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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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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笃自跑到一个小山坡上,然后回过头朝他挥了挥手。
“每次出来就很想先爬个山坡玩,然后一下子用尽自己的力气,直到再也走不动了,爬不动了,耗尽了,才会觉得过瘾。”彭宇心一步一步朝山顶努力。
白杨正要回答,他的手机铃铃作响,只得转过身去接电话。等他再回头的时候,彭宇心已经站在了最高处。
偶尔飘来的浮云挡住了烈日,她抬头望天,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胸口起起伏伏,并不平静。白杨正要拿水给她,只听她说:“你去德国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空呢!”
白杨怔忡着,显然被她的话惊呆了。
她沉浸在泛黄的回忆里,嘴角轻扬:“那天,我想去机场送你,可是赶到的时候,飞机已经起飞了,我想要是能再提早一分钟,也许就能遇着你了。”她歪头一笑,回过头将视线稳稳落在他身上。
白杨抬起眼与她目光相对,怔怔地看着她俏皮的脸庞,有坚定、执着与期待。那张花一般的脸散发着暖暖的气息,不知不觉将他包围。
他蹲下来,背对着她,坐在草坪上,望着远处的地面。
彭宇心淘气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他的右脸处,嗤嗤地笑:“不许发呆!”
白杨被逗乐了,温柔浅笑:“你呀,永远都长不大!”
她一把从背后搂着他,紧紧不松手,似哭闹般撒娇:“我不想长大,这样,你就会一直宠着我!对不对?”
他忍住想揉她秀发的冲动,把手收了回去。
“我想和哥哥一起生活,可以吗?”
思念一个人的时候,让人无能为力,心里默默地流泪也不会为人所知。但是倘若一味选择沉默,那么便等于幸福就与你擦肩而过,她不想再等,不想再这么等下去,她要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么思念他,有多么渴望想与他一起生活。她不想让未来的自己来悔恨今天的软弱与自怨自艾。在爱的面前,愚蠢也是一种勇气。
“第一次见哥哥的时候,就很喜欢,有时候觉得好痛苦啊,那种感觉,真的想要放弃了,但是还是每天坚持给你写信,虽然有时我也有着疑问,不确定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如果思念是一种美好的东西,为什么往往会伴随着痛苦与绝望呢?看不到哥哥的痛苦,收不到信件的绝望!这样一来,我的性命也不够拿来流眼泪的吧。”她扑倒在他的臂弯里,用极弱的声音诉说着。
白杨的脸上略过一丝的沧桑与忧郁。过往带走了他绝大部分的青春,如梭的时光把他与钢琴交织在一起,不离不弃,二十七的他时常觉得自己背负着比常人更沉重的包袱。他坚强、隐忍、勇敢地活到了现在,这些所谓的优秀品质被深深植入灵魂,使他成为众多女性心目中的“白马”,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事情一帆风顺,几乎找不到任何需要抱怨的理由,可他从来不曾觉得幸福过。
彭宇心爱上了他,即使他不爱她,她也会爱上,这是宿命。多少还是会觉得伤感的吧,也会失落。她也会很伤心,没有开始就已宣布结束,努力已成惘然。
她仿佛听到了来自他内心的挣扎与动荡,挣脱了他的怀抱,泪痕未干。
白杨吃惊的看着她,想要说什么,又被她打断:“我饿了!”
这时他才想起来,从早上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白杨带着她来到娱乐中心,走进一家叫“杏奈”的小餐馆。门口吊着一个风铃,门一开铃铃作响。餐馆面积不大,靠窗一排是给客人的座位,另一边是长长的柜台,柜台上摆满着形形色色的酒瓶子。
白杨点了几个小菜,一壶乌龙茶,彭宇心往他的杯子里倒着茶水,接着又唤来服务生要了一点烧酒,往自己的杯子里加满,神情与刚才已判若两人。她正要喝,白杨轻轻用手遮盖住杯口,说:“加点冰块再喝。”
服务员端来冰块和水,他把酒调淡后再放回到她面前。
四目相对,她轻咬着下唇,躲开灼热的目光,低下头去。
花瓣儿从容落地,在窗外飞舞,一起落地的还有她的青春记忆。那个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来来回回的缘分,与她遭遇,又将与她分别。
她不停的喝,直到有些醉意,脸颊红彤。
“你喜欢我吗?”她不假思索的问。
不等他回答,她又自顾自说,“应该是喜欢的吧,不然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出来呢。”
气氛中散播着淡淡的伤感,白杨凝望着醉意的她。彭宇心猜不到他的心思,而他却看透了自己的心情,她简直厌恶起自己来,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酒。
傍晚的时候,彭宇心确实醉了,她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恍惚中看见一个人影握着她的手,搀扶着上了出租车。一刹那的心动,一刹那的冷却。
罗荠到达杂志社的时候,闵社长就请她来自己的办公室。
自戏剧性地采访到康端彦青之后,杂志销路一路攀升,但是接下来倘若找不到更好的内容,那么销路仍然会走下坡路。她把罗荠找来就是想听听看她有什么意见。
到目前为止,《WON》的内容一直是以女性情感健康为主,还有为了吸引眼球增加的名人采访,但是这种模式一而再再而三被其他对手模仿甚至超越。
“我们需要挖掘更有深度的东西。”闵社长说。
所谓有深度的东西每个人自有不同的解释,罗荠不能完全理解她所说的深度具体指的是什么。
对于新开设的专栏,她几乎每个月都需要认真寻找有价值又吸引人眼球的素材。
她眼里闪过一道光:“所以,我想征稿,征集大量的稿件,再从中筛选。况且主动去征集的话,会激发群众的积极性,也会提高《WON》的知名度。”
罗荠迟疑片刻:“好是好,那么你打算让谁来具体负责这件事呢?”
闵社长莞尔一笑:“当然,征集的事我自会交待人去做,只是我希望在筛选程序上能由你来把关。”
她停顿片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事实上,我们确实需要一些自由撰稿人能不定期的提供稿件来扩充社刊内容,如果只是网摘,那么就失去了《WON》创立的初衷。”
罗荠点了点头,颇为同意闵社长在这一点上的独到看法,欣然答应了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