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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母亲遗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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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曼冬一时半会儿消化不来这消息,便气呼呼地携着她母亲刘姨娘走了。
张姨娘见话说完了,再留下也没必要,于是自请告退与萧灵萱一同离去。
一时间,屋内又恢复安静。独留萧娅卿与萧宜瑾在屋内喝茶。
“这张姨娘儿可真古怪。她们素来与你不合,今日怎又好言好语地祝贺起来你了呢。”萧宜瑾看了看门外,独自沉猜测。“莫不是幡然醒悟,改过自新?”说到这儿,自己又徒自笑起来。
萧娅卿也笑,她笑张姨娘这一招———观望鹬蚌相争,坐享渔翁之利的好计谋。
想让刘姨娘把火全转移到自己身上?看着自己与刘姨娘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就在旁边等着捡便宜?
我才不要呢。
萧娅卿恶趣味地在心里盘算着对付的方法。
萧宜瑾见萧娅卿难得露出真诚的笑意,以为她害羞,便打趣着:“不管她们怎么想的。这事儿于你而言都是件好事。那宁王年纪轻轻就已有一番作为,为人作风清正,又才貌双全,谦和有礼。是位好夫婿的人选。”
温温糯糯的声音响起,萧娅卿的思绪被拉回来,她想了想对词,便低着头轻轻吹着刚换上的热茶,轻笑回道:
“是嘛?那我倒是荣幸了。”
萧宜瑾见萧娅卿意兴索然,想是她怕配不上宁王爷而自愧,便扶住她的肩膀:“但我们月君也是闭月羞花,秀外慧中。自是当得起宁王妃这等称号。”
萧娅卿淡淡地朝萧宜瑾笑笑,不愿再说这事儿,便问起别的:“近日之意可有什么有趣的信?”
之意是萧宜瑾的兄弟。
萧府的三公子,萧之意。
萧宜瑾似是回忆起什么,愉悦笑道:“之意在信里常常问起家中情况。近日里一直问你的伤势如何,我道了平安,他这才安心下来。”
萧娅卿饶有兴趣,继续追问道:“那他在军营中过得如何?”
“还不错。之意说统领称赞他聪慧敏捷,格外重用他。可是近日那匈奴屡屡冒犯边境,边疆战乱,之意忙于战乱,这信寄的倒没之前那么频繁了。”萧宜瑾语气间带着几分失落,思念也深了几分。
“但愿春时之意可以尽快忙完战事,能够及时赶回来。在你嫁人之前见你几面,也是之意心之所想。”萧宜瑾握住萧娅卿的手,心中情谊自是不用多说。
“什么嫁人啊。”萧娅卿轻笑,含糊着说:“之意想与我叙旧,随时可以叙旧。与我是否嫁人身在何处无关。”
“不管你嫁不嫁人,给你的新礼总归是要准备的。”萧宜瑾忽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懊恼道:“以前总想着为你准备新礼是不用急的,我嫁了人后在夫家准备也不迟。却忘了考虑你哪天就先我一步嫁人的情况。都怪我,我是该早早为你准备新礼的。”
“说起嫁妆,夫人在时为你准备的嫁妆可是还安置得好好的?勿要到时候事出纰漏。”
萧娅卿一无所知,疑惑道:“嫁妆?什么嫁妆?我从未听过母亲曾留我嫁妆。”
萧宜瑾见她如此反应,心中隐隐发觉事出不妙。认真解答道:“夫人尚在世时,曾为你留下一箱嫁妆。那是夫人嫁入萧府时娘家为她准备的。夫人生性节俭,深入简出,箱中的嫁妆未动分毫。于是便嘱托我母亲,待你嫁人之时,记着告知你带着那箱嫁妆一同入夫家,也好突生变故之时以解燃眉之急。”
“夫人走的时候恰逢春日。为辞旧迎新,府内多处进行翻修,人事复杂烦多,院子变动也较大。夫人的丧事匆匆办过之后府里便开始整顿家事了,我与母亲原本以为夫人院里的嫁妆会搬到你的房内,怎的你不知道?”
耐心听闻完后的萧娅卿冷笑一声,心中已有了猜测。
偌大的一个箱子,里面装着金银财宝,奇石真宝。若说它一声不响地就消失了,萧娅卿自是不信的。
这萧府里整日里觊觎着她的东西的,除了那几个撒泼的丫头,还会有谁?
