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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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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穷途II》的预告放出去之后,效果巨好。不过咱们和东方旭日同时发布,整体收听率上不分高下。”方潮生看着“神仙后期”刷屏,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结果,昨天晚上第一集正式播出之后,真的绝了。你看看咱们的数据统计,这才一天不到,就破千万了。隔壁才到咱们的一半差不多。”
“淡定。不攀比。”解长夜拍了拍他的左肩膀,假咳了一声,“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真没见过。”方潮生已经有两年多从事指导和辅助工作,没有亲自操刀广播剧的后期了。他心中虽然得意,但是面上却又不好表露太过,谦逊道:“诶,真是,其实我的后期也没有那么好。这样大规模地夸,还真是…”
霍元夕拍了拍方潮生的右肩膀,“怎样?台前幕后,说一样,其实还是不一样的,对吧?”
“指导小辈和亲自下场当然不同。”方潮生说完后,看见霍元夕的表情,瞬间想起自己当时退出一线时候的宣言——“台前幕后都一样。”
方潮生正想再说些什么,霍元夕郑重地道:“这两年,辛苦啦。”
解长夜也道:“我们最开始的后期确实不算出彩,多谢大佬愿意下凡。”
方潮生有些不好意思,道:“自己的工作室就是自己的家,为了自己家,从扫地跑去倒垃圾,也没那么大回事。而且我这工资不是照拿不误吗?”
方潮生将人生大好的两年,去做后期指导,去做审核和修改。虽然在海报和宣传上后期审核和后期制作都有一席之地,但是真的在广播剧评选奖项的时候,后期审核是没有参评资格的。
当事人可以笑着摇头,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可以替他谦虚。
霍元夕通过眼神表达了感谢和敬意,没再说煽情的场面话,“恭喜。”
方潮生又笑着低下头去看,收听率还在蹭蹭地往上涨。他欢快地哼着小调,准备回去开始新集数的后期制作。
“咱们网宣组在宣传的时候已经单独发了不带《穷途II》大名的特别内容,呼吁大家团结一心、关注地球生态,共同应对极端天气和自然灾难。但是效果可能并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好,点赞和评论虽然多,但是主要都是工作室的粉丝或者广播剧的听众群体,我看官方媒体转发的比较少。”解长夜斜靠在玻璃墙上,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凡事总是要有一个过程的吧,或许慢慢来,往后就会好了。”霍元夕还是想要积极一点看待这个事情,“至少咱们的宣发还是到位了的。就算多一个人关注也可以算作是离成功近了一步不是?”
“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的心,操心起了全人类的事情来。”解长夜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自己转发了一下那条倡议。
“虽然看起来挺理想主义的,但是我真的就很想改变世人的想法。”霍元夕说着自己也笑了一下,“活了这么久,空气、水、食物都是仰仗地球,回报一下也是应该的。”
“也是。”解长夜推了推眼镜,无奈道:“虽然道理总是简单易懂的,但却也往往不是众人愿意践行的。”
霍元夕道:“八章二十四集,八种灾难灭世之祸。但愿总有人会学着去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
“希望如此吧。一味索取不知感恩,是在逐渐丧失为人的资格。”解长夜觉得自己和霍元夕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莫名地变得“哲理”。说话越来越不像自己的风格,简直逐渐被同化。
霍元夕听他说话的口吻也微微皱了皱眉,“你倒也不必如此迁就我,说话还是怎么习惯怎么来就好。”
“也不是迁就,就是不知不觉地被你带跑了。”解长夜耸耸肩,“不如你负责一下?”
霍元夕朝他勾了勾手指,带着人往办公室里走。他将窗帘拉好,顺手锁了个门。
解长夜故作尴尬,“这不好吧?”
霍元夕微微踮起脚在解长夜头上揉了揉,用那种哄小朋友一般温吞绵软的语气道:“对不起带坏你了,下次要学乖啊。”说完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打开文档页面准备继续工作。
解长夜在原地愣了一两秒,随后轻笑着摇摇头,伸出手理了理自己被揉乱的头发,“饥荒章都推迟录了是吧?看计划上,这一周要配合几家电视台做环保主题的宣传和小短片录制。”
霍元夕打字的手不停,略显敷衍地点点头,“是。”
“按照计划,咱们每周日晚上播出一集,那这播出到现在焦点所在,起码也要两个月。”解长夜踱步至霍元夕背后,双手撑在椅背上,见霍元夕手头正在准备面对全球环境恶化大危机的公益小短片剧本。
“嗯,然后呢?”霍元夕见他半天没下文,道:“有事说事。”
解长夜斟酌道:“元夕啊,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抱有太大期望。”
霍元夕打字的手顿了一下,指了指屏幕:“你说这个?”
