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挺可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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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把宋雫的照片偷偷挂出去吗？”
在送走孟恃后，楚闲栀对周沫尔问道。
周沫尔一副被吓到的表情，“借我100个胆我都不敢好吗。”
楚闲栀左手撑着下巴，“最近生意好得出奇啊。”
周沫尔感同身受道，“是啊，单这周就连着三天接到委托了。”
楚闲栀：“感觉业绩够了。”
周沫尔：“喂喂，这三单都是年轻人的恋爱脑瞎折腾出来的，报酬肯定高不到哪去啊。”
楚闲栀望向周沫尔，若有所思道，“说起来，宋雫半年没付我工资了。”
周沫尔白了她一眼，“也没见你少吃一顿。”
周沫尔将方才二人掐架时撞歪的桌子摆正，将地上散落的文件和漫画书悉数捡了起来，归回原位。
老板要回来了，她没有楚闲栀那样的厚脸皮和雷打不动的懒骨头，为了生计，她选择做个勤快的打杂小妹。
她拿着块抹布将事务所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擦到沙发前的桌子时，她望着突兀地摆在中央的花瓶愣了半秒，这才想起导致这一情形发生的原因。
“栀栀，老板随时都会回来，你就这么放着这空花瓶不管？”周沫尔提醒道。
楚闲栀将目光移到素净的花瓶上，“哦，我忘了。”
这好像是宋雫留在事务所少数的带有个人色彩的东西。
低调而美丽。
无论是瓶子还是花。
“沫沫，伞借我用下。”楚闲栀走到周沫尔办公桌前说道。
周沫尔刚坐下，闻言将翻开的漫画书反扣在桌上，伸手在包中摸索着，“你那把古董伞呢？”
楚闲栀接过那把极具小女生风格的粉色折叠太阳伞，“之前抓猫的时候不知道落哪里了，最近都没出去，就一直忘了买了。”
“今天阴天你也撑伞？”周沫尔瞧了眼窗外乌云蔽日的景象问道。
“有光的地方就有太阳。”楚闲栀用非常严肃的口气说道。
“再说了，大姐，你是恶魔，又不是吸血鬼。”周沫尔说道。
“黑暗终将再临。”楚闲栀说道。
“行了，你这老年中二病，快滚。”周沫尔摆了摆手，将她赶了出去。
周沫尔说得对，楚闲栀不是吸血鬼，晒了阳光也不会死。
只是她已经习惯了，在地狱待的那两年，把她一身原本浅麦色的皮肤硬生生憋成了病态的白色，连带着养成了畏惧甚至厌恶阳光和与之相关的东西的习性。
阳光在人类的世界中象征着光明。
但对她来说，躲在自己创造的小小黑暗地带里，比哪里都更让她安心。
光明，原本就不是作为恶魔的她能够企及的东西。
花店不大，装修简约，又不失浪漫，再加上异国色彩的混血金发帅哥的门面加成，生意日日爆棚，许多小姑娘不辞辛苦从别的城市慕名而来，仅为买花。
这其中除了馋他身体的，还有一部分是回头客。
因为这间花店中不乏品种名贵而珍奇的鲜花。
“请问，洋桔梗卖完了吗？”楚闲栀将伞斜搭在脖子上站在店门口问道。
“不好意思，您来晚了，最后一束洋桔梗在几分钟前被买走了。”混血帅哥礼貌地答道。
楚闲栀出门前看了下时间，刚好四点。
也难怪摆在店门口的花架大部分都空了。
楚闲栀原本计划好的事被打乱了，站在店门口一时没了主意。
宋雫会喜欢什么花呢。
以前都是他直接说名字她只负责买的。
洋桔梗是她仅记得的宋雫喜欢的鲜花种类。
说是喜欢。
其实形容为，宋雫看着不会觉得碍眼，更为贴切。
“原来是闲栀啊，刚刚没注意到。”身旁又响起那道悦耳的男声。
作为一个外国人，他的中文说得算很好的，话中隐约夹杂的异国腔调显得极为自然，为他的话语增添了不可言喻的魅力。
“虞——”楚闲栀努力回忆他的姓名。
“虞几。”男人察觉到她脸上现出似是进行某项挑战后落败的神情，适时地提醒道。
“虞几。”楚闲栀轻声重复了一遍，似是为自己加深记忆。
他们不熟。
顶多算是常客与店员之间的关系。
自从成了恶魔之后，楚闲栀很少主动与身边的人类建立过深的羁绊。
或者说，一直都是这样。
