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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和离(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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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宴,我们和离吧!”
一阵狂风从窗户缝隙吹进,没有冷意,只能从外面竹叶簌簌作响的声音中推断,风很大。
秋风起,极有可能下雨。
没想到和樱桃的一句戏言,今晚真的有雨。
屋里没有秋风过境的凉爽,甚至沉闷。
楼宴已经许久沉默不语,固执的盯着她看,他眼珠子泛红,眼皮一抽一抽的疼,可就是不愿意眨动,眼神不错一下的盯着她。
好像这样秦容玥就会收回那话一样。
秦容玥知道他在看她,索性转过头让他看个够,反正她生的好看。
理顺自己的思路,和他商量,“你娶我不就是为了官场平步青云吗?如今你目的达到了,你算计我,不喜欢我,都没有关系,反正这世间你情我愿的婚姻很少,不是你,别人我也不一定幸福,入楼家这些日子,你对我也可以。”
楼宴眼珠转了一下,幽幽的望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秦容玥看着他没什么神色的面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伤他自尊,甚至有一瞬分不清楼宴是不是也回来了。
他的眼神太冷。
而上辈子的楼宴,偏执到了极致,她有些怕。
不知道风吹了多久,把他的心吹的凉的透透的,他突然张开嘴,近乎骇人的笑着道:“你说我对你不错?”
不错,却要和离。
前世今生,这是秦容玥第二次提和离。
第一次,她不声不响的一把火,死了。
这一次,她不动声色的几句话,他想掐死她了。
秦容玥怕他,年轻的楼宴竟然有这样的杀意,但她就是硬着脖子说下去了。
“但人总是贪心的,我也希望自己得到的更多一些,也不用立时,等你得到了你该得到的地位,我们就和离。在此之前,我们互不干涉,就当是盟友。我帮你在父亲面前说话,你帮我在家人面前演戏。你看这样,行不行?”
楼宴怒极反笑,狐狸眼里满是煞然,勾唇道:“不行。”
秦容玥一愣,像不明白什么意思一样看着他。
楼宴却是无所谓了,双手往后一枕,腿横到她腰边,重复道:“你说你人总是贪心的,以前你什么样我管不着,可现在嫁了我,我也喜欢你,和离的想法还是不要有。”
秦容玥撩起眼皮,冷声道:“你威胁我。”
楼宴炙热的目光落在她发怒的脸颊上,抿唇道:“你这样想也行。”
秦容玥的怒气也被他激起来了,她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以前喜欢他的时候,冷刀子硬刀子都敢往他心上戳,现在就更不要说了。
“楼宴,你不觉得的丢人吗?好像一开始就是你设计我,我都已经不计较了,为何就不能放过我?你也不想想,如今知道一切不是意外,你说喜欢我就喜欢我,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想法,你凭什么不同意?”
楼宴明显被气的脸色发白,身边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压抑着怒火道:“凭什么?凭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夫人?你要脸,我也要脸,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的生命里面没有和离,只有丧妻。”
他娘的,就不相信好不容易重生了,秦容玥还能上赶着再点一把火。
秦容玥敢死,他就敢让她在地下面都后悔。
楼宴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在窗边滑过,照在两个人同样极致的容颜上,紧接着一声闷雷在头顶炸开,劈里啪啦的雨声砸在屋顶。
秦容玥开始看着她淡淡的,然后开始轻笑,讥笑,嗤笑,最后不经意间泪水滑落,怒到了极致,秦容玥反而可以好好说话了,从未有过的冷静。
“楼宴,你确定要我恨你吗?”
她刻意朝楼宴倾身,眼睛里面蓝色的火焰灼烧,里面的嘈杂一点也不比外面的风雨小。
楼宴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脖子上跳动的青筋,白晢的颈脖上系着一条银白的链子,下面一块老旧的长命锁,坠着的三个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眼底突然蒙上一层阴翳,他抬手细致的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落了就擦,擦了又落。
他厌烦了,用力扯过她的腕子把人扯到怀里,咬牙问:“就因为我算计你一次,就要和离,我做错了什么……”
“这还不够?”
“说了这么多,你的目的就是和离对不对?”他磨牙道。
秦容玥闭眼,不想解释。
有太多的事情无法解释,她难道告诉楼宴,他们没有以后,因为她死过一次,所以不愿意过下去。
她不能。
回应楼宴的是秦容玥渐渐大声的哭泣,比外面的风雨更大的哭泣。
楼宴冷眼看着,手下更用力的捏着她的腕子。
秦容玥委屈,憋屈,那些过往和鲜血压的她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她只能用哭声来发泄。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声短两声长。
“夫人,出了什么事?”
