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明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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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仁去有狼群集聚的树林找我了？”齐酒惊地不知说什么好。
“不和你多说了，我现在正要带人去救她。”吉布楚和说完拿起几套弓箭就往毡帐外走，“前面那个就是萨仁的毡帐，你在毡帐里等我同她一起回来吧。”
齐酒没说话，只快步跑着进了毡帐，不多时提着一个小箱子又出来了。
齐酒恳求道：“劳烦带我一起去吧。”
吉布楚和断然拒绝道：“你不会武功，只会误事。”
齐酒连忙道：“我会医术的，我医术很好的，万一…你带上我，我绝对不多事。”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朝乐蒙接过吉布楚和递过来的弓箭，对着齐酒道：“你先上马。你会骑马吗？”
齐酒自然是不太会的。
无患国的马术只针对能够参与围猎的公主教授，她一次围猎都没去过，自然没怎么学。嫁过来之后，本来萨仁答应等王帐内新可汗的事情定下来就好好教她，结果也没来得及。
但是萨仁有带她上马试了几次感觉，初步教了些要领，确保她不会被马甩下来。
“会。”齐酒硬着头皮道：“萨仁教了我。”
朝乐蒙手一挥，“那就上马。”
齐酒点点头，好在这匹马给面子，她的动作还算成功。
吉布楚和盯着她的动作，“这一看就是没怎么学好的，她疯了就算了，朝乐蒙你也疯了？”
“萨仁的第一批亲卫应该已经快到蒙克了，再说了我不是也不会什么功夫？先带着她吧。她不是说了她会医术吗？总不能因为这个事打扰萨满吧？这可是选汗王的关键时期，萨仁孤身一人前去，为的不就是尽量不让别人知道？”
齐酒心急如焚，握紧了缰绳道：“我们快出发吧，我不会掉队的。”
吉布楚和骂了一句，“那走吧。”
朝乐蒙眉心微皱，“女孩子，文雅点。”
吉布楚和猛地一鞭子下去，“文雅是什么东西？文雅能救命？”
齐酒跟上吉布楚和，担忧萨仁安危的她，发声赞同吉布楚和道：“不能。”
朝乐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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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队人马先到了许久，但是一队人入林中不久，又重新出来了。朝乐蒙同吉布楚和带着第二队人马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第一队人在林前的空地上重新集合完毕。
吉布楚和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萨仁呢？”
领头的苏合报告道：“萨仁阁下在蒙克之中。”
吉布楚和生气道：“你们怎么自己出来了？她呢？你们怎么敢将萨仁一个人留在蒙克？”
苏合下马，单膝下跪道：“这是萨仁阁下的命令，她正在同乌恩齐决斗。”
“乌恩齐？乌恩齐的手不是废了吗？”吉布楚和惊讶地问道。
苏合保持着跪姿道：“似乎是在通过讲道理的方式对决。”
“知道了，走。”说着朝乐蒙就要策马入林，但是吉布楚和却没有动作。
苏合赶忙站起来拦住朝乐蒙，“阁下，不可以去。”
朝乐蒙拽住缰绳，将马停下，“为什么不可以？”
苏合解释道：“勇士的决斗，其他人是不可以参与的。”
忽地，林中阴暗处似有狼嚎声传来，朝乐蒙急道：“这是哪里来的规矩？什么规矩比萨仁的性命更重要？”
吉布楚和也上前拦住了朝乐蒙，“别去，勇士决斗，要赢得光彩。”
齐酒驾着马上前来了几步。这一路上她时刻记着萨仁教她的那些方法，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身，双手也是时刻用力攥紧了缰绳。她的眼眶有些红，许是沿途的风沙过大，许是心中担忧太甚。她的额前是细密的汗珠，碎发粘附在其上，整个人显得有些凌乱不堪，但这幅“不修边幅”的样子，倒是让她更像一个草原上的姑娘了。
齐酒问道：“决斗可以带家眷吗？”
“什么？”吉布楚和微微皱了皱眉。
“我是萨仁明媒正娶的人，是洞房夜点了一双红烛到天明的。”齐酒面上露出坚毅的神情，“我同她是死生相守的约定。”
吉布楚和道：“从未听说过。”
“未听闻的意思是可以还是不可以？”齐酒有些着急，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稳当。
吉布楚和的目光同齐酒对上，那是一双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睛，满满当当都乘着哀求。
齐酒在曾经，虽然地位不高，有时候温饱都成问题，但是却从来没有求过什么人。
“如果不是犯禁忌，求你让我去吧。”这是她第二次开口求人了，都是为了萨仁。
“我认识萨仁比你更久，我的担心也并不会少，和你相比。”吉布楚和移开了目光，“你知道她在哪里吗？蒙克这么大。”
“我知道。”苏合道。
齐酒立刻转向苏合，双手合十道：“能不能求你带我进去，快到的时候，你再返回来，我一个人去见她就好？”
苏合看向了吉布楚和同朝乐蒙，朝乐蒙点了头。
吉布楚和心中也惦记着萨仁的安慰，但是她自己是绝对不可以前去搅局的，虽然这是钻漏洞，但是如果能够帮到萨仁一点也是好的。吉布楚和取下自己的弓箭交给齐酒，“这个带给萨仁。”又对苏合道：“你好生看着她。”
苏合行了个礼，“是，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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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合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将齐酒带去萨仁身边，在路途中，虽然自知场合不对，但是苏合还是问道：“王妃真的喜欢萨仁殿下吗？”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齐酒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松动了一下，手掌中似乎是磨出了血泡，有些痛。