“洋桔梗卖完了，你似乎偏爱紫色系的花，如果不嫌弃的话，我的店里头还有我为自己预留的几株穗花翠雀。”虞几说话自然地带着笑，一双蓝色瞳仁藏于桃花眼中，似是一潭多情的湖水，千转百回，不知俘获了哪家姑娘的芳心。
反正不是她的。
“怎么会嫌弃。”楚闲栀的脸上现出讨好的经典假笑。
面子和快乐的魔生哪个重要？
还用说嘛。
宋雫开心最重要！
虞几进屋不久后便捧着一大束包装好的穗花翠雀走了出来。
他手中的穗花翠雀是藕荷色的，花形别致，花序硕大成串，形似飞鸟，随着他的走动，似是随时要挣脱花束窜向天空。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虞几说道。
“挺好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颜色的花。”楚闲栀的嘴角弯起小弧度，又觉得不习惯似的迅速收回。
这种颜色总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和安全感。
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喜欢就好。”虞几递出花束，优雅得似是献上某种稀世珍物。
“谢谢。”楚闲栀接过花束，最大程度地避免肌肤触碰。
“穗花翠雀的花语是自由和正义。”虞几没有将楚闲栀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没有提出异议，只是依然保持着微笑。
傍晚时分，门店客人稀少，店内只余楚闲栀一个客人，发现了这点的她找回了些许舒适。
人一放松下来就会干些事后回想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
楚闲栀：“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虞几：“请讲。”
楚闲栀：“如果恋爱出现问题，有第三者的可能性怎么办？”
虞几一手插兜，微微倾身，在楚闲栀的耳畔低语，“闲栀那么可爱，怎么会有人舍得抛弃你呢。要是被抛弃了，我的家和身体随时都可以接纳你呦。”
这熟悉的感觉。
楚闲栀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仅仅是远远地看着这个家伙都会觉出危险的前兆来了。
楚闲栀像躲瘟神一样拉开了二人间的距离，“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虞几捏着下巴望天作沉思状，稍倾，看向她的神色突然认真了几分，“这种事情，还是当面讲清比较好。相爱的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呦。”
“你回来了？”听见开门声，周沫尔随口问道。
“嗯。”楚闲栀一手抱着花束，进门后将另一手攥着的信封放到了她的办公桌上。
周沫尔倒是自觉上前接过了楚闲栀手中的花束，取出剪刀开始为穗花翠雀修枝剪叶。
“好漂亮的花。”周沫尔不由赞叹道。
“宋雫还没回来吗？”楚闲栀拿起花瓶到洗手池上接水。
“没呢。还好老板今天不在，不然今天那个客人的能力，要是对老板奏效，那我们可就惨了。”周沫尔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种能力应该对宋雫是无效的。不过，我倒是见过宋雫生气。”楚闲栀平静地说道，就像拉起某个随处可见的家常。
周沫尔的却是张大了嘴，一脸不可思议，“真的吗！老板这样的神仙也会生气？是什么样子的，快告诉奴家！”
楚闲栀努力回忆起那天宋雫时隔一个月回家后得知她也一个月没回家时的神情，“感觉，挺可怕的。”
迟迟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周沫尔的回应的楚闲栀转过身。
在看清门口站的那人的面容时，明白了周沫尔突然噤声的原因。
“栀栀，我想提醒你的时候已经晚了……”周沫尔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挺可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