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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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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番外/图苏
容尔用水镜看着花浓落下的那滴清泪的画面,他伸出手掌,对着水镜捻了一个术法。花浓落下的那滴清泪,就凝聚在了他的掌心里。
这可是花浓为他流的眼泪。
他收了水镜,寻了一块早年间偶得的青玉琉璃坠,将那滴清泪收了进去。
得知了她身在何处,容尔便没有继续用水镜探查她的踪迹。
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容尔从法器室翻出师傅他老人家著作的八荒全书。
八荒全书是鸿钧老祖游历八荒时所著,里面详细的记载了这八荒六合的风土人情、奇珍异宝。
他想寻一些珍稀药材来,给花浓补补身体。
翻了翻八荒全书,他便即刻动身去了书中所记载的地址采了些药材回来,栽种于栖霞洞口。
待他忙完了这一切,花浓还没有回来。
容尔蹙眉,一个飞身到人间去了。
芳华院冷冷清清,空无一人。院子里的桃花杏花争奇斗艳,开的倒是异常旺盛,显然是被打理的极好。
就连他们二人合葬的坟冢上都落满了粉白的花瓣,容尔走到杏花树下,伸出手将墓碑上的花瓣拂去。
“没回青丘,又不在芳华院,还能去往何处。”容尔念叨着飞离了芳华院。
他翱翔于云端,刚要飞回九重天上,被人间阵阵的厮杀声吸引了去。
边境线上,两军正在奋力厮杀。他垂眸望去,一眼就瞧见了着赤色战袍骑白马手握长/枪的念浓。
白泽,自古便是性子温良。这般喜爱舞枪弄棒的,倒也是少见。
如此想着,容尔已经来到了两军交战的中央位置。
他身上的这件白衫,乃是万年冰蚕丝织就。士兵们厮杀的血迹沾染不上分毫。他隐着身形,走到念浓旁边。
花念浓生的愈发的像她娘亲了。
容尔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眉眼中都含着一丝笑意。
花念浓遭受敌军两面夹击,她手忙脚乱之际,一支箭羽直冲她的脑门袭来。
眼看就要划破念浓的肌肤了,容尔心下一慌,连呼吸都有些停滞了。他一个挥袖将那箭羽挥出去好远,就连要攻击念浓的那些人也顺势飞出去好远。
念浓心有余悸又有些不可置信,方才那一瞬间,箭羽飞过来的那一刻,她以为她死定了。
谁曾想,眼看那箭羽都要刺破她的肌肤了,忽然转了箭锋。就连刚刚与她对阵的那些人,也都飞出去好远。
她从马背上翻下来,细细的查探着周围的情况,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莫不是我爹娘在天有灵。”她嘟哝了一句,又翻上马背,继续杀敌。
容尔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战场。他还要去寻她娘亲。
容尔回到云端,捻指掐算她的行踪。青丘和栖云山都没有她的气息,她又一向不喜那九重天的规矩,故而也不会去那九重天。
容尔低吟:“莫不是她还停留在人间?”
念浓是她在人间唯一的血亲,可如今,她却不在她身边。
容尔一时也不知她在人间还能去往何处了。
他试图在人间寻她的气息,可凡尘的浊气委实重了些,半点她的气息都寻不到。
八荒六合这么大,她身上又没有一件带有他气息的信物。他的术法有限,这一时间,他还真不知该去何处寻她。
容尔顿足,捻了一个术法,召唤出若干的小精灵,并对其吩咐道:“寻到了她即刻回来复命。”
而后,将小精灵投放于这八荒六合中,他便回栖云山给她炼药去了。
他要趁着这段时日好生将她的身体将养一番,免得日后再受苦楚。
*
花浓在芳华院待了许久,喝尽了释然生前酿造的桃子酒。酒醒后,芳华院内落英缤纷,除了那座坟冢,却只余她一人。
千年来,她未曾尝试过男欢女爱。年幼时,她受尽了旁的山怪的欺辱。慢慢长大些,师傅收她为徒。她崇信落后便要挨揍的信条,故而便将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修行上。
此次下凡历劫,可谓是她首次接触这情情爱爱。
虽说历劫时,她的身躯与凡人别无二致。可历劫结束,这段记忆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刻进了她的脑子里。
更何况,她还在凡间有了子嗣。
早在她生产殒命神识回归之日,释然在她心里便有了些地位。不然,她也不会隔三差五下凡来在梦中与他欢/好。
毕竟,她不仅是花浓,也是灼华。
她不过是饮了几坛子桃子酒睡了一觉,他便与她天人永隔了。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花浓越想越觉得委屈,他怎么就能撇下自己一个人走了呢。