萧娅卿叹了口气,有些疲倦地按了按脑袋。突然有预感最近是安静不下来了。
随后萧娅卿又与萧宜瑾又闲聊了几句,不过是聊了些家长里短,市井轶事。很快萧宜瑾便离开回去了。
玉泠一直在旁边,全程听得清清楚楚,见四处无外人,便敞开性子向萧娅卿抱怨道:“小姐啊,你还是太手软了。就凭四小姐那出言不逊的样子,您就该使劲拿身份压着她,让她禁足安静几日。”
“唉……”萧娅卿有气无力地躺在靠椅上,眼神示意玉泠给她捏捏肩膀。当玉泠的手劲逐渐合乎她心意后,她这才舒坦地呻吟一声,缓缓出声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一只母老虎。我这么压她,你就不怕她给小姐我使阴招,把我压回来。”
“父亲本就不喜欢我,我若一天到晚给他生事,饶是错不在我,他对我怕是也没耐心为我做主了。”
“那也不能任由她夺小姐您的嫁妆啊。”玉泠打抱不平道,手上的劲道不由重了几分。
萧娅卿挤挤眼睛,轻笑道:“你真以为是萧曼冬偷拿的嫁妆啊,她哪有那么机灵。”
“若她真拿了我嫁妆,就凭她那沉不住气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来我这儿显摆显摆。可是她这几年来,即使穿得再花枝招展,也没见有佩戴过什么精贵的东西。”
“那您的意思是……”
“唉。”萧娅卿扭过头用手指点了点玉泠的脑袋,调笑道:“平时那么机灵的丫头,现在这么这么不开窍呢。那几个姨娘也用不着,萧府就那几位小姐,不是萧曼冬,还会有谁呢?”
经萧娅卿这么提点,玉泠恍然大悟道:“五小姐!”
“大概是她。她平日里收敛的挺好的,谁知道心术正不正呢。她的那些刻薄话我可没少听。”萧娅卿有些心疲,她闭上眼睛歇息着,试图想想怎么对付萧灵萱这个刺头儿。
萧灵萱不似萧曼冬,经不起激将法。这人儿能屈能伸,既能尖酸刻薄,又会谄媚迎合。强来是不行的,很有可能被反将一军。暗地里来也不现实,就身边这几个手无寸铁的丫鬟,能干的起什么事儿。
萧娅卿烦恼着,突然灵光一现……
“玉泠,你赶紧给我买几只老鼠!”
玉泠捶肩的手颤了颤,哆哆嗦嗦问道:“小姐……要老鼠是什么意思?”
“姑娘家家的最怕老鼠了,咱们买几只老鼠扔到萧灵萱的院子里,然后去捉鼠。趁其不备,找到嫁妆,人赃俱获,当场认罪!”萧娅卿显然十分亢奋,她对自己这个方法信心十足。
玉泠抖了抖:“小姐……你是傻吗……”
虽然玉泠再三否认这个策略的可行性,但碍于小姐身份,与那及其强硬自信的态度,玉泠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下来了。
这次轮到玉泠钻狗洞,因玉泠身板比萧娅卿娇小,钻得比萧娅卿快得多。走之前,萧娅卿特意嘱咐着要那种又肥又大跑得贼快的老鼠。吓得玉泠一溜烟儿跑了。
等玉泠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
她刚踏进院子,就见萧娅卿正在院子里哼着小曲拔草,手上握着锄头,一脚踩在砖头上,颇有闲云野鹤之风骨。
玉泠叹了叹气,拎着笼子的手似乎更凉了。
她踱步走到萧娅卿身前,掀开那盖着笼子的灰布,向萧娅卿示意。
只见一个生了锈的四方笼子里,三四只肥胖的老鼠正在里面乱窜着,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那老鼠毛发柔顺,牙齿尖利,尾巴细长,手脚灵敏,一看就是用来做菜肴的上乘老鼠。
“嗯,不错不错,非常肥硕,我很满意。”
萧娅卿颇为满意地拍了拍玉泠的肩膀,让她将笼子先放置到个好地方。
待玉泠洗漱干净后,萧娅卿命丫鬟将厨房热着的晚饭给端过来。
菜肴丰盛,口味细腻。豆粥清淡,温热可口。
这般儿体贴入微的行为让玉泠感动得忘了之前萧娅卿对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小姐,这全是您为我留备着的饭菜?”玉泠握着筷子挑起一块自己素来最爱的腊肉,满目深情地与萧娅卿对望着。
“对啊。”萧娅卿坐在玉泠的身旁,用手撑着下巴,柔声回答。
“玉泠,我突然发现最近对你太苛刻了,这么累着你也不好,是该好好让你休息几天的。”
听小姐如此呵护抬爱,玉泠惊喜地看着萧娅卿:“小姐,你怎的突然良心发现了?”
“玉泠对我如此忠心,我自是不能苛刻待你。”萧娅卿眨眨眼睛,巧笑嫣然。
“我答应你,今晚扔完这笼子东西,我放你两天假。”
玉泠握筷子的手哆嗦了几下,嘴角抽了抽:“今晚……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