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煮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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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给她绑定的角色虽然是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却也拥有个秀才的功名。只不过秀才这个功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做官还差那么一截，但要说读书还读的有一点功夫。
毕竟秀才再往上就是举人了，只要能中了举，那做个小官是稳稳的了。
可惜啊！何薇虽然是个文科高材生，可是根本就没有学过四书五经，眼下从头来学也不知道晚不晚。
毕竟古人云寒窗苦读十数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先前他给自己准备了两条路，一是开个私塾当个私塾先生，二是做隐士。
在他私心看来，当私塾先生比做隐士要更稳妥一点。只不过眼下私塾先生似乎没有着落了。
要想以隐士的身份来谋求官位，那无非也就一条路，炒作人设，提高名气，打响隐士高人的名声来，让爱才之士亲自前来拜见，请求出山。
眼下他的名气是有些了，不过也仅仅局限在朱仙镇这群儒生圈子里。
何薇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去了书局，将科举考试所用的四书五经通通买了回来。
因为不管走哪一条路，都是要读书学习充实自己。
哪怕是做隐士不去考科举谋取功名，那也要接触儒生，若是肚子里没点墨水只怕时间一长就要露出破绽了。
回了自己的小屋，便见门前又蹲坐了三五个人，毫无例外都是长袍儒生。
他们见了何薇过来，先是兴奋了一下，随后又颓丧的坐回了原地，左手撑着腮帮子，颇有些慵懒的坐在院子的门槛石上。
“小徒弟，你们居士出的题怎么全是数术？不来点策论什么的吗？”
何薇一边开院门，一边回复：“数术乃君子六艺，也是很重要的，你们好好想想，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们了。”
他们倒也很“君子”，不管何薇的院门如何敞着，也不会突然闯进来。
何薇扫了会地，又去后山劈了些柴，就开始烧水了。等她的水烧好，便已是中午时候，门口又开始野营了起来，香味飘飘。
四五个摊贩挑着家伙什在院门口不远处的空地里开始做起了午饭。
这再继续发展下去，似乎门前要成小吃一条街了。
何薇也劝不动他们，每每只有搬出采薇居士来，他说的话语才有点用处。
好在他们晚上不会在这里逗留，不然要是给他们听到阿莲的说话声，那麻烦可就大了。
到了晚上时候，何薇深吸了口气，翻起《孟子》，随手一翻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还真是颇有些应景。
苦学四书五经儒家经典成了当前的首要任务。何薇也不磨蹭，制定了计划便要努力完成才是。
这些天里阿莲也和往常一样，坐在何薇身边陪着她，何薇写字看书，她就安静在一旁绣花做荷包香囊，偶尔与她交谈几句。
一晚上她会做出五六个模样精巧的香囊荷包，好让何薇去把它们卖掉好换些银钱用。
她的动作很快手艺精美，何薇刚把手里的书读完，便见她已经绣好了三个香囊。
香囊两面绣花，又仔细的钩边，打好流苏，一个香囊做好也颇废些功夫。
“阿莲你喜欢些什么？比如说吃的穿的玩的用的……”何薇推脱不掉她的好意，却又不想承太多情，索性便决定将得来的银钱，再送还给她。
“公子怎么突然问起我的喜好了？”阿莲显然会错了意，以为她对自己又热起来了。
她微微笑着，这样的笑容是有些克制着的。
那日何薇说请给她一点时间。阿莲听了信了，也真的在给她点时间去接纳自己。
如今快半个多月过去了，见她问起来自己的喜好，她颇有些开心。
“明日要去集市，我想顺便给你带点东西。”何薇下意识的强调了顺便两个字。
阿莲不以为意，她已经习惯她的别扭了：“我喜欢橘子，如果方便能带点回来吗？”
阿莲喜欢的东西有很多，眼下这个时节适合买的又便宜的，她便只想到了橘子。她向来喜欢橘子的香气，以前在家的时候，她就会放点橘子在闺房里，不是为了吃，只是为了多点果香。
后来她姐姐便特意用橘子皮混着檀香做了熏香送给她熏衣服。
“好。”橘子是应季的东西，在朱仙镇也不算难买，何薇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记下了。
“对了，阿莲是喜欢橘子的香气吗？”阿莲不吃东西，见她要橘子，何薇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橘子的香气。以前她就买过一瓶柑橘香水，是很清新自然的味道，清爽又舒适。
“嗯，橘子的香气很好闻的，我想给身上也染点。”
“身上怎么染？”何薇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
“我现在寄居在这把雨伞里，只要将这把雨伞染上气味，我身上也就有同样的气味了。”
“这样也行吗？”
翌日何薇半信半疑的去集市买了一袋橘子回来，随后便趁着阳光明媚，将橘子皮全部洗干净切好晒干，到了傍晚再拿出来放在香囊里和雨伞放在一起。
