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根蛛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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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ider-man~Spider-man~Does whatever~a spider can~”
经过与猎人克莱文一整夜的缠斗，彼得回家之后累得战衣都没脱，沾了枕头就睡，直到被手机来电铃声吵醒，平日里彼得最喜欢的蜘蛛侠主题曲此刻就像催命的午夜凶铃，他连眼睛都不愿睁开，朝声源的方向射出蛛丝，却拽回来一个金属板手，不偏不倚砸中他的脑袋。
“——嗷！”彼得痛呼一声，抱住自己的头。
“Spins the web to your surprise~Catches thieves~just like flies~”
他再射出一根蛛丝，这次总算是带回正确的物件了。
彼得把手机贴到耳边，是梅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挺兴奋的，大概是说今天的晚餐吃什么什么，他也没听清，含糊地应了一声，挂掉电话后勉强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时间——Oh，God，他竟然一觉从早上六点睡到了下午六点，整整十二个小时！
彼得掀开被子翻身起来，光是把身上的战衣扒下来就花了十来分钟，他打着哈欠浑浑噩噩地走进洗浴间，半睁着眼睛胡乱冲了个澡，裹着浴袍湿淋淋地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挤了牙膏，开始机械地刷牙。
镜子里映出他满嘴泡沫，黑眼圈浓重，眼神困顿的脸。
——超级英雄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再这么熬夜下去他就要长不高了。
彼得叹了口气，甩甩脑袋，转身出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正仰头喝着的时候，玄关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钥匙插进门孔的声音。
他边喝着水边从厨房探出个脑袋，门口除了梅婶，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彼得一口水呛进气管，忍不住拍着胸口连连咳嗽起来。
那个黑色的脑袋正扶着墙换好了拖鞋，听见声响抬头望过来，眼睛一弯露出了漂亮的笑容：“Hi,Pete.”
彼得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过于随意的装束，猛抽一口气，也没来得及回应她的招呼，直接捏着玻璃杯一个回身，一溜烟奔回楼上自己的卧室。
“……Boys，”梅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That is cute.”爱丽丝微笑道。
【在你眼里他做什么都可爱，】卡伦在耳机里哼哼唧唧的，【不过彼得的身材倒是越来越好了，啧啧，看这八块腹肌。】
一张刚才穿浴袍的彼得的照片即刻浮现在爱丽丝眼前，惊得她下意识往后一仰，才想起这是她戴的隐形眼镜显示的画面，根本无处可避。
爱丽丝：“……”
你知道自己像个变态吗卡伦。
碍于梅在场爱丽丝没有说出声，卡伦自然也没有接收到这句话从而有所收敛，下一秒她已经得寸进尺地将录下的视频改成了动图，在爱丽丝眼前循环播放，不时调慢速度，不时局部放大——她甚至能够看清彼得未干的发梢滴下的水珠顺着锁骨淌进大开的浴袍领口，随着呼吸在若隐若现的腹肌上颤动。
“……你坐一会儿，看看电视吧，千万不要拘束，就把这儿当做自己家。”梅领着爱丽丝到沙发旁，打开电视机，将遥控器递给她，“嗯？”她扬了扬眉毛，奇怪地凑近了些，用手背触了下她的额头，“很热吗艾莉？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爱丽丝闭了下眼睛，艰难地憋了口气，重重一点头：“……是的，”她抬起手以掌为扇给自己的脸颊降温，干笑，“确实是有点热。”