她还没有和他好好道别呢。于是,花浓淌过了忘川,来到了冥界,在奈何桥头候着过往的魂魄。她还想再看他一眼,纵然只是一缕魂魄。
可花浓站在奈何桥头,候了一日又一日,都没有见到释然的魂魄。
奈何桥中央的孟婆见她如此执拗,趁着不忙的时候上前劝说:“仙君,许是你等的那人功德圆满,入了仙道呢。”
花浓恍然,想起释然一辈子的和尚扮相,对着孟婆说:“阿婆言之有理,叨扰了。”话落,她便要转身离去。
孟婆莞尔,飞到忘川上,采了一束火红的彼岸花上来,递给花浓。
“仙君难得来一次忘川,就带些花回去纪念吧。冥界阴煞,仙君修行尚浅,恐损仙身,仙君日后少来为妙。”
说完,孟婆一个飞身,又回到奈何桥中央。
花浓握着那束火红的彼岸花回到青丘,心中那股怅然之气却愈发的浓烈。红尘滚滚,一世情缘本就是可遇不可求。可她始终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自打她踏进了青丘,容尔就感应到了她的气息,随即用了传音诀传话给她。
花浓还没到自己的狐狸洞,就收到了容尔用传音诀传来的讯息。
她挥袖展开传音诀,便听到了容尔温润如玉的声音:“阿浓,速来栖云山。”
“师傅出关了。”花浓面露一抹喜色,转身飞往栖云山。
*
栖云山
容尔在栖霞洞口支起了炉灶,为她熬了一些上乘的药膳。如若不是这栖霞洞附近有他亲自设下的结界在,怕是这山中的精怪们早就将栖霞洞围的水泄不通了。
“师傅,我来了。”花浓的前脚刚踏进栖云山,便对着空中喊了一声。
在她的印象里,她师傅是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
容尔这十几万年来,都在栖云山修行,周身气息将近与栖云山的花草树木融为一体。
他一唤他,他便寻到她人在何处了。
花浓的话音刚落下,一根藤蔓就缠上了她的腰身,将她带离了地面。
她一阵惊呼,天旋地转之际,方又回到了地面,她被藤蔓带到了栖霞洞。栖云山的大小角落花浓都去过,独独没有来过这布满了结界的栖霞洞。
容尔早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就隐去了身形。
栖霞洞口,种满了容尔从八荒六合移栽过来的珍稀花草,花浓见都没有见过。
花浓蹲下身,饶有兴致的拨弄着那些花草,问他:“师傅,这些都是什么花呀,我竟从未见过。”
容尔盯着她手中的彼岸花,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一些具有奇效的草药。”
难怪,天上人间都寻不到她的踪迹。原来,她去了冥界。幸好此时他隐了身形,花浓瞧不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为何要去冥界?莫不是......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更胜。
花浓听到他低沉的笑声,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她从花丛中起身:“师傅,近些时日我总是寻你不得,你去了何处呀?”
她总觉得,两个容尔重名,不是巧合。
更何况,她在跳进缘机盘之后,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
“为师...就在这栖霞洞内闭关修行,今...今日一早才出关。”容尔心下一紧,话都有些说不顺畅了,莫不是让她发现了些许端倪。
“这样啊。”花浓若有所思,将彼岸花放在石桌上,一屁股坐回石凳。
当真是个巧合不成,花浓暗想。
师傅是高高在上的神君,而释然只是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也许当真是巧合。花浓暗自告诫自己。
容尔见她出神,对着炉灶施了三昧真火,不过顷刻的功夫,花浓的鼻息之间,全是药膳的清香。
花浓顺着香气,寻到了炉灶前。“师傅,你这炖的什么呀,好香呀。”
“万年冰莲炖雪蛤,万年冰莲,集天地之灵气,有美容养颜、凝神静气之功效。”不仅如此,他还在盅内注入了自己的些许灵力。食之,修为大增。
果然,他刚说完。花浓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师傅,你煮了这么一大锅,你能吃得完嘛。”
容尔低笑:“不是还有你吗,馋猫。”
花浓嘿嘿笑道:“我就知道,还是师傅最疼我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石桌上多了一盏玉碗。
容尔:“一会儿凉了便没有那么多功效了,快些吃吧。”
花浓用袖子将彼岸花拂到一旁,坐下来大快朵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