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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二哥哥说我急着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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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谙回府后刚刚坐下就见门边围了一众暗卫,脑袋有序地排列在门框两边跟落下的门闩似的不停地打着转,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你,过来。”谢谙抬眸看了这一群跟二百五似的暗卫,视线停留在一个额前碎发参差不齐跟狗啃了般的暗卫。
暗卫愣了愣,在一众兄弟们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抱拳道:“侯爷。”
“知道为什么叫你吗?”谢谙托腮问。
“属下不知。”暗卫实诚地摇了摇头,额间那点碎发也跟着群魔乱舞,要多辣眼有多辣眼。
谢谙闭了闭眼,揉了揉眉心:“因为你这头发太傻了,想当作没看见都难。我一下子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暗卫听见门边兄弟们那毫不掩饰的嘲笑,又看了看谢谙那一脸嫌弃的眼神,委屈巴巴地低下头,抓了把自己昨日刚刚剪的发型,有种曲高和寡,孤芳自赏的悲凉感。
“好了,说正事。”谢谙轻咳一声,瞥了眼门边,“都进来吧。”
“侯爷。”之前在景王府门前亲自目送谢谙进去的开心鬼惊讶地打量着谢谙,有些戚戚地喊了一声,“您……好了?”
其他暗卫皆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瞄了眼开心鬼。这还用问吗?昨晚去茶楼行动的时候无常不都交代了是侯爷的意思?
“你觉得呢?”谢谙不答反问。
开心鬼瞳孔微滞,脑中白光一闪,视线来回飘荡最后定在谢谙那微微弯起的嘴角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副“我好像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的表情,闭嘴不言,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昨晚茶楼之后无常可联系了你们?”谢谙问。
“无常收到侯爷的指令后便带着那个人去了西郊事先准备好的地方落脚,说是要等侯爷下一步指示。我们几个留着清理后续,之后就没有联系。”开心鬼身边一个肤色黝黑的暗卫说道,谢谙仔细想了想他的名字,好像是叫讨厌鬼。
“那白池呢”谢谙皱了皱眉,“白池哪去了?”
“混在那群小倌里。”讨厌鬼补充道,“还在刑部大牢蹲着。”
“无常不见了。”谢谙长长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一倒,背靠着椅身,“今日江景昀带人去了西郊那院子,并没有发现任何人都踪迹。”
“他在墙壁上留下一簇雨山前,我试着在传音阵里找他,最终也没能找到。”
“难不成是遇上危险了?”开心鬼惊呼一声。
“不好说。”谢谙沉吟片刻,随即摇摇头,“无常办事素来稳妥,若真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也会提前知会一声。”
外头忽然传来热闹的锣鼓声,欢快喜庆的声音越过高墙,直直钻入每个人耳中,隐隐约约还有鞭炮的声音。
“魏王府在办喜事?”谢谙仔细听了听,疑惑地问着。
这条街可就只有他的安平侯府跟谢谌的魏王府。
“难不成是魏王妃生了?”谢谙讶然,话一出口就否认,“不可能,她上个月才传出的喜讯。”
那这哪里来的喜事?
谢谙越想越不对劲,干脆走出去一睹为快。
侯府门前热热闹闹围着一大群人,各个手中挎着篮子,笑嘻嘻地接过旁人递过来的红鸡蛋,乐得合不拢嘴,连腰也快挺不直了。利索地拿起另一个空荡荡的篮子,兴冲冲地拾掇着身边的同伴往前走。
视线随着移动的人群往前,只见魏王府方向乌泱泱聚着一大群人,各个都把竹篮高举至头顶,嘴里说着各种祝福话。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夫妻恩爱”等关于给新婚夫妻的祝贺之词。
谢谙仔细想了想,并不曾听闻谢谌要娶侧妃的消息。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就听见魏王府的管家手里举着一个大喇叭站在石阶上,而他身前站着一位面容清婉,衣着华丽的妇人,此人正是魏王妃。
魏王妃看了眼管家,管家会意,上前一步把喇叭放在嘴边,高声喊道:“首先,非常感谢诸位能来此。”
就在那管家开口的时候谢谙猛地看见站在最不起眼角落里的一位女子。她身材高挑,比一般姑娘家要显得壮实一些,面色暗黄,脸上皮肤皱巴巴的,若不是穿着一身粉罗裙,还真以为她是名男子呢!
许是谢谙的目光太过热烈,那名女子忽而抬起头,猝不及防撞上了谢谙的视线,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迅速低下头,拿起手中的团扇遮着脸。
谢谙骤然间明白了谢谌打的如意算盘,眸光微暗,扫了眼缩在角落里的女子,嗤笑一声。
想玩李代桃僵?真是想得美!
“去,到明镜司里找景王。”谢谙冲着开心鬼勾了勾手指,低声交代道。
“啊?找景王?”开心鬼一下子联想起前阵子被江景昀用霜雪捆着的场景,心里怵惕不已。
“侯……侯爷,找景……景王做什么?”开心鬼结结巴巴地问道。
“就说我急着看别人成亲,让他赶紧过来。”谢谙不耐烦地说着,“快去!”