“你这孩子，觉得热就直说嘛，没什么好害羞的。”梅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去找空调遥控器。
趁她背对自己，爱丽丝抬手掩住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给·我·关·了。”梅一回头，她又立刻乐呵呵地笑起来。
过于影响视野的影像从眼前消失之后，爱丽丝整个人都放松了，卡伦幽幽地叹息一声：【你应该直面自己的欲望，艾俪，这对人类，尤其是像你这样正处于青春期的人类……】
“……从现在起，到我们从这离开，禁言。”爱丽丝咬牙切齿道，一边用力按下遥控器，开始看《海绵宝宝》。
彼得蹑手蹑脚地从推开卧室门出来，看了一眼客厅里女孩的背影，又小心翼翼地下了楼梯，做贼般悄无声息地溜进厨房。
“……梅！”他跟个幽灵似的突然从背后出声，把梅吓得一个激灵，“艾莉怎么会来我们家？”
梅抚着自己心跳加快的胸口，见他紧张兮兮地把声音压得极低，忍不住笑出了声。彼得眉毛一皱，竖起食指对她嘘了一声，他探头去看爱丽丝——她依然安安稳稳地看着《海绵宝宝》——又舒了口气扭回来。
梅又无奈又好笑，只好学着他的样子也放轻了声音：“我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了？我在超市偶然遇到她，正巧她也在买食材，我就邀请她来我们家吃晚餐咯——之前我撞上她都没有补偿过。”说着她斜睨他一眼，戳戳他的脑袋，“怎么？我还以为你是听说艾莉要来，特意洗个澡拾掇一下自己呢？”
彼得眼珠一颤，故作镇定：“……我没有。”
梅也不拆穿他，笑着悠悠点头：“发型吹得不错。”彼得唰地红了脸，不自觉把嘴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都不知道往哪瞟。
梅忍俊不禁，在他后背推了一把，“行了，别站在这碍事，去准备餐具。”
彼得逃也似的冲出厨房。
爱丽丝听见声响，起身过来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彼得正打开橱柜从里面取出了三把钢叉，还没回话，梅的声音先一步从厨房里传出来了：“你什么都不用忙，艾莉，你是客人，只需要坐着等吃就好。”
“你不是说让我把这当做自己家吗，梅？”爱丽丝的声音里带着轻快的笑意。
她们什么时候熟到省略称谓直呼名字了……彼得默默把钢叉放在桌布上，又挪到另一个橱柜去拿杯子，微妙地感觉有点不自在。
梅一顿，不由得也笑起来：“记性可真好——你说服我了。”她忙于将锅里的面捞出来，头也没回，“彼得，给这个闲不住的女孩分配点任务。”
呃——
彼得立即察觉到爱丽丝望向了自己，她的目光仿佛实质化一般在他后背胶着了一会儿，接着人也一步步朝这边靠近，他的超级感官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的敏锐，还隔着一段距离他甚至都能够感受到她身体里的热量了。
他连忙转过身，将手里的玻璃杯塞进她手里：“……你用餐巾纸将它们擦一下就可以了。”他的语速极快，好像被什么追赶似的，说完又闪电般把脸扭过去，急匆匆钻进厨房。
忽视掉梅嫌弃的“你进来干什么？别来帮倒忙”，彼得支吾两声，一边听从她的指挥拿一瓶沙拉酱递给她，一边偷偷透过玻璃门看向餐桌旁的爱丽丝。
她已经绕去卫生间洗了个手，正一丝不苟地将钢叉和玻璃杯都擦了个遍，两个一组，分别放到餐桌上相应的位置，摆得端端正正，连钢叉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彼得被她认真的样子逗乐了。
从身后响起的梅的声音显然就没这么愉快了：“……这么开心吗？那待会儿那盘加了芥末的蔬菜沙拉就留给你了。”
石化的彼得被梅踢出厨房，与乖巧落座在餐桌旁的爱丽丝无声地撞上了目光。他忽然就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感觉不自在了。
——爱丽丝，在他家，和他以及梅婶一起，准备晚餐。
这简直就像——咳咳咳咳咳！
彼得强压下疯狂发散的思绪，稳住心跳，努力不那么僵硬地朝餐桌走过去。爱丽丝将餐具集中摆在了餐桌一角，单独的那一边自然是留给梅这个长辈的，彼得只能佯装淡定地拖出椅子，在她正对面坐下。
……上帝啊！他根本无法直视爱丽丝的脸了！
好在此刻爱丽丝也因为