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变成一只鬼》我还要吃五碗

3、3

　　我当天就搬去了三楼。

　　其实我没东西可搬，我对新魔主说搬东西，只是想去一楼再陪陪小魔女。

　　她待在我住过一晚的那个房间，躺在床上，背对着我。

　　城堡里的妖魔鬼怪们想来安慰她，表达他们的抱歉，被她通通拒之门外。她让我告诉他们，她困了，有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吧。

　　唯独103来时，她自己起身去为她开了门。

　　我识趣地离开了房间，去到了三楼。

　　漂亮魔主没有在，三楼空荡荡的，静谧得能听见针落下的声音，和城堡外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我去到属于我的那个大房间，这里以前住的是小魔女。现在新旧更替物是人非。

　　我有些难过。
　　但这种难过类似于我在人间时，看见一则悲惨新闻的感受，这种难过能被任何一件事情打断，根本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网民。

　　后来我睡着了，醒来时天已昏暗。
　　我去一楼找吃的，从一个石头怪和土豆精的谈论中得知，小魔女走了，被103带走的。

　　石头怪说，小魔女走出城堡门的时候，阳光炽烈，她的痛不欲生好像让每个人都有共情到，大家都很痛苦。

　　我挺佩服小魔女的，因为如果我是她，我可能已经去死了。

　　我拿了些饼干回到三楼，遇到了漂亮魔主从她的房间出来。

　　悲惨新闻带来的悲伤立刻从我心间褪去颜色，不死的春心在那里燃起了熊熊烈火。从漂亮魔主让我住在三楼起我就知道，她肯定会和我谈恋爱。就算不谈恋爱，也能和她度过几回春宵。

　　我越想越美，越美越想。

　　但是，问题来了。
　　我现在到底是该扮演小说里那种傻白甜呢，还是像个狐狸精一样直白地勾引她呢。

　　最后我选择了前者。

　　因为我和她之间，显然她的样貌身材更适合做个狐狸精。

　　所以我把饼干往前递，对她说，“吃饼干吗？”不管是眼神还是语调，那一刻我都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漂亮魔主挑了挑眉，显然对我的举止很感兴趣。她往沙发一坐，用下巴指了指她对面的沙发，让我坐过去。

　　我乖乖巧巧地服从命令。

　　“饿了？”
　　“嗯。”
　　“就吃饼干吗？”
　　“厨房只有这个我敢吃。”
　　“那待会儿我带你出去吃。”
　　“谢谢魔主。”
　　“不用叫我魔主，叫我姐姐。”
　　“姐姐。”
　　“你有名字吗？”
　　“有的，我叫兔兔。”
　　“嗯？”
　　“小白兔的兔。”
　　“……有点意思。”

　　我们坐在沙发上，她像一个面试官一样问了我一些问题，而我炉火纯青地扮演着眼神无辜单纯，声音干净略嗲的小白兔。

　　或许，我应该去学表演。

　　最后她说带我去吃饭。
　　然后她带我去了一家兔肉店。

　　活兔就在店门口被宰杀、剥皮、处理。
　　在我的人生中，除了月经和自杀，我从没直面过这么鲜血淋漓的场面。我被吓得一激灵，一转头看漂亮魔主，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懂了。
　　杀真兔儆假兔，暗示我再装就一律按真兔处理。

　　在我心里以计算机运算速度盘算换哪种人设时，我发现我好像误解了她的意思。

　　因为她看着我，嘴角微微勾起，眉间风情流转，眼里情波涌动，“我最喜欢吃兔兔了。”

　　吃？
　　是我理解的成年人式的吃吗。

　　很难用言语形容我此刻内心的悸动，像风过湖面撩拨了想出水的鱼，又像时间刚好走到小狐狸等待小王子到来的前一个小时。
　　但千言万语都可以汇成简单的三个字：我可以。

　　漂亮姐姐我都可以。

　　而最后，漂亮姐姐只吃了兔兔，没“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