开心鬼现在非常不开心,一度想给自己换个应景点的名字。可是再不开心,再不情愿,再害怕,也得去啊,毕竟侯爷是主子,主子的命令不可违背。
开心鬼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这温暖熟悉的人间,毅然转过身,端着视死如归的架势往明镜司方向飞去。
“呀!这是做什么呀!”谢谙掸了掸衣袖,昂首阔步地朝前走,笑意盈盈地看着魏王妃,指了指门上的匾额,问道,“敢问这位好看的姐姐,这里是我三哥府上吗?”
魏王妃看见谢谙很是诧异,想起之前谢谌叮嘱自己的事宜,眸子里涌起一丝警惕之色,敛衽一礼道:“六弟。”
“管家,给六弟两篮红鸡蛋。”魏王妃回过头对管家说道。
“好嘞!”
管家一手拎着一篮红鸡蛋,越过拥挤的人群走到谢谙身前,笑着递过:“侯爷,可需老奴送到您府上?”
“不用啦。”谢谙笑着摆摆手,好奇地问道,“那你是我三嫂咯?”
“正是。”魏王妃不明所以。
正在忙着给百姓们分鸡蛋的小厮也停下了手中动作,茫然地看着谢谙。
“三哥既已成亲,有了三嫂,为什么还要发红鸡蛋?”谢谙拿起一个红鸡蛋摊在掌心里小心翼翼地摇晃着,不解地问道。
“难不成他还要再成一次亲?!”谢谙一说完便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六弟哪里话。”魏王妃面色微沉,不悦地睨了眼谢谙,淡淡道,“就只是纳个妾而已。”
“纳妾?”谢谙茫然地挠了挠头,“自古纳妾哪里有这般大肆发红鸡蛋的?这不是只有娶正妻才有的嘛?”
接了红鸡蛋的百姓们也从那股兴奋劲里走了出来,后知后觉,小声与身边人讨论着。
“是啊,哪有纳妾发红鸡蛋的?”
“哎呀,你不懂了吧,魏王妃是正妻,在正妻眼里,这平妻啊,也是妾。”
“对对对,确实是这样。”
“那这么来说,魏王府是要新添一个王妃了?”
“嘘!小点声!你是怕王妃听不见吗?”
这几人都是平常在街边摆摊吆喝惯了的,嗓门儿天生就比别人大。嘴上说小点声,实际上声音一点也没小,加之环境嘈杂,说话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大上几倍。
魏王妃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嘴边的笑容愈发挂不住,目光不时瞪向角落里的女子,手心的帕子都给绞成皱巴巴的一团。
“这本是我为王爷早就寻好的良家子小梅,就等着挑个好日子领进屋的。王爷昨日去茶楼,我身子重不放心,便让小梅陪同前往。”
“王爷近来事务繁忙,难得清闲。也怪我事先忘了同他说明,误把小梅当成歌妓,一时乱了分寸,恰巧被六弟你看见了。一时间失了颜面,又误了姑娘家名誉,实在是太不像话了。”魏王妃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头的怒火,艰难地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这不,今早王爷便去了宫里同父亲请罪,临走前交代我给小梅正个名,不让她委屈。”
“哦~”谢谙故意拉长语调,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三哥真是考虑周到,不仅为了她给大家发红鸡蛋,还亲自去父亲那里请罪,我还以为这是要娶亲呢。”
“可是……”谢谙顿了顿,“三嫂,若是普通妾室,在外嬉闹即便是被御史台的大人撞见也不碍事的。”
“三哥其实并不需要亲自去跟父亲请罪。”
在青虬,妾的身份极低,可以随便交换,即便是在外狎.玩,只要不妨碍正常的生活秩序即可,无非就是扣上个风流的帽子罢了。
谢谙这话无非是把魏王妃心原上那点点火星汇聚成一起又再添了一把柴火,轰的一声,熊熊烈火在整个心原上蔓延着,凄厉地描摹着她那颗四分五裂的心。
昨晚谢谌把茶楼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并且找来一个与梅念达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要她承认这是自己为他准备的妾室,昨晚他便是与自己的妾在外胡闹。
魏王妃并非不分轻重之人,知晓自己夫君是要干大事的,便点头答应了。
今日这些红鸡蛋也全是谢谌授意,她知道红鸡蛋的含义,可也无可奈何,只能极力摒除心头的不快。
谢谙说的并无道理,一个妾罢了,何必进宫面圣。若是泰安帝问起具体缘由来,谢谌又是否会改口,真的让那个小梅做了平妻?
怀孕的女子惯会胡思乱想,加之谢谌在朝堂混得风生水起,又有模样摆在那,多少王公贵爵之女虎视眈眈,觊觎着魏王妃的位置。
而魏王妃的母家权势已被泰安帝架空,掌握实权的祖父早在去年便辞了官在家中含饴弄孙,唯有父亲在户部挂了个闲职。眼下能靠的只有自己腹中的孩子。
魏王妃心思几转,手抚上微微拢起的肚子,原本平和的心态也被搅乱了,看着那一篮篮红鸡蛋无比碍眼,当即喝道:“不发了!”
谢谙听见这话,眼尾晕开几分得逞的笑意。现在不发,以后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他开开心心地剥开手中的红鸡蛋,剥光蛋壳后正准备往嘴里塞去,却不想手被腕被一只有力的手被束缚住,白白嫩嫩的鸡蛋就这么叽里咕噜滚落在地。
“听说你急着成亲,喊我来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