是樱桃。
楼宴眼里一暗,伸手就要捂住她的嘴巴,秦容玥比他更快,直接扑到他身上,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嘶——”
楼宴疼的脑袋晕眩,也没有伸手把她一掌拍下去,擒着她的腰翻了一个身,将人压制在下面。
刚要开口说话,门开了,冷风吹进来带着湿意,雨声哗啦啦的在屋子里面响起。
“夫人……”
樱桃披着衣裳进来,张着嘴巴看着床上两个人的姿势,不可置信。
楼宴腥红着眼,怒吼:“滚——”
樱桃一骇,转身跨出门沿,“哐当”一声关了门,很快门口的背影消失了。
秦容玥浑身一麻,僵硬的垂下抠在他后腰的胳膊,怨恨的看着他。
楼宴点了她的穴位,无耻至极。
楼宴抬手摸了一下脖子,殷红的血液粘在手上,他冷笑道:“夫人下口可真是够狠的。”
“你这辈子只有丧妻,倒是提醒了我,我这辈子也可以丧夫,楼宴,你敢留下我在你枕边吗?不怕没命。”
“夫人放心,我死了,你也活不成,留你一个人在世间岂不是孤独,黄泉路上,我们一起走。”
秦容玥嗤笑一声,翻给他一个白眼,“你做梦。”
楼宴凑近她,双手在她脸上描摹着,顺着脸颊滑到脖子,勾起那条链子,在秦容玥眼前晃着,“秦容玥,为了和离,你是哭也哭了,闹也闹了,不就是因为心里没有我,想要再嫁别人吗?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除了我,你谁也嫁不成。”
又是怀疑。
“你心里有别人是不是?”
他眼中带着疯狂,低头在她脖子上闻着,她的淡香可以让他冷静。
否则,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你怀疑我?”秦容玥瞪他。
她自问没有哪里对不起他,可前世今生楼宴都怀疑她。
秦容玥索性破罐子破摔,“是。”
她的话随着风雨送进楼宴的心口,狠狠的刺进去,然后旋了两圈,心口早已血肉模糊。
楼宴深吸一口气,云淡风轻的说:“我毁了你的婚约,你恨我吧!嫁给我一定很不情愿吧!但是秦容玥,你给我记住,就是死,你也是我楼宴的夫人。你不怕死没关系,我动不了你,可以让别人死,你知道我能做到。”
他说的云淡风轻,就像是在说笑,可在他的眼底秦容玥看到了杀意。
看着他手上的链子,秦容玥突然想起上辈子,惊竹轩也是有链子的,他怕她跑了。
那个时候的她一无所有,楼宴还是怕她跑。
在楼宴的心里,她和李溟武的亲事没有过去,明明是他算计,又是他放不下。
楼宴说的是真的,他做的到。
所以秦容玥不敢再惹他,甚至变的温顺,安静的就像是一尊泥塑。
和楼宴,不能硬碰,要等楼宴自己放手,今日是她莽撞了。
眼泪顺着微翘的婕羽流下,秦容玥睁眼,被水雾蒙住的眸子望着他,展示着自己的脆弱。
“楼宴……”
她的声音喑哑难听,带着无奈,钻到他耳朵里面,“我留下,往后你对我好的话,算不算数。”
楼宴轻柔的顺着她的碎发,亲吻着她流下来的眼泪,一下一下的,不厌其烦。
“算。”
“好,你要记得,是你要我留下的,我怎么样,你都要受着。”
“自然。”楼宴贴着她的鼻子,心里想,她什么样他没见过。
秦容玥眨了眨眼,香甜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我身子麻了。”
楼宴结了他的穴位,秦容玥依旧没有动,盯着楼宴深邃的眼睛,要从他眼睛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许孙灵说的没错,楼宴是有些喜欢她的。
秦容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微笑着在他嘴角啄了一下,柔声道:“夫君……”
楼宴瞳孔微缩,险些没有撑住身子。
她又要做什么妖。
“我想一个人呆着,你依我好不好?”
楼宴不语,秦容玥就笑着看着他,也不着急让他回答,反正她穷的只剩下时间了,秦容玥眼中星辰闪烁,一只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耳垂。
耳垂是楼宴的敏感点,她一直知道。
没想到一个晚上,她竟然要心甘情愿,两次使用诱惑。
只是知道了楼宴的秘密,她现在真的不想看到他,要平复一下才能有力气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