解长夜点点头,“嗯。”
霍元夕将椅子转过来,对上解长夜的目光,“怎么说?”
解长夜将旁边那条小凳子上的文件挪到桌子上,坐下来道:“公司对外这一块,都是我负责。这些活动,也是我负责接洽的。商人重利,我比你懂他们。”
霍元夕听后,并没有多大反应,略显平淡地道:“然后?”
“然后,这一次的五巨头联合小剧场也好,电视台宣传推广也好,都是偏向商业性质的。他们的本质目的并不在于保护环境,也不是纯粹地真心为了地球才推出这些。他们只是希望通过这个,拔高自己的社会形象。”解长夜觉得有些话事先预警说远比事后安慰来得好,“而且年度社会影响力企业榜单就要评选了,挺多企业希望借着这阵东风冲一下自己的业绩。”
霍元夕点点头,不咸不淡地道:“嗯,所以?”
“所以你不要对这次所谓的‘号召’有太高的心理期待,我个人觉得并不会很成功。”解长夜握住霍元夕的手,“说这么多,只是不愿意你最后失望。”
见霍元夕还是一脸平淡,解长夜稍微用力捏了捏他的手,“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霍元夕眨了眨眼睛,“听见了,知道了。”
“那…”解长夜抬起另一只手,并起食指和中指,指了指屏幕上的小剧本,“那这个,咱们说好了,只要尽量完成就好了。”
“这个策划书我看到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娱乐性质和商业合作远远高于环保公益和呼吁。”霍元夕终于露出了些不同的表情,他眼中的光芒沉寂,眉心的峰峦聚起,“世界上最宝贵的到底是什么呢?是商机?是声名?是金钱?还是人?”
“看个人的选择。”解长夜很快给出了答案,“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
霍元夕回想起那本看似格局宏大,实则不过堆砌满空想的策划书,心中突然生出些惭愧,“你是不是,总是遇到这样类似的合作邀约?”
解长夜一时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问道:“什么?”
“我说,这么多年,你一直负责工作室对外的种种,是不是总是遇到这样的,打着高尚旗号实则还是以利益至上的合作邀约?”霍元夕转身将策划案抽过来,“如果递到我手里的是三本,那递到你面前的应该不只三十本吧?”
解长夜将策划案接过来,却没有分多余的眼神给它们,一转手又搁到了一边的桌子上。“当初说好了,内部人员你管,外部事务我负责,怎么?后悔了?”
霍元夕定定地看着解长夜,紫色的双眸渐渐被重重水雾盖过,“有时候觉得我自己还是有些过分理想主义,并且将这份理想主义建立在了你的隐忍之上。”
“最近的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解长夜拿出手帕,轻柔地替他擦了擦眼睛。
“那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霍元夕盯着他的手帕揶揄道。
“从高中你借我手帕的时候开始。”解长夜笑着收好手帕,放进西装口袋中。
霍元夕鼓了鼓腮帮子,“其实一直都很多愁善感,只是最近才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我一直以为你事不会哭的,最近挺让我意外的。”解长夜收好手帕,抿了抿唇,“喜欢了你这么久,结果连你的情感波动都拿不准。”
霍元夕笑着叹了口气:“哪有什么铜墙铁壁坚不可摧,不过是无人依靠不敢落泪。”
“那以后,你可以尽情地哭了。”解长夜伸出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霍元夕的脸庞。
霍元夕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开他,微微侧过脸去,“也没有那么爱哭。”他假咳了一声掩盖自己的尴尬,“好了,回归正题。所以这一次,你觉得最终的效果会如何?”
解长夜道:“能够让一些已经习惯恶劣气候的人醒悟过来,今天的局面是为过去的无节制背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一边起身,一边帮霍元夕把椅子重新转回去,“你继续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
霍元夕面对着电脑上的剧本,调整了一下情绪,道:“说来,在人微言轻的时候,总是希望能够拥有力量改变自己看不惯的事情。等到机会真正被交到自己的手中的时候却又发现,即使一言九鼎,很多事情还是照样无能为力。”
“可是至少,不是在干着急。”解长夜目光中带着鼓励,“我收回前言,不说尽量,改成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