“如果王妃真的喜欢阁下，是去帮助阁下的，我自然可以带王妃过去。但是如果王妃不够喜欢阁下，我可以带王妃回去。因为很危险。”苏合见齐酒一时间没有回应，又补充了一句，“如果王妃害怕了，现在同我讲，我们回去就是，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萨仁阁下的。”
齐酒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我不会回去的。如果是对付狼群我或许会碍手碍脚，但是如果是对付已经丧失攻击力的乌恩齐，我可以帮上她。”
苏合道：“我明白了。”
齐酒骑术不佳，不敢侧头看苏合，视线也不敢移动，只是将脸微微偏转了一些，道：“萨仁是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苏合十分自豪地道：“当然了，阁下对我们很好。”
虽然现在笑不出来，但是齐酒面上的表情还是柔和了一些，“看见你对她的衷心，我就知道，她一定很好。”
苏合猛地点头，“阁下是很好的人，王妃嫁得很好。”
齐酒听了这话，心中突然有些小得意，“谢谢，是嫁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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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估摸着马蹄声可闻的范围，苏合自觉地停了下来，“王妃笔直过去，应该就是了。”
“多谢。”齐酒颔首致谢，之后一个人骑着马，在漆黑的林间顺着刚才苏合指示的方向奔去。
没有狼群的声音，倒是隐约有很重的血腥味。
齐酒到时，入眼的是一副静谧的画面。乌恩齐平躺在地上，胸膛却不再起伏。萨仁则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听到马蹄声传来的那一刻，萨仁就已经看向了齐酒的方向。
萨仁的身上带着血污，长刀的刀刃上还有鲜血低落，她面容冷淡，双目中那一抹嗜血的狂色，在见到齐酒的时候，霎时散去。
“你就一个人来了？”萨仁似乎猜到齐酒跟来。
“你知道我要来？”齐酒有些惊讶，她很小心地翻身下马。
萨仁赶忙将长刀往地上一插，上前去接她，手伸到一半，看见袖子上的血迹，又僵硬地停在了半空。齐酒虽然丝毫不在意，但是她怕萨仁受了伤，没敢太过借她的力。
“在不知道哪一个梦里，夫人过来来找我了。”萨仁道。
齐酒笑着叹了口气，带着萨仁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有心跳，不是梦，是活的人。”
萨仁的指节微微颤动了一下，“你真的来了。”
“我们成亲了，不是吗？”齐酒握紧萨仁的手，她能感觉到萨仁的情绪不太对。
萨仁没说话，但是另一只手却也伸了过来，将齐酒的手护在她的两手中间。
“身上有受伤吗？”齐酒问道。萨仁的衣袍很厚实，她肉眼看不出那些血迹的归属。
萨仁摇了摇头，“只是我知道了一些事情，觉得很可怕。”
“我才觉得可怕呢。”齐酒猛地抱住了萨仁，声音都在抖，“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一个人跑来救我？”
萨仁这时才稍微恢复过来一些，她不答反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过来了？”
齐酒有些惊讶，“你知道我不在这里？”
“开始慌了神不知道，是快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萨仁嗤道，“一个已经被关押的奴婢，哪里有那么灵通的消息？”
齐酒从她的怀抱中离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真的没有受伤？”
萨仁摇摇头，“血不是我的，没有大碍。”她抽出一只手来摸了摸齐酒的脸，“倒是你，没事吧？”
齐酒也摇了摇头，“乌恩齐大概还想着通过我和中原搭上，虽然弄晕了我扔到了吉布楚和的毡帐里，但是并没有对我怎么样。”
萨仁没对乌恩齐的做法表态，只道：“那就好。”
齐酒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又从马上取了水袋，“我帮你擦擦，你的脸…”齐酒见萨仁有意回避乌恩齐，便也没提血迹，“你的脸花了。”
萨仁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任由齐酒擦拭。
齐酒一边替她擦去脸上的血污，一边道：“朝乐蒙，吉布楚和，苏合，他们带着两队人先后过来了。”
萨仁道：“苏合我看到了，吉布楚和也来了？”
齐酒的动作很轻柔，说话也很柔和：“对，她和朝乐蒙一起来了。是我求他们带我来的，你万一要怪，就怪我。”
萨仁好奇道：“你用了什么理由说动了他们带你来？”
“我说我会医术啊。”齐酒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小箱子。
萨仁挑了下眉，“真的会？”
“真的。”齐酒曾经偶然救过一个会医术的宫女，那个宫女非要报恩，她便让那宫女教自己医术了了。后来，这宫女年龄到了被放出了宫，她就去太医署“偷师”。有些太医见她虽不受宠，但也是个公主，便也还是愿意传授一二。五六年这样学下来，齐酒的医术也还算是不错的。
萨仁又问道：“那你又是用什么理由说动苏合带你进来的？”
“我是你夫人啊。“齐酒道：“我们洞房那一晚，彻夜点了红烛的。”
月光洒下，流光倾泻在二人的身上。
萨仁忽地笑了起来，“你喜欢我了？”
齐酒十分郑重地道：“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