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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霍邺习武贼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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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邺在屋内冷静了一晚之后,有些麻木的从屋里缓缓走出,园圭捧着洗漱的用具走到门口,就看到屋内一时间都寻不下人,不禁有些着急。
霍邺在卯时推开门,默默走到校场,开始和霍朝约定的一月之期,霍朝本来只不过是想霍邺说的是孩童的戏言罢了,一早来校场习武的时候,被园圭急匆匆的跑路撞了个满怀。
霍朝皱着眉头,硬声道:“大清早为何如此喧闹?”
园圭心里一戈登,他没想到刚出门就会碰到霍朝了,身子颤颤惊惊的抖动,有些畏畏缩缩的回道:“禀将军,少爷他不见了。”
霍朝一顿,扬扬手,示意园圭下去,园圭捂住心口,看着霍朝远去的身影,不禁感慨坊间传闻果然可信,不过,若是自己也能习得一点武艺,相比之下,想来自己也能保护自己吧,想到这里就有些黯然,哪有男儿习武的呢?
霍朝走进校场,眼神一亮,霍邺小小的身躯稳稳的立在校场之中,脸色发白,面上隐隐溢出斑斑汗迹,也能看出霍邺怕是很早就在这了。
霍朝有些感慨,轻咳一声,眼神一变,猛地拿起一旁的木棍朝着霍邺的腿部进发,霍邺耳根一动,轻轻的避过去,霍邺躲过这一击,并没有松懈下来,面色沉静的轻轻一跳,躲过霍朝的扫棍。
霍朝眼神一亮,心下有些得意,但一顿试验之后,总觉得霍邺的动作迟缓了许多,闷声一个响棍狠狠敲在霍邺的小腿上,霍邺狠狠的抿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霍朝心中轻笑很满意,面色不变冷声道:“下盘如此不稳,习武尚未达到,加时半个时辰。”
但霍朝不知道事霍邺早已有习武的经验和底子,前世虽说自己是因为身体病弱,母亲才想借习武之事祝我强健体魄,谁料,竟造就出一个举世无惊的少年将军,也是因此,霍邺因在军中君心不稳,才被禁锢在冷宫之中。
霍邺点头称是,初生的阳光慢慢播撒在校场中,霍邺咬着牙,顶着身子传来的疲倦,宛若雕塑一般立在原地,不知疲倦,在一旁急切寻找霍邺的圆圭顺着声音寻到了校场,看着霍邺小小的身板立于校场之上,心生敬佩,一时火热,竟没控制住心下的燥热,跑到霍朝面前眼神亮亮道:“将军,我也想要和公子一样习武。”
霍朝不禁有些感到怪异,挑眉:“你为何要习武?”
圆圭猛然回过神,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声音虽是比刚才小了些,身板却默默挺直了,一脸坚定道:“为了自己,为了不被欺负。”
圆圭本以为自己说的话可能会带来霍朝的一翻白眼,霍朝微微释怀一笑:“习武之人的初衷本就是为了自保,而不知何时武功竟成了争权夺力的利器。”
正待霍朝想着说什么的时候,咣当一声,霍邺身子不受控的倒在校场上,霍朝脸色猛地一变,跑过去轻轻抱着霍邺,急声道:“圆圭,看见去找季桑过来。”
圆圭被眼前的事情有些吓到了,愣愣的点点头赶紧去找了季桑。
季桑自从之前霍邺病寒入体之后,就开始慢慢学习医理一途,正在药房煎着今日霍邺要用的药,圆圭气呼呼的跑到药房断断续续的说道:“季桑公子,少爷他,少爷他晕倒了。”
因现在季桑和霍朝还未成亲,还未将此事张扬出去,故而在府内还是尊称一句季桑公子。
原本在药鼎旁边看着的季桑脸一变,把手里的扇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转瞬赶紧跑出。
圆圭还没来得及看清,季桑的身影已没有了,圆圭下意识的跟上。
霍朝抱着霍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双手掂了惦,咯噔一声,清脆的声响在校场上慢慢传播开来,霍朝垂眸看着地面掉落的沙袋一时间有些震惊,邺儿这是带着沙袋坚持这么长时间,霍朝一时间眼眸变换不断,看着脸色煞白的霍邺,心下一时间下定了某个决定。
季桑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插着腰趴在校场的门框上,看着原本灵动活泼的霍邺此时软绵无力的趴在霍朝怀里,脸猛的一黑,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顿霍朝,轻柔的抱着霍邺翻了个白眼给霍朝,在圆圭的目瞪口呆之下扬长而去。
圆圭刚才才目睹了一起世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原本以为霍朝将军勇猛无敌,但现在看来季桑公子才是真正的武学大家,不动一手,只凭一张唇舌,就让将军无话可说。
霍朝轻咳一声,试图在圆圭面前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背手严肃道:“习武之道男子之身定会遭受许多非议和白眼,你也甘愿?”
