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前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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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索的街道中充斥着一种危险的感觉，阿曼达女里裹紧肥大的卡其色外套，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快速的穿过这片高楼耸立围堵下狭窄的小道，白天的雨水堆积在坑坑洼洼破损的混泥土地。
“又踩到了”阿曼达狠狠剁了剁自己运动鞋，但踩进去的雨水更快的渗透到了鞋底，“要快些找到桥洞，抢到一个背风的地方躺下。”
这年代连废报纸都有人抢，阿曼达只捡到一些征兵宣传单、快餐的包装袋和干净的塑料袋塞进自己的裤子和外套内用于保暖。阿曼达不禁想起前几天自己捡垃圾箱时遇到的米歇尔。
“真要考虑去捐卵吗？”自己这营养不良的身体体检也不一定合格，阿曼达蜷缩在桥下，瞥见夜空，没有星辰点点，只有蟑螂臭虫，近处同样是失业流浪人的咳嗽和冷风吹动残破的声音。只有在这全球与外星备战的时代，那些对备战毫无关系的企业工作被关停，虽然ai智能被限制发展，但任然替换了无数人工劳动力。从前堆积的财富保障了某些高层人的生活质量，像阿曼达这样在以前就是平常人，现在完全下降成了破产，工作成为了社会分配保障项目，对社会有贡献才会被分配，阿曼达高中辍学，着实混乱了一些年，当酒吧一些娱乐型产所得强制关闭阿曼达的歌手男友也开始入不敷出，那些不甘愿遵从国家安排参加防御建设，阿曼达和这些人被国家贴上“无贡献人群”，连工作的权利都没有。
这些纸塞进脖子里实在太硌肉了，阿曼达人字稍微挪动调整身体，就有纸团从衣领中掉出来，凉风就从脖子灌进身体里，阿曼达捡起纸团想撕开在团成团塞进衣领，展开是一篇女性贡献子宫的宣传，为那些有贡献人士服务，目的是为国家生下健康的下一代。宣传的是黑轮公司。
“现在社会都堕落这种地步，捐卵都被时代抛弃了？有健康的子宫才是硬道理。”阿曼达感慨提取卵子/受精/代孕母体，现在打着风险国家的号召直接为大兵服务，原来的流程都简化，宣传起来好听多了。
米歇尔因为多次捐卵并合格，才能从阿曼达相同的境况中摆脱，过上以前他们厌恶的平凡的生活。睡觉好了睡觉就会摆脱现实中的一切，可当醒来时又要面对茫然的一切。
寒冷中醒来，汽油桶的火焰被重新加入木头点燃，阿曼达不太情愿的挪动身体移动到汽油桶旁边。
“别把我赶走，让我去取暖吧！”阿曼达不知数次被人从火堆旁驱赶，还好这次有认识的人，业务的歌手中年大叔塞韦斯。
“阿曼达，我集合了几个人要去阿尔文达地区的矿山。”
“阿尔文达山？政府连那些破山也要开采吗？”阿曼达并不关心什么阿尔文达山，关心塞韦斯大叔要走，这片区域认识的人可就又少了一个。
“起码那里政府会供应食物和保暖，这个冬天政府不保障，我门只能等死了，乔纳森也和我一块去。”
“乔纳森？那个画家？他的手都拿不动画笔了!”阿曼达的肚子还是醒了，要去平民区翻垃圾桶？
“只能期望，我们能好运”和塞韦斯勉强拥抱算作别过，阿曼达溜进了工业区内，从狭窄的小巷里面刨食，希望小餐馆能剩下些食物倒入垃圾桶里面。
“阿曼达，阿曼达“一头棕色头发的米歇尔，送后门探出头来。
“我告诉过你不要来这里了，你这样回害我丢了工作的！“
“我只是在翻垃圾桶，没有打扰你。“阿曼达提着脚边的垃圾桶。
“够了，阿曼达别再来这里了，我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你也应该去寻找新的出路！。”
“像你一样捐卵？”
“不管是捐卵还是去低级女，做一个对国家有奉献的人，国家是不会养废人的。”
阿曼达手中的食物残渣，突然间就不香了。丢开了包装纸，灰溜溜的离开了小巷。
阿曼达失去了那条寻找残羹剩饭的小巷，其他小巷又是被各种下等贫民占领着，等到第三天饥饿促使阿曼达走进了捐卵的大部队中。这里各色的女人麻木的排着队，不乏是一些为了混一顿营养餐的女人几进宫。
阿曼达也是这样想，体检不合格但能收到一块小三明治和半杯掺水的牛奶，就能撑过一天，前提是不能被其他人抢走。
