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番外5·迦南，迦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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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提醒：写下这个番外时心情很差，看了新闻心情更差了，尤其是西亚新闻……想起米米的传说，所以一时上头写了这个番外……虽然本文的米米和原典也相去甚远，但想到这个事的时候还是……也谈不上谈论什么zz立场，我不太想代三次元的事进来，但……实在是没绷住。
可以不看，和正文没什么关系。
另：“人类的公义必将永存。”原句为“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唯有人类的公义永存。”
“我不是人类。”旅人在月亮被云层遮住时这么说。
这是个死寂的黑夜，篝火已经熄灭，抱着步枪的士兵本来快要睡着，却被他一句话惊醒。
士兵换了个姿势咕哝一句：“你是做梦了吧。”
“是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旅人笑了一声说，他留着这个年代男性不多的长发，金子似的头发在这个混乱的地方实在扎眼，于是他只在夜里摘下兜帽，“梦见我是一位天使。”
士兵嗤笑一声：“你是说那些狗屁不通的书里记载的长着两根翅膀的生物？”
“其实有些长了六根，但这么说大部分也没错。”旅人委婉的纠正到，“我还以为你多少有点信仰。”
“以前有一些，加入这场战争后就没有了，在我眼前死的人比天使还多，我就把书烧了。”士兵坐起来，身上挂的各种金属叮叮当当响了一通，他——她原来是个女人，削短的头发毛毛刺刺的露在头巾外，“如果神和那什么天使一直保佑的就是这群人，祂们应该和他们一起下地狱。”
“米迦勒会同意你这句话的。”
“咱这儿有这么个人？”士兵纳罕的问。
“我是说天上那个。他要是知道这里的人类打着他的名号干了什么事，肯定站咱这边。”
“你果然还没睡醒。”士兵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旅人只是笑笑，并没有反驳。
一会后，士兵突然开口：“还有吗？你的梦……我是说，我有点睡不着。”
旅人用树枝拨弄了一下熄灭的篝火堆，灰烬中浮现出点点火花，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里像是几颗星星。
“有很多，比如其实天界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高高在上，也有贸易和货币，也有生死和战争，天使们也一样会流血。”
“放几个世纪前，你说不定得因这句话上火刑架。”士兵只当他在开玩笑，“这和人类有什么区别？”
“确实和人类区别不大，人类描述的那个天堂曾经让我们非常困惑，后来有人猜测，也许是因为当年亚当和夏娃一直在伊甸园里待着的缘故。”
“嗯？”
“伊甸园靠近第四天，那附近有个唱诗班训练场地，所以他们可能全天都能听到有人在唱歌。”
“……真是朴实无华的原因。”
“毕竟人类只是在一厢情愿的幻想他们心里的理想国而已。如果让狂信徒见到真实的天界，那整个天界都是得上火刑架的异端。”
“如果天界真的是这个样子，那的确。”士兵笑出了声，“你的意思是，其实没有人类去过天界吗？”
“历史上只有四个人类来过天界，亚当和夏娃，逃走的莉莉丝，以及圣子。”旅者一个个给她算，“新红海相对独立，和那边的力量交换很有限，不可能大规模转换人类灵魂。”
“所以那些传说都是假的？什么摩西开海，亚伯拉罕的献祭？”
“神以及天界其实很少干涉新红海，尤其是自诺亚洪水之后，最后一次有记录的来这，要追溯到两千多年前。”
“我敢保证，这下你肯定得上火刑架了。”士兵似乎把它完全当成了玩笑话。
旅人也笑了：“这是真的，我可以带你去看。”
“那我更想看看伊甸园。”
“不太好办。”旅者耸耸肩，“人类走后伊甸园就没用了，那块空地现在被划给了一所学校，你现在去看只能看到学生们的实践作业…哦，他们今年种的好像是向日葵。”
士兵沉默了一会，略带抱怨地说：“说实话，这就有点太夸张了，感觉不像是去另一个世界，而是回到了我的大学。”
