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魔王要宠我？》亚丁稻草人

19、第 19 章

　　路冉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没想到这第一次就又是飞机，又是汽车的，光是在路上就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把她折腾的够呛。

　　从城郊的空军基地到市区的研究所，因为进城堵车的缘故，走走停停开了两三个小时。路冉还从没坐过这么久的汽车，一路上晕晕乎乎的，有点晕车的迹象。还好她离开冬岭时吃的不多，胃里空着，也就没吐出东西来。

　　研究所地处圣安市区的基地总部，但是附近没有居民区，属于军事管辖，一般人不能随意进入。总部由几幢灰色小楼组成，看着平平无奇，一点不显眼。入口也设计的很狭小，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一走到里面却豁然开朗起来，别有洞天。

　　路冉被几个工作人员带入室内，刷卡走进一道又一道封闭的铁门。向下的楼梯四通八达，地下一层又一层。难怪地上才三层建筑，原来更多的空间都在地下。

　　刚刚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做了一些简单的消毒处理，到了这儿，路冉又分到了一套像睡衣一样的宽松制服。

　　“进去洗个澡，换好衣服出来。”那个叫田蕊的中士一直跟着路冉，指导她进入研究所之后的一切行动。

　　路冉冲洗完毕，跟着田蕊来到了一间实验室门口。其实一路上他们已经路过了不少实验室，特地在这里停留，估计以后路冉的血样检测就会在这儿进行。基地内所有的实验室都是半开放式的，安着透明玻璃隔断，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而对于路冉来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时时刻刻令她大开眼界。

　　中士：“今天晚了，医生下班了，就不做检测了。明天怎么安排，一早我会通知你。”

　　路冉乖巧地点头：“那我住在哪里？”

　　“我现在带你过去。”

　　路冉说了谢谢，又继续跟在中士后面往楼下走，她已经搞不清这是地下第几层了。虽然对于地下室没有什么好的回忆，但是研究所内部整洁有序，又充满了科技感。之前在日落公园待的地下室和这里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当初路冉答应段祉祯来圣安做检测，其实也问到了她来圣安后的一些细节，那时候连魔王也答不上来。只是一再保证，她来到圣安，一定确保她的安全。可是现在来了之后，路冉又发现，很多事情和她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居住环境虽然比起冬岭还是好太多了，但是大家对她的态度……让她有点说不上来——就好像她是个囚犯。

　　就拿这位安排她起居的中士来说，态度十分冷冰冰，从头到尾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除了工作相关的，路冉问的其他所有问题，她都一概不答。再加上被安排在地下室生活，让路冉觉得自己好像就是被换个地方关起来似的。心里隐隐产生一些担忧。

　　路冉正兀自思考着，前面不知哪里冒出来一名女士官，靠墙和田蕊聊了几句。路冉在边上等待，发现两个人有说有笑，田蕊中士也完全不似刚刚那么严肃。看来并不是她个性不苟言笑，只是不想和自己多废话就是了。

　　两个女士官不知道聊到了什么，那个路过的忽然停下对话，朝路冉这边走了过来：“你是冬岭来的？”

　　“是的。”路冉笑笑，尽量显得友好。

　　“听说。”女士官似乎对冬岭有些好奇，“你们那里的女人都是出来卖的？”

　　路冉一愣，根本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不是的，只有百乐湾才做这种生意。”

　　“哦对！百乐湾，我听过这个名字。”她突然兴奋地朝身后的田蕊看去，“我们这里也有不少男人去光顾对吧！”说完又转回身来问路冉，“百乐湾什么样啊？那里的女人穿不穿衣服？不穿的话，这种天，不冷吗？你给我讲讲。”

　　对方的猎奇心好像很重，但是问出来的问题又很蠢、很不尊重人，让路冉很无语。“抱歉，我没去过，对那里的情况不太了解。”即便她对百乐湾了如指掌，也不想回答她的这种傻问题。

　　“你没去过？”对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不是你们的全民职业吗？你们那儿都快成鬼城了，女人不做皮肉生意靠什么活下去？”

　　路冉这下算是听明白了，敢情他们以为冬岭人都活不下去了，所有人都要靠这个为生？！“你好像搞错了。虽然我们那里条件是不太好……”

　　——“不太好？呵，是很差才对吧！”士官纠正她。

　　路冉不得不承认：“对，是很差。但是百乐湾只是冬岭一个很小的娱乐场所，大多数人都还是为了生存在努力工作，寻找食物。”

　　“啧啧啧，听起来确实够惨的。那种地方你们怎么活得下去。”

　　两个士官对冬岭的一些情况看来是有所耳闻的，只是路冉并不知道他们听说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实情况。是不是和全民百乐湾一样不靠谱？

　　“虽然很艰难，但是我们也在努力活着，如果有机会，你也可以亲自……”

