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咔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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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这是托尼·斯塔克闭眼休息最久的时间。
他看着不知道何时在他旁边躺着睡着的卡梅拉，发现自己竟然还握着对方的手腕。他松开了手，手腕上是一圈红印。
青年睡的很安稳，托尼·斯塔克将对方额前的碎发轻轻拨开，便看到了光洁的额头，银灰色的睫毛微微卷翘，嘴唇微张着，整个人蜷缩起来。
他在定定地观察了青年很久后，忽然涌上了一股巨大的消极感，尤其是在意识到之前的美好生活是自己的梦境后，他无法控制地将自己整个人沉浸在一种失落的情绪中。
托尼·斯塔克发现，他的存在，并不能为卡梅拉带来任何好事，甚至连他基本的安全都不能够保证……
他从床上坐起，眼神空洞没有任何聚焦点，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呆了两分钟，便掀开毯子径直走向了工作间。
别墅外一片漆黑。凌晨三四点的天，什么都没有。
他必须尽快的地将战甲改进，借以应对未来各种的冲突。
他应该保护所有人。
他应该保护……卡梅拉。
工作间再次亮起了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新战甲的功能，不顾Jar的警告，直直地从地下车库飞了出去，完全没有目的地……
直到，战甲出现问题，Jar的声音响起，
“Sir，战甲连接部位出现故障，正在查明原因……”
“警告，能量即将耗尽……”
托尼·斯塔克忽然意识过来，他并没有做一个完整的检查。焦虑和急躁有时会要人的命。他看着于自己极速拉开距离的星空，早已经不知道自己飞到了哪里。
所幸Jar计算精准，将燃料精确控制到他能够承受的住的高度后终于消耗完毕。一个铁皮人从半空中忽然落了下来，直直的摔进了雪地里。
足够厚的积雪在他砸下来后发出一声闷响，这是他能接受的高度，但依旧会感受到高空跌落的疼痛。
托尼·斯塔克闷哼了一声，就这么放任自己躺在雪地里，感受着金属材料逐渐冷却失去温度，半晌，他才开口，
“Jar，定位。”
“正在定位中……Sorry，Sir，定位设备已损坏。”
托尼·斯塔克挑了下眉毛，准备自己查看损坏的部位，但下一秒——
“……buddy，come on，”眼前的屏幕突然开始花屏，他伸手拍了拍战甲的头盔部位，试图想让它恢复正常，可是下一刻屏幕直接黑屏。
托尼·斯塔克：“……”
他认命地从雪地中爬出来，将战甲一一卸下，周围一片寂静，雪地上空无一人，即使反射着月光却也什么生物都没有。
托尼·斯塔克整个人看到周围的场景后只觉得铺天的孤寂感朝他袭来，压的让人喘不过气。
但他依旧是笑着轻轻拍了拍头盔，轻声说着，“Jar，你还在吗？”
“Sir，虽然我很想，可是……电量不足……对不起——”
电量不足让声音断断续续，忽然，Jar的声音在最后那个单词那里戛然而止，头盔的灯也慢慢熄灭，在这个完全陌生甚至荒无人烟的雪地中，重新只剩下了他自己。
他有些不愿相信，继续轻声呼唤，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伙计，你还在吗？”
回答他的是周围死一样的寂静。
托尼·斯塔克依旧是那副带着笑容的表情，和往常一样，仿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语气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感受，
“……别这样，朋友……别这样……”
说话声音越来越低，他将头抵在了头盔上，说到最后，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寒冷让他的体温迅速下降，不知道是恐慌，还是寒冷给他带来的生理性颤抖，他讲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并不平缓的音调。
他双手抱膝坐在战甲上，伸手敲了下身下的战甲，过了许久，即使知道不会有回应，可他依旧抱着希望说了最后一句，
“At least don\'t leave me alone...”
更多的，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
卡梅拉恰好走到了这句话能传到的边缘距离。
如此脆弱的托尼·斯塔克，真实到让他觉得自己几乎想冲过去握住对方的手，想……给他一个拥抱。
卡梅拉停在了他五步远的距离，叹了口气，银灰色的睫毛下，一潭清水装满了悲伤，缓慢但又坚定地开口，
“谁说你是一个人？托尼·斯塔克。”
话音刚落，周围安静了两秒，风声恰好在此刻停滞了一下，声音便显得愈发的明显。
托尼·斯塔克僵在了这里。
他久久不敢回头，以为自己被低温寒冷冻出了幻觉。但他似乎更是在害怕，害怕自己一回头，身后是空空如也的雪地……
“我说，托尼，不，卖火柴的小女孩，”
卡梅拉忍着寒冷走到了对方的面前，蹲下和托尼·斯塔克的双眼处于同一高度，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轻声的问他，
“你是在害怕，我是你的幻觉吗？”
这温暖的触觉让托尼·斯塔克逐渐回过神，他伸手抚上了青年的脸，早已经被冻僵了的手指没有任何的感觉，但他却能想象到，卡梅拉脸部皮肤的柔软细腻。
这并不是幻觉。
托尼·斯塔克意识到这件事，欣喜与担忧掺杂着涌上心头。他完全是平日里的习惯性拥抱礼，将卡梅拉一把揽在怀中，他拥抱了青年许久，直到有了实感这才终于舍得放开。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许久都没有讲话。
他们现在必须要离开这个地方，继续这么待下去，最后的结果就是全部被冻死在这里。
托尼·斯塔克努力回忆了许久，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定好方向后毫不拖沓起身便走。
走了很久很久，他们前方传来了狗叫声，再向前，他们看到了山下亮着灯的房子。
*
“幸运女神似乎总是在眷顾着我。”
他们终于置身于一个温暖的壁炉前，托尼·斯塔克看着青年被火焰映的明亮的脸，出声讲道。
“倒是你，自从碰见我身边就会发生各种事情。倒霉的事情。”
他捧着一杯热可可，手指动了动，忽然出声笑了一下，“或许，卡梅拉，你是我的幸运女神吗？”
卡梅拉闻言抬头，看着眼前这位超级英雄，脸上有几处细小的伤口，向来是不按规则做事之让自己随心所欲活着的人，现在乖巧的坐在这里，他感觉一阵恍惚。
忽然意识到，自己盯着托尼·斯塔克的时间有些长，卡梅拉急忙转开视线低头看着杯子，心中庆幸火光掩盖了他的心虚，脑子里的想法一时间竟然直接脱口而出，
“不我只是认为，我没什么活着的意义，你不一样。”
托尼·斯塔克立刻就回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青年赴死时的话，他立刻站起来将手里的茶杯放在一边，双手按着对方的肩膀，整个人俯下身来与坐着的卡梅拉四目相对，
“既然你提到活下去的意义，那我就要告诉你，你对有些人来说同样重要。所以请立刻将你脑子里的什么‘我的存在无足轻重’之类的想法丢出大脑，谁说你没有活着的意义，对我来说你的存在……很重要所以我说的你明白了吗？”
卡梅拉本就被托尼·斯塔克突然的动作吓得睁大了眼睛，他……不理解。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普通人会对某个人有这么重要的意义？
“因为你是你。”
托尼·斯塔克重新站直，轻声回答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咔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