“没什么好震惊的，了解后就会习惯。进化和发展是智慧生命的本能，一个世界长久的维持同一种面貌，再光鲜亮丽也只意味着腐朽。”
士兵大笑出声：“你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等我死了，我一定要去看看你说的这些，不过现在我还得活下去，好好给对面的孙子上一课。”
沉默。
过了一会，旅者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你的某位老朋友？那真是荣幸。”
“和他荣幸可不是什么好事。那家伙想死想了好几百年，好不容易得偿所愿。”旅者用一种回忆的语气说，“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无数人追求永生，而不死的该隐却一生都在追逐死亡。噢对，我说的就是那个该隐。”
“很奇怪吗？如果拥有的一切的都不复存在，死亡才是最好的结局。”
“但你想活下去。”
士兵沉默了一会。
“因为我们真正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失去。”
她低声说：“……我想回家，我想见妈妈爸爸妹妹，我的朋友和战友…他们都在地狱里等着我。”
“所以在去见他们前，我要和夺走他们的人一起下地狱。”
“我现在真的有点相信你不是人类了。”片刻死寂后，士兵苦笑着说，“你知道吗？我在美洲读书，原本我可以一辈子不用回到这，直到我的家人全部死在空袭里，我回来了，拿起枪……那之前我连鸡都没杀过。”
“枪很沉，敌人也很强，但一想起他们，我就一点也不害怕了。”士兵放轻了声音，“如果我活着，我就能为他们复仇，如果我死了，我就能和他们团聚。”
她抬起头，眼中盈满水光：“……到团聚的时候了吗？”
彻夜的乌云在这一刻散去，月亮的光华落在大地上，照彻了这片死寂的战场。
旅者的身上笼罩着一圈银色的光华，在月光下神圣如幻觉。
士兵看着自己在月光下半透明的身体，想起旅者在夜色降临时来到此处，想起来白天里医院遭受过的轰炸。
步枪击落不了飞机，就像石头砸不穿坦克装甲，但他们还是反抗过了，拼尽全力、流干血泪的去反抗。
反抗不会招致灭亡，顺从才会。
旅者轻轻叹息：“我可以带你去那个世界，那里没有这些的苦难，只要你想。”
“听起来很有意思，我愿意相信它们大概确实存在……但很抱歉，我更想见我的家人，他们等我很久了。”士兵又哭又笑，她的脸上布满硝烟灰和干掉的血迹，眼泪冲刷出两道清澈的沟壑。
她擦掉眼泪，把自己抹成了个花脸，依然哽咽：“不知道为什么，先生，我总感觉你很熟悉，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
旅者看着她，像两千多年前在耶利哥的城墙上，月光如洗的夜里，迦南的女祭司泪流满面的露出最后一个微笑，感谢他愿意回应他们后跳下城墙。
两千年后，她的灵魂再次回到这里，为这片她深爱的土地，解放被奴役的祖国付出一切。
旅者说：“那是在很久之前，这片土地还不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了。”
“那我们应该算老朋友？”士兵没有追根问底，她正在月光下消散，人类的灵魂不能单独存在太久，“我只有一个问题——我们能胜利吗？”
旅者说：“当然。”
“那就好。”士兵的灵魂在他面前露出最后一个微笑，旋即崩解成了无数萤火般的光点，在风里洒向这片饱受摧残的土地，与她深爱的土地融为一体。
旅者在月光下默然许久，最终望向远方。
那里还有无数人在为了挽救生命而努力，他们不求回报的走入这个布满死亡的地区，告诉这里的受难者，世界没有忘记你们。
人类是一种矛盾的生物。有的可以自诩正义屠杀同类，有的为了利益放任灾难，暴行令魔鬼望而生却；却也永远有人在为世间的不公奔走抗争，愿意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蹈汤赴火，守住文明的底色。
也许这个过程依然漫长而曲折，但人类的公义必将永存。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番外5·迦南，迦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