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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part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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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已经不明白自己那时的想法,或许是曾经可笑的幼稚让我们自己迷茫。我们不过是凭着感觉,在人生的迷宫中找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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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音乐会之后,青城学院中有名的宣传委员和校园之星的对抗,突如其来的结束了。偶尔在校园走廊中看到两人擦肩而过而毫无摩擦,所有在场人员都不由自主地浑身别扭。
偶尔有人问起——问的也大多都是那个闲来无聊的学生会长——冷面孔的宣传委员就说,现在太忙了,没时间搭理他。确实,音乐会虽然结束了,但艺术节是维持一周的大活动。对于青城这种有后台的私立学院,除了音乐会,必然还有什么舞会什么展示什么表演接踵而来。
再加上自己学校的校长貌似也是好面子的人物,所以,这一周会出现源源不断地不知从哪里来的领导嘉宾,最后的闭幕舞会还一定要华丽铺张让人拍手叫好。
哪有那么简单。
晨风和另外几个管事儿的商量了一个多月才定下来的方案,现在正紧张的一点一点地进行着,他要是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管夏蔚风,他就绝对是脑细胞多余想要浪费几个。
不过,他确实不想见到他。
见到了那个校园之星,又怎么样呢?
从那之后两天,他有好好的遵守约定。逃课也罢,破坏公物也罢,出言不逊也罢,晨风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
缘分尽了吧——
这五个字在他脑海中盘旋,就是在梦中也从未放过他。
那之后他又做过一次梦,后来才想起来和在医务室作的梦一样。梦中两个小孩子手拉着手坐在嫩绿的草地上,唱着可爱的童谣。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只剩一个小孩子孤单的坐着,依旧唱着变调的儿歌。
如同哭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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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风,晨风在么?”
晨风刚刚收拾好了书包准备去学生会看看,听到有人找、拿着包走出了教室。
外面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生就是班里的陈晓薇。男生一个是学生会的,另一个是夏蔚天。
“晨风,那个……”
男生一脸豫色,让晨风感到烦躁。拖拖拉拉的是个男人就快点说清楚。
他不想呆在这里哪怕一秒钟。
“请快点说,我还有事要办。”
晨风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镜,语气礼貌而拒人千里之外,听得那个男生脸色一阵青白。
晨风对于和夏蔚天同处在方圆二十平米内的土地中并不感兴趣。
“我听说咱们那个舞会有一个节目被刷掉了。就是那个……小品……我想说我们能不能替那个节目。”
晨风勾动回忆,想起是同年级三班的一个节目。原来被通过了,后来再次彩排的时候发现到现在那几个人还没有准备齐全,只好刷了下去,现在平白的多出了十几分钟,他正要去和学生会的商量这个问题。
“你想表演什么?”
“晨风。”陈晓薇突然道,声音甜甜的,“他们准备的东西不差噢。”
“他们?”
晨风挑眉,难道这回也和那个男人有关系?
“是的……”那个男生低下头,耳朵不争气的红了,“我们整个七班,想要表演话剧。”
“我看过了哦。”陈晓薇说,“很有名的剧目呢,他们也都准备的差不多,就剩下服装还没到位,据说明天就能齐了。”
话剧么?晨风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话剧确实是个高雅的东西,表现得当必定会受到好评……然而关键就是他们准备的怎么样。
“这事儿不是我说了算。这样吧,既然你们明天服装可以到,那明天放学后来室内体育馆彩排一下。还有,你们的节目最多只能有15分钟。”
“太感谢了!”男生喜出望外,使劲地抓住晨风的手握了握。晨风只是点了点头,目光瞟向一旁一言不发的夏蔚天。
陈晓薇正拉着男生的袖子说,你看吧我就知道没问题。男生不动声色的把袖角从女生手里抽出来,突然抬头看着他的脸。
目光对视,其实也不能算对视。晨风的眼睛完全隐没在过长的刘海和厚厚的圆形无框眼镜下。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晨风移开目光,再对视下去他怕自己会心脏衰竭,“你们的事我先和会里说一下。”
他果断地转身离开,忽视自己胸腔内什么东西粉碎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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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学后,晨风忙着照顾那些珍贵的手工制作的奖牌板,还要写几张演讲的稿子,没有去看七班的彩排。
不过听看完彩排的人说,彩排过了,好的让在场的几个老师都拍手叫好。据说他们的话剧是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而且是其中最著名的那一段,包括了那个著名的台词。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期待,就连写稿子的手也飞舞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才会在喜悦之中,暗骂自己的愚蠢。
晨风苦笑着,但眼底全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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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快黑了,他走到前门去推自己的自行车。
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走光了,除了看门的大爷自己应该是最后一个留在学校里的人。
显然晨风猜错了。在自己那一辆老式的,微微生锈的自行车前,那个帅气的身影正守在那里,不知什么原因黑了一张迷倒学院女生的脸。晨风脚步没有停,依旧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让一下。”
他说,然后夏蔚天向旁边侧了侧。
“你还在用这辆自行车?”
“小时候嫌大,现在用正好。”
晨风语气死板阴沉,一如平常,和他普通的聊天都会像谈公事一样。
“喂,你最近怎么了?”
“没怎么。你又想干什么?”
他想把钥匙插入锁眼,但竟然卡在一半拔不出来也插不进去。
“我想干什么……是你这两天出问题了吧?你为什么……”
“我不知道有什么地访惹到你了。”他打断夏蔚天的话,额头略为出了些汗,依旧弯着腰试图将钥匙插进去。
有种预感,他不会高兴听见那个人接下来的任何一个字。
回家之后一定要再上一次油。他这么想着,突然发觉一片阴影投到自己身上,身后是那人温热的体温。自己的手被拿开,然后看着另一只大手轻松的将钥匙按入锁眼。
“该上油了。”
那人在自己耳边说道,隔着衣服都感觉的到那紧实宽厚的胸膛贴着自己瘦削的后背,暧昧的不得了。
他们就在快要消失的夕阳下这么站着,似乎很久都没有改变这个姿势。
“……谢了。”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晨风迅速的抽身离开,推了推眼镜,“我要回家了。”
暧昧,是最徒劳无功的幻梦。
“我讨厌你这副眼镜。”
夏蔚天说,一步就越过晨风拉开的距离,伸手摘下那土里土气的厚底眼镜,一双刀子一样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和他曾作对无数次的宣传委员的面庞。
失去眼睛的晨风双目无神,甚至有些慌张。他无法应付一个完全模糊的世界。
他看不见夏蔚天盯着他的脸,出神。
“不过你还是带着好。”
缓缓说着,他把眼镜又给晨风戴了回去。
“明天见。”
那人扬长而去,似乎突然心情很好。
是看到了自己脸上的微红的色泽么?
晨风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猜透夏蔚天的心情。他摇摇头,推着自行车,冲着夏蔚天里去的相反方向离开。
也有人说,暧昧,是记忆中最美妙的旋律。
他想了起来,夏蔚天搬家,已经有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