等到阿曼达排队走进大厅，她觉得自己与这桩干净洁白的建筑物格格不入，黑轮公司墙是白的，柜台是白色的，柱子是白色的，椅子是白色的，如果不是人种多样，他们一定在这里全部选用白人，可他偏偏叫“黑轮”。看着自己深色的衣服沾着各种深色的污渍，就像一个罪人在天堂门口排队，祈祷天堂为自己打开大门。
“平民码？”这个胖大妈，居然还擦着口红，真是浪费资源。
阿曼达伸出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面印的平民码，被污渍深深的覆盖住了。阿曼达毫不犹豫的往手腕吐了一口搓了搓，又伸向了胖大妈，胖大妈拿着湿巾的手僵住半刻，犹豫了片刻，又给阿曼达擦了擦手腕。
“下一个”阿曼达领到了一个号码牌，舔着脸又向大妈要了几张湿巾，努力擦拭自己的脸，看着乌漆麻黑的湿巾，阿曼达又要求去卫生间，用干净卫生的自来水，将湿巾洗了又擦，擦了又洗，直到湿巾弄破了，才丢进垃圾桶回走廊里面重新排队，当然顺便顺了几米卫生纸。
“我起码有了一双干净的手和脸蛋儿”阿曼达坐在透明隔间里面这样想。
“女士，请看前面屏幕，确认您的基本信息。”
“完全正确。”阿曼达一点也不怀疑联邦的数据收集能力。
“高中勉强毕业，还有一次堕胎史。往后没有妊娠记录。”工作人员推了推眼镜说到“经期正常吗？”
“正常。”阿曼达死也不会说，因为营养不良，上次来忘记什么时候了。
“把手伸进来抽血。”阿曼达照做了，因为接下来的步骤就是营养餐了，她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好了小姐，出去排队领营养餐，用餐完毕后。结果会出来的。”阿曼达不关心检测结果，因为领了营养餐她就溜了。
“食物还没有包装重。”阿曼达看到营养餐是这样想的。但总比没有的好，她快速找到了一个角落，都来不及细品，统统送进肚子里面。
“这下全是我的了，没人能够抢走。”她才不会藏起来，带回到贫民区那里，只有被打劫的份。正在就餐的一群人因为营养餐扭打在一起，玻璃后面的派餐人员可不管这些，只要不能出人命，血流一地还有卫生岗位的人去清洁。眼看着打架的人越聚越多，阿曼达放弃浑水摸鱼的想法，心里想着溜出去，却见两位灰色制服的警卫兵冲了进来维持秩序。
吃完营养餐开溜，这件事是别人教的，没有实际经验的阿曼达在区域里面乱串，很快被截住。
“女士，体检去在e3。”一张教导主任的严肃脸工作人员，看了阿曼达身上的ID卡，目送着阿曼达转身直至她走进正确的区域。
体检结果只需要把ID牌在机子上扫面，出来一套沾有消毒水的白色制服，说明可以进行下一步的体检，不合格的会被工作人员带走，直到三个月后才能再次参与体检或者永远不能体检。
没有人告诉阿曼达下面程序是什么，因为这部体检都合格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回到贫民区了，阿曼达被推进了一个大澡堂，身上的硬破味的衣服，被丢弃在垃圾袋里面。
当阿曼达询问能不能把她那条粉色围巾留下时，工作人员鄙视了那条成杂酱色的布条，然后拒绝了。
“不管怎样我终于能洗澡了，还是一件好事。”今天除了跟工作的人员贫上几句，她没有跟其他女人说过话，但是到澡堂，女人们肚子又了食物，和温暖的水流，开始放松高歌起来。阿曼达一点也不吝啬用起香喷喷的肥皂，半个小时后，阿曼达有点撑不住，跟里面的工作人员不止一次要糖含在嘴里面。理由是“洗澡把营养餐的能量都消耗了。”
等阿曼达从澡堂出来，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一般，才半天的时间，就觉得昨天的世界跟现在差了一个世纪。
在阿曼达被按在椅子上剪去打结的头发，撒上蚤目粉，又觉得自己是只人人可揉捏小白鼠。
一天时间过去阿曼达躺在上铺的床上，没来的及感谢任何神明，就已经沉沉的睡去。
在一个月的时间吃饭睡觉，学习孕期知识还有相关实践考试，阿曼达居然最喜欢的事情不是吃饭和睡觉，是工作，她和很多女人在一起工作，无论是做手工活还是培养室内种植作物。让阿曼达觉得异常的满足，可以和女人们互相聊天，让她轻松的都忘记在外面世界的艰辛。女人们有的是老手，她们走了又回来，一些觉得自己是为国家作贡献，一些觉得外面要里面艰险，剩下的一部分像阿曼达一样只为一次机会。
“分配到工作，我再也不会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前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