圆圭小鸡糯米般的点点头,“那好,就围着校场跑个50圈,明天卯时和霍邺一起来校场练习”霍朝缓缓跺着步子离开校场。
此时,谁也不知,在药鼎在无人看管的时候,药房的门轻轻被拉开,一个身着青色家仆服的中年男子神色有些不安的四处打量着,走到冒着热气的药鼎旁边,沉默一会儿,默默从袖口掏出一个药包,轻轻的展开,兴许是燃火的柴火星爆了一下,拿药包的人手一抖,一部分的粉末轻轻洒落在陈台上,来人兴许是有些动容,声音微微发动:“少爷,对不住了,若是不这样做。。。”
看着药鼎之中的药性已被完全稀释,十分驾轻就熟的走出药房,药房之中再度陷入了平静。
在里厢房中,季桑轻轻把霍邺抱在床上,看着病才刚好不久的霍邺呼吸喘喘的脸色发白的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刚进门的霍朝。
霍朝抬手默默鼻子,有些尴尬,扯扯嘴角:“我这不是为了他好吗?”
季桑轻轻掖好霍邺的被角,轻轻瞥了一眼霍朝,轻哼一声,冷嘲热讽道:“为了邺儿好,下这么重的手,要不一会儿你试试。”
正待两个人在争论还要不要霍邺习武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霍邺轻轻松动稀松的眼眸,手指轻轻拉拉气的不停的季桑,季桑马上反身,紧张的看着霍邺:“邺儿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你说说,你刚落水身子还没养好,要是再病倒了可怎么办。”
霍邺虚心听着季桑的淳淳教导,圆圭刚巧从外面过来挠挠头:“季桑公子,您不是在熬药吗?”
季桑猛地站起来,身影便急匆匆的奔向药房,霍朝缓了口气,面色一正,双手握在一起:“霍邺,你可知习武之人的本心是什么?”
霍邺神色一怔,前世母亲教他习武之时并未问这些问题,一时间脑袋里闪过前世的一幕幕画面,皆是痛彻心扉,不忍直视的心痛,霍邺缓缓坐起身,手指紧紧攥着霍邺父亲留下的香囊,声音有些沙哑道:“邺儿习武,护家,安民,攘敌,为己。”
霍朝微微一顿,似是并没有想到霍邺会如此作答,回想着霍邺在校场上的表现,丝毫不似一个平常的稚嫩小儿,精神毅力都令人惊叹,微微一沉缓声道:“既然如此,为母就传授你武艺。”
霍邺闻言眼神邓亮,霍朝从腰间缓缓取下一物递给霍邺:“你这习武没个趁手的兵器可不行,此物是为母在外族征战之时,缴获的异族至宝软剑却君,质地细腻,滑利异常,利剑无意,软剑无常,此剑平时可附于腰间。”
霍邺轻轻摸着却君的剑身,丝丝凉寒的寒气从却君上传来,霍邺心中一悦,却君是前世自己的伴身剑,没想到这般还是,正当霍邺沉思的时候,圆圭惊叹一声:“少爷,这把却君看着真是神兵利器一样。”
霍朝拿手指狠狠的敲敲圆圭的脑袋笑骂道:“怎么,你年纪轻轻就知道这是神兵利器。”
“我这不是看过的话本子里都是这样讲的,说什么寒光四溢啊,剑身一颤的。”圆圭捂住脑袋吃痛道。
正待他们几人在屋中谈笑的时候,霍朝被史官叫走,霍朝沉吟一际:“圆圭,照顾好少爷。”
圆圭探出脑袋看着霍朝走远的身影,轻轻关上门走到霍邺面前轻轻道:“少爷,你交代的那件事我查清楚了。”
霍邺脸色沉静:“说。”
“那个何胜是一年前入府的,因家境贫困,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妻主在外面欠了一大堆债,卷卷裤腿跑了,结果就剩这何胜一人照顾年幼的儿子,听说他儿子病重在身,没办法治病,此番才来我们府上卖身治病,不过何胜倒是个老实性子,和府中的人相处的和睦融融,性子也好,老管事可怜他,就给他安排了个扫房小厮的活,工薪高还轻松。”圆圭还颇为感慨道。
霍邺眼眸微微眯住,垂着头细想:“若是如此,这番人倒是和鲁王府无甚干系,可是越是这样,越老实的人身上最容易出岔子。”
霍邺正待想着要如何做,门外的季桑端着药轻轻推开门,圆圭和霍邺轻轻一对眼,朝着季桑拱手轻轻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