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五根蛛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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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机器人？！
垂着头装深沉的爱丽丝悚然一惊，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沃利。
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对大白下达休眠指令，一个在案发现场到处晃悠的机器人竟然没被警方带走，难道是被沃利顺回来了？
接收到她不善的信号，沃利立刻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我可没有针对你啊爱丽丝！我是很相信你的！是夜翼强行要求我偷几个证物回来，还原现场的！”
迪克：“……”
不愧是亲队友，这个仇恨拉得漂亮。
不过这个锅确实是他的。
奥斯本大厦内部的监控全被覆盖了，但无赖帮和爱丽丝显然不是一伙的，寒冷队长和彩虹大盗从楼外明目张胆地闯入，偷到目标出来花费了不少时间，这期间一定是爱丽丝与之斗智斗勇，战了几个来回……
要知道寒冷队长可是闪电侠都觉得棘手的敌人，昨天沃利将爱丽丝送到泰坦塔之后，又回到奥斯本大厦侦查了一番，现场到处是诸如凝胶炸弹、泡沫炸弹留下的痕迹，还有钩爪与钢索。
——这样的战斗方式，迪克仿佛看到了蝙蝠侠，以及还是罗宾的自己。
迪克对她太好奇了，他当然知道爱丽丝不是托尼·斯塔克的私生女，他已经将她调查过一遍了，但在那对恩霍兰夫妇收养她之前，他完全找不到爱丽丝的任何信息，她的身世背景简直是白纸一张。
复仇者联盟明显有把她纳入麾下的意愿，可快银又说她并不属于复仇者或者神盾局，而作为变种人她也没有加入X战警……难道她是想像夜魔侠那样，做一个独行英雄吗？
迪克没有问出口，只是示意维克多继续说他的发现。
维克多也没有多费口舌，直接到电脑前操作了一番，电视机上的游戏画面便被一个视频替换。
爱丽丝定睛一看，那是她为了挣脱蜘蛛杀手，使尽浑身解数与之周旋的战斗录像。
爱丽丝：“……”
……原来指的是这个机器人。
那么大白应该是没暴露。
不过，能在警方抵达之前那么短的时间内，分辨出与她对战的那一台蜘蛛杀手并带回来，还攻破了这玩意儿的系统，得到了重要证据——你们几个年轻英雄业务能力可以啊。
夜翼弯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幸好这种证据没有落在警方手里呢。”
虽然视频中戴着面罩的女孩全程没露出脸，警方能以一双眼睛确定她的身份的可能性不大，但这毕竟是一个隐患。
阿里斯特·斯迈思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若是蜘蛛杀手被他回收了，指不定能从视频中发现什么端倪。
爱丽丝叹了口气，知道事已至此装傻说巧合是唬弄不过去了：“……好吧，我确实也是冲着某样东西去的，奥斯本得到了一种外星共生体，那不应该属于他。”
“……奥斯本。”迪克若有所思地喃喃了一句。
纽约的市长诺曼·奥斯本，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热衷慈善、一心为民，这在正义联盟内部已经达成共识，只是苦于始终抓不到他的把柄，没有直观证据去摧毁他在公众面前树立的光辉形象，所以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相信复仇者联盟也是如此。
“……但这并不能成为你非法闯入奥斯本公司的原因，”他的眼睛被黑色的眼罩遮得严严实实，但爱丽丝还是感受到了一道仿佛实质化的不赞同的目光，“万一被抓住，你会被送上法庭的！”
“……那好吧，就像你说的，我确实考虑不周，”爱丽丝轻飘飘地附和着，脑袋一歪双手一摊，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但你们也知道，那东西被寒冷队长抢走了，我顶多算个——私闯民企，盗窃未遂？”
她还摊开掌心，并拢手腕，往前送到迪克眼皮底下，很是无赖地笑眯了眼睛，“——那么你要把我拷起来吗？警官？”
“……怎么可能。”迪克哭笑不得。
他捏了捏鼻梁，有种当年面对熊孩子弟弟的无力感——令人怀念的身影在从记忆深处探出头来，迪克的唇角一僵，突然慌乱地加快了语速，仓促地一锤定音:“无论如何！你应该先联系复仇者，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
他的态度很是强硬，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批判，爱丽丝有点泄气:“……如果少年泰坦遇到了一个敌人，你们会先通报正义联盟，得到他们同意再采取行动吗？”
“怎么可能！”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沃利已经义愤填膺地断然否认了，“我们是独立的团队，正义联盟没有权利干涉我们的活动！”
一听就是曾经没少受来自前辈的“关照”。
爱丽丝眼睛一弯翘起嘴角，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得太好了！我也是这样想的。”
一不小心被套路的沃利缓缓在头顶打出一串省略号。
被他这一打岔，迪克扶着额更加头疼地叹了口气，但还是坚定不移自己的立场:“这两种情况并不能相提并论，泰坦的成员或多或少都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拥有战斗的能力，能够自保……”他回想起女孩刚被送到泰坦塔时，冻得发紫的嘴唇与毫无生气的面孔，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爱丽丝，你没有这样的能力啊。”
爱丽丝眉心一跳，下意识咬了咬后槽牙。
他说的没错。
她确实没有这样的能力。
倘若她有战斗的能力……倘若她能强大到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倘若……
仿佛被他的视线烫到一般，爱丽丝皱着眉短短闭了下眼睛，她急促地抽了一口气又颤抖着吐出来，逐渐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我想，从小就担任罗宾跟随蝙蝠侠执行危险任务的你，应该是这间屋子里最没有资格对我说教的人吧？”
此话一出，整间屋子的空气仿佛都被冰冻了，除了争论中心的两个人，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瞪大眼睛惊恐地静观其变。
“……我的确没有资格，”迪克沉默了一瞬，不躲不避地迎上爱丽丝带刺的目光，轻声道，“但这不是说教，我只是不希望你遭遇危险。”
爱丽丝毫不领情:“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别人？”