阿莲出来时候便颇有些欢快的坐在了何薇的身旁，与她坐了同一条板凳，向她伸出一只手来：“公子你快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有橘子的清香。”
何薇好奇的低头嗅了嗅她的手背：“好像没有什么味道。”
“估计是因为才放了一小会的缘故，你闻闻这里，或许香味会浓一点。”阿莲嘴角勾着一抹弧度，向她微微倾斜了过去，嫩如葱白的手指探向衣领，指着那处白皙的颈项。
何薇的视线也自然而然的顺着她的手指看向来白皙的颈项。
一缕绵软的发丝顺着颈项蜿蜒曲折的探向深壑，充满诱惑。发丝的黑更衬着肌肤的白，即便是昏黄的灯光下，也显得白皙如玉。
何薇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心头却是漏跳了一拍，脸颊有些发烫，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红了：“也可能是橘子买的少了，我明天再去市集买些回来。”
何薇假装不懂她的暗示，重新做正了，继续低头看书。
看着她如此无动于衷的样子，阿莲鼓了鼓腮帮子。
纵使不快，她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大胆的亲吻她了。她害怕把她逼得太紧，适得其反，招了她的嫌恶。
看了一会书，气温好似越来越冷了，窗外簌簌的落着什么，伴着风声一起呼啸着。
何薇搓了搓冻得发疼的手，打开屋门，便见了鹅毛般的大雪随风舞动着。
她虽穿了件棉衣，可是脸上手上腿上脚上却还是止不住的冷。
可即便这样冷，她还是照样早起，当然这也多亏了邻居家养的大公鸡，一到点就打鸣，声音贼响亮，一打就是半个钟头，非要等邻居大娘起床开了鸡笼门才会停下来。
背书时候，院门传来了咚咚敲门声。
外面正下着大雪，银装素裹的盖了厚厚的一层，着实是森冷严寒。何薇有些纳闷，却也还是去开了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顾琰。
他穿着厚厚的大氅，身后两个仆从挑着两担东西，看起来像是搬家一样。
“何兄，今日难得下了一场大雪，我特意来找你煮酒弹琴。”顾琰哈着雾气，脸颊被冻得红彤彤的，脸上的兴奋之意不减分毫。
“顾兄倒是好雅兴，天这样冷，很多人可是不愿意起床的。”说着何薇便让他们进屋。
顾琰笑笑，一边搓手一边道：“被窝里虽然暖和，但是一直窝着岂不是浪费时光？看看这雪景真是漂亮，美的宛如人间仙境。”
仆从们带来了两个红泥小火炉，又带了几坛子新酒，一根大羊腿，一袋子韭菜花，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把古琴。
两个仆从一个叫砚台一个叫白宣，起的名字很是文雅，但是长得就颇有些雄壮了。而且似乎为了侍奉主子，十八般生活技能全部都会的样子。
不过一会，一锅羊肉汤便咕嘟咕嘟的冒着香气了。
他倒是颇有些会享受，观赏雪景，烤着炭火盆，喝着暖和的新酒和羊汤，弹着琴。他的琴艺也颇为不错，几首曲子弹得颇为动听。
“何兄要不要也抚琴几曲？”
“在下不会抚琴，倒是会点长萧，只是眼下身边没有长萧，倒是可惜了。”长萧什么的，那是她以前被迫上的兴趣班学来的。
后来每次学校里的元旦晚会或者节目表演的时候，她都会上去来首曲子，获得无数掌声。学的时候挺痛苦的，但是用的时候很开心就是了。
“会琴的人很多，会吹奏长萧的倒是没有几个，在下记着了。”
顾琰说着便开始为两人倒酒，新烫的酒水，温热绵长，挥发掉了杂醇更好入喉。
何薇喝了几口又几口，只觉得芬芳馥郁，又不至于太过辛辣，这种喝酒的方式她还是第一次尝试。
喝了几杯，见何薇脸颊泛起了酒意的微醺，顾琰笑了笑，步入了正题：“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何兄满腹经纶学识渊博，为什么不去科举考试博取功名，反而窝在此地庸庸碌碌？”
“如今虽是开科取士，可对于穷苦人来说，没有背景没有人脉，要想谋取功名那是难上加难。”
何薇双手一摆，带了点无可奈何道：“能有个秀才的功名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何必再去追逐些不可求的东西。四处旅居游学，看尽名山大川，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
何薇的新手教程也不是白看的，这个时候正是朝代交替的时间点。
社会阶级壁垒固化，贫富差距严重。
近50%的土地都被掌握在极少数的地主大家族手里，而有近70%的人口要向地主租田耕种，成为佃农贫农。佃农每年要将收成的60%率先上交给地主。
地主大家族们向来是不交税的，而没有田产的佃农也免了田产税，只需要交个丁税就行。
如此一来，国家的税收不上来，自然就会风雨飘摇，也自然走到了朝代交替的节点。
这种情况下，百姓们想要翻身是很难的，就算是千辛万苦的读了书，也会因为没有人脉没有背景而被那些大家子弟给淘汰下来。
许多人不信邪读了半辈子书，幸运点的到了五六十岁的时候才中举，不幸运的到了七十岁也只是个秀才。
“原来是这样。”顾琰喝了杯手里的酒水，话语带了几分试探：“那倘若有机会获得功名，有机会辅国安邦，那何兄愿不愿意出山？”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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