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夜尘染

5、逐渐逼近

　　蒋澄宇看着吃了安眠药而沉沉睡下的陈浩，自己却睡不着，他起身走到镜子前面褪下身上的被单，身上满是淤青和情欲的痕迹，他艰难地拿着湿毛巾擦拭自己的身体。
　　三年前，江北，蒋澄宇处于高二升高三阶段的时期，陈浩则是高考结束后，在奶茶店打工的时期。
　　“一杯布丁奶茶。”蒋澄宇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浩打断，“多糖多布丁双冰对吧？马上就好了。”陈浩笑着做奶茶，蒋澄宇径自走到自己经常坐的位置看书，这时候的店里没有什么客人，陈浩拿着冰奶茶从后面贴了一下蒋澄宇的脸把他冰了一跳，“休息一下吧？”
　　蒋澄宇看着陈浩的眼神，干净明亮，“我喜欢你。”陈浩愤怒地离开了，蒋澄宇独自喝着自己的奶茶，眼神没有任何的焦距。
　　一连好几天，蒋澄宇都没有再去奶茶店，对这种情况不习惯的人，却是陈浩，他上高中的时候被一个男老师骚扰过，他举报过，但因为对方有权，所以不了了之，他厌恶同性恋，他觉得同性恋是世界上最恶心的存在，可是如果那个人是蒋澄宇的话，好像并没有那么的难以接受。
　　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镇上出现了连环杀人案，一时间人心惶惶，陈浩再见到蒋浩宇的时候，是在他大一回家料理他唯一的亲人，他奶奶的后事。
　　他出生在不怎么美好的家庭，他的父母之间并没有爱情，而是奉子成婚，他的存在始终不被自己的父母接受，因为他，他的父母不得不抛弃自己原本的爱人勉强在一起，所以自陈浩有记忆以来，他的父母就经常吵架，用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对方，就好像那样自己会好过一点，从来没有人会在乎他，除了他的奶奶。
　　陈浩永远记得，他料理完奶奶后事的那个夜晚，天空下着小雨，淅淅沥沥，就像这个世界在陈浩眼中，永远都是灰色的。
　　蒋澄宇站在陈浩家门前，看到他的时候什么都没说，轻轻地将他抱在怀里，两个人相拥着进了屋子，陈浩将头埋在蒋澄宇的怀里，泣不成声，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的温暖。
　　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就那样相拥着，诉说着，相互舔舐对方的伤口。
　　陈浩说着自己的家庭，对父母的陌生，对奶奶的思念，对那个老师的厌恶，对周围朋友的无视；蒋澄宇说着自己割腕自杀的过去，还有不被父母接受的性取向。
　　那一年，蒋澄宇16岁，陈浩18岁，他们在一起了。蒋澄宇被父母赶出了家门，陈浩的父母将房子留给了他，然后离婚各奔前程，陈浩一个大一的学生，开始一边学习一边打工负担起两个人的生活。
　　也许是孩童时期的经历影响了陈浩，他们在一起后，陈浩将所有的感情给了蒋澄宇，也希望蒋澄宇把所有的爱都给他自己，所以每次看到蒋澄宇跟别人太亲近，他都会忍不住对蒋澄宇动手，而事后他却非常自责。
　　黄英奇靠在天台，一手抽着烟，神色颓废，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他却没有理会。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滚，给我滚！”脑海中粗粝的嗓音仿佛就如同昨日发生的事情一样。
　　“黄英明，你真是失败，既然这样你就永远不要出来了，我去追求罗明飞，对了，那个叫蒋倩的女人真碍事呢。”
　　金政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将脸深深地埋在被子里，直到快要窒息才翻身起来。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地往前走，过去的记忆虽然已经成了碎片，但过往的记忆碎片是否能拼凑出美好的未来呢？
　　罗明飞看着小周送来的资料，发现金政旭，蒋澄宇，唐力都在一家叫林氏的心理诊所有过就诊记录，而且都在那里拿过安眠药还有一些精神类药物的药，但是具体情况那家诊所的医生却以为患者保密的理由拒绝了回答，“那家诊所是一个叫林峰的人开的，而林峰是林恒的哥哥。”小周在电话那头说道，“罗队，我再去打听一下具体的病因，我，等一下，我好像看到林恒了！”
　　“喂？喂！”罗明飞还来不及说话小周就挂掉了电话，“这个小周，怎么还是那么莽撞。”“还是没有进展吗？”蒋倩端了一杯咖啡给他，罗明飞揉了揉眉间，“光是这几个人疑点就太多了，绕来绕去始终没有头绪，下个星期你是不是就要去新公司报道了？”“亏你还记得，不过你最近也很忙，多注意休息啊。”蒋倩笑笑安慰他，罗明飞握着蒋倩的手亲了她一下，“谢谢你一直体谅我。”
　　这一边，小周跟着林恒一路到一间废弃的破楼，就见到林恒不知道从包里抽出一叠什么烧了起来，林恒离开后他立马冲了上去用脚踩灭火苗，但是也只剩下一点点东西，他从灰烬中扒拉出剩下的纸片，“偏执。。。伤害。。。自残什么。。”小周正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罗明飞，就被人打晕了。
　　深夜，小周辗转醒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连他的脸也被胶布封住，而在他的不远处他的手机一直在响，手机屏幕上映着罗明飞的名字，“唔唔唔。。。”小周用肩膀在地上摩擦往前挪动身体，肩膀被砂砾磨蹭的生疼，他咬牙拼命地往手机那里挪，只要能接上，只要能让罗队听到他的声音，罗队就会发现异常，他没有发现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人，穿着连帽的黑色卫衣，整张脸被面具挡着，让人看不出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小周用下巴接通罗明飞的电话时心下松了一口气，“小周，你跑哪去了？”罗明飞的声音在废弃大楼里显得格外清晰，“呜呜呜（罗队调查林恒和林峰的诊所！）”小周只能靠呜呜的声音来提醒罗明飞，果然，罗明飞发觉了不对劲，在电话的另一端拼命地让他保持电话的畅通，他会马上派人去找他，小周刚想把手机压到自己的身下，手机就被身后戴着医用手套的人拿了起来，“呜呜呜。。。。”
　　见小周一直在发出声音，那人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小周？小周？”伴随着罗明飞的呼唤，那人挂掉了电话，将手机重新放回地上。
　　他慢慢地走向小周，从口袋中取出一段绳子，小周努力地向后退，但是却仍然阻止不了迎接他的命运，那人用绳子勒住小周的脖子不断用力，直到小周断气才放开他，然后他解开绑住小周的绳子，撕下胶布，拉着小周的双手将他拖到一根柱子边让他靠着柱子，双手自然放在身侧。
　　一道闪电夹杂着一阵雷声响起，那人站在废弃大楼的栏杆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众人皆有嫌疑，下一个被杀的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