的原因，公园里尤其的热闹，他透过人群甚至能看到有人拿着好多的氢气球。
托尼·斯塔克一个人上了楼，很快就拿了一个黑色的大盒子走了下来，敲了敲卡梅拉的窗户。
“幸好大块头还没有离开纽约，否则这个东西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送给，我的？”
卡梅拉打开窗户，好奇地接过来，他小心地打开盒子后，出乎意料地惊讶了一声。
里面是一台相机，而且，是明显经过改装后的相机。
卡梅拉很是不可置信，他抬头看了看托尼·斯塔克，又低头看了看相机，浅绿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从上方俯视下来，尤其地可爱。
“这么喜欢，你可以现在就试试。”
他双臂环抱，很是得意的样子。
卡梅拉闻言熟悉地调节着配件，下意识就朝着托尼·斯塔克对准。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实在是他过于奇怪，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后，转过去移到了小公园。
而照这个镜头上显示的东西来看，似乎不止是个相机。
卡梅拉调节着焦距，将氢气球拉近再拉近，但是镜头内的东西，却让他嘴角的笑容凝固到了那里……
一个画着惨白妆容带着大大微笑的，小丑。
卡梅拉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熟悉地恐慌再次将他整个人填满，然而他却并没有很激动，只是慢慢地，轻轻地缩了回去，在座位上缩成一团，动作缓慢，像是失去了思考问题的能力，又像是十分警觉，提防着什么东西。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他的大脑完全宕机，甚至忽然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可怕画面……
托尼·斯塔克照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但卡梅拉的反应让他始料未及。忽然，他想起了查尔斯·泽维尔告诉过他的一些话。
“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有很多，你所表现出来的焦虑，就是其中之一，其他的比如记忆闪回，惧怕某样东西，恐慌，过度警觉……”
托尼·斯塔克弯腰，撑在座椅旁边，他轻声地问卡梅拉，
“你，是不是也有——”
“不，我没有，我只不过是，被忽然，吓到了，而已。”
卡梅拉似乎预料到了托尼·斯塔克要讲什么，在他讲出来这个词之前，他立刻就打断了这个猜测，就这么抬头看着对方，慢慢地，逐字逐句地，打断猜测。
托尼·斯塔克没有回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卡梅拉。他看了许久之后，轻轻笑了一下凑过去将人抱在了怀里，在他耳边柔和地附和，
“当然babe，你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咔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