　　路冉说到一半，站在前头的田蕊忽然很不满意的打断了她：“我们要去那种鬼地方看什么？你不是也待不下去了，才逃出来吗？”

　　“我……”路冉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又觉得没什么解释的必要。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们显然是在用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冬岭，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要是她们真心想了解冬岭的情况，圣安的资讯如此发达，也不至于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都要和这么一群人相处，路冉忽然些后悔了。

　　“没劲……还以为有些什么劲爆的。”女士官好像特别失望的样子。

　　“你个没正经的，你在期待什么？”

　　“这不是日子过得太平淡，想听点刺激的嘛。”

　　“哈哈哈哈……”

　　两个女人说着发出一阵爆笑，路冉近距离看着她们，真是觉得她们又可笑、又可悲。一时间，她竟然有点想家，想冬岭了。

　　笑了半天，田蕊才又想起来自己的任务，对同伴说：“我先去把她关起来。你赶紧下班吧。”女士官挥挥手走了。

　　路冉听了一愣：关起来？

　　只是她还来不及抗议什么，田蕊拿着磁卡便刷开了手边的一扇门，路冉被她推了进去。田蕊当兵的，力气很大，路冉几乎一下被她推到屋子中间。房间看起来倒是挺干净的，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

　　路冉正打量着，后面的门被人冷不丁“嘭”地一声关上了，只听见田蕊隔着门说道：“明天早点起来。”

　　路冉立刻跑过去拉了拉门。糟糕，她知道刚刚那句“关起来”的意思了，这门只能从外面开。

　　——

　　大半年的操劳过后，段祉祯迎来了久违的周末。

　　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的缘故，最近他总觉得自己精神没以前好了，常常会打瞌睡。于是趁着周末的空档，开车去叶成康那里做了个身体检查。

　　叶成康看着电脑里面的各项指标：“你啊，不要太拼了，在外面要注意劳逸结合。”

　　“叶伯伯，是我身体有什么问题吗？最近我总是想睡觉。”

　　叶成康一脸严肃：“你最好回去给我多睡几天。”

　　“所以是什么指标不好？”

　　叶成康摘了老花眼镜，看向段祉祯：“现在知道怕了？要是有问题，就来不及了。”

　　段祉祯松了口气：“知道了。”

　　“你别老是说一套做一套。迟早把身体弄垮！你自己看看，从上次体检到现在，这都过了多久了？”叶成康把电脑屏幕转过来，让段祉祯自己看。

　　间隔时间确实久的离谱。“中间出了几个海外任务，就没顾上，下不为例。”段祉祯信誓旦旦道。

　　叶成康叹了口气：“下次任务什么时候？定了吗？”

　　“还没。还在等上头通知。”

　　“希望你妈能给你留点调整的时间，别再让你连轴转了。”

　　提到林伊贞，魔王沉默不语，回来后母子俩就在安曼山庄见了一次，之后就再没联络。不知道下次通话会不会是给他指派任务的时候。

　　段祉祯起身穿戴整齐，有意转换话题道：“这几天叶钦在干嘛？”

　　叶成康：“他还能干嘛，给了他假，他不就出去约那群狐朋狗友了吗？”

　　段祉祯笑笑：“叶伯伯您别这么说，他在外面跟着我也没少受累，假期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

　　“他我是完全不担心，累死谁了，也累不死他。就是你啊，最好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

　　叶成康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无非就是那几句话。段祉祯倒是一点也不嫌他啰嗦：“叶伯伯，你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这么分不清主次。”

　　“那就好！”

　　出了医院，段祉祯独自开车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做了一趟检查后，段祉祯果然觉得状态回来了。

　　今天是周末，天气也好，和煦的阳光洒入城市中，温暖静谧。马路上的车流有序流动，街边小店里热腾腾的面包正新鲜出炉，小憩的顾客们闲适的聊着天，一派舒适安逸的景象——和冬岭截然不同。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眼前的街景，段祉祯脑海中竟浮现出冬岭萧瑟落败的样子，自然而然的，也想到了冬岭的人……

　　段祉祯按开了车里的多功能电子屏，找到了叶钦的名字，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巨大的噪音，段祉祯带着无线耳机忍不住皱眉头：“你在哪儿？”

　　“KTV。”叶钦的声音听起来很亢奋，“在和几个老同学唱歌，你要不要来？”

　　“没兴趣。”段祉祯回绝到。

　　叶钦笑了起来：“也是，你个五音不全的音痴还是不要来凑热闹了。”

　　“……”

　　“对了，找我什么事？”

　　段祉祯刚想对他“音痴”的评价做出反击，听叶钦这一问却瞬间语塞：“我……”

　　“你说大声一点，我听不到！”叶钦在鼓点和节奏间努力分辨段祉祯的声音。

　　段祉祯双手把方向盘捏得更紧了一些，又忽然泄了一口气，松开了：“没事，你先忙吧。”说罢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