迪克直直望着她，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温柔的坚定:“我想帮助你。”
爱丽丝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刺了一下，恍惚间面前青年的脸与记忆中的影像重合，她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竭力平复胸口翻涌的气血。
她抿了抿唇，眼眶泛红，眼神却是冰冷的:“……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没有那个必要。”
“爱丽丝……”柯莉安妲忧虑地小声唤她，试图拉住她的手，却被她轻轻一瞥吓得缩了回来。
爱丽丝冷笑起来:“抱歉了，你们救的是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白眼狼。”
蕾切尔突然站不稳似的身形一晃，加菲尔德就站在她旁边，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蕾切尔掐着他的胳膊使劲，难受得眉头紧锁。
几乎是下一秒，警报声响彻了整个泰坦塔。
维克多还立在电脑前，反应极快地点开求救信号获取了相关信息:“演习中的军方部队遭遇了不明袭击，距离我们很近。”
用不着迪克下达命令，泰坦们已经井然有序地行动起来。
爱丽丝又平复了一下情绪，神色看上去已经与爆发前温和如水的模样无异了:“既然你们有事要忙，也没打算扣留我，那么请问我能离开了吗？”
她微微笑着，完全看不出数秒前那些冷漠无情的刀子般的话语，是从这张嘴里吐出来的。
迪克神色复杂，眼下营救要紧，况且爱丽丝都把话说绝到这个地步了，他没理由也没必要强行将她留住。
他转向沃利：“……闪电，你先送她——”
“等一下！”维克多突然打断了他，“在离开之前，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他的眼神始终盯着爱丽丝，调出了两个视频同时投影到电视机上，点击播放其中的一个。
“这是军方发来的现场情况。”维克多解释道。
半边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黄色机器人，被一群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团团围住，勉强制服了。
随后一架军用飞机俯冲下来，不分敌我地来了场炮弹扫射，在这猝不及防的突袭下，饶是训练再有素的陆战特种兵，也难逃全军覆没。
在炮弹掀起的尘幕中，军用飞机贴地滑翔，变形成了一个更为巨大的红色机器人。
“是赛博坦星人！”柯莉安妲惊呼，表情很是错愕，“他们星球正在进行内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维克多没有多做停顿，直接播放另一个视频。
黑发女孩娇小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
“这是你刚醒来时房间内的监控录下的。”维克多又简洁解释了一句，面对爱丽丝立即射向自己的近乎挑衅的视线，他不假思索地往迪克那边一指，“抱歉，这是泰坦塔的传统。”
迪克:“……”
行吧，都是亲队友。
爱丽丝轻嗤了一声，倒也没发作。
屏幕中的女孩呆然地靠坐在床上，摄像头离得较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声音却很清晰。
她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几天帮我留意一下，如果观测到类似流星的物体坠落，立即报给神盾局。记得提醒他们带上能量武器，对手是大型的外星机器人，还能变形成飞机。】
众人面面相觑，投向爱丽丝的目光更加震惊且谨慎了。
这说的不就是那两个赛博坦人吗？连能够变形成飞机这种细节都说了出来，仿佛她亲眼看到过一样。
蕾切尔此时已经从骤然的头晕中缓过神来，盯着爱丽丝的眼睛，万分笃定道:“你能预知未来。”
她不小心与爱丽丝的情绪相感应，大概理解了她的预知能力是如何运转，并且看到了一些……实在算不上愉快的混乱记忆。
爱丽丝默不作声地与她对视了几秒钟，承认得倒很爽快:“没错，我能预知。”很快她移开视线，没什么表情地望向迪克，“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她的话音未落，更加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了起来。
急性子的沃利早就按捺不住了，原地踏步的腿快到出现了残影:“你们到底还出不出发？不走我先走了！”
维克多手指翻飞，立刻汇报:“发生了爆炸，是刚才求救信号附近的位置！”
泰坦众的视线都聚焦到自家队长，迪克当机立断:“Titans，suit up！”队友们都各自整理自己的装备，他又转向爱丽丝，“爱丽丝，很遗憾不能送你回家了。”
被他这一瞅爱丽丝莫名后背发毛，果不其然，她的“不用麻烦我自己走就行”刚起了个头，就被他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这次任务提供给我们的情报太少了，我们需要你的预知。”他没被眼罩遮住的下半张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礼貌中带着些许引诱，“你能跟我们走一趟吗？”
爱丽丝一愣，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不是说我没有这样的能力吗？”
被自己的话反怼回来，迪克也毫不窘迫:“是我太狭隘了，这样的能力也不只有战斗能力一种，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同伴。”
……倒是能屈能伸。
爱丽丝不由失笑，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彻底消散了。
她刚表现出了一丝点头同意的趋势，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沃利奔到两人之间，用抱小孩的姿势一把将她拦腰捞起来:“行了别废话了，我保证她的安全。”
迪克也没有机会提出异议，他才刚张了张嘴，沃利已经夹着爱丽丝化作一阵风从他面前消失了踪迹。
迪克把半空中抓了个寂寞的手收回来，装作顺势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拍了拍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转过身对已经换装完毕的队友们道:“Titans，go！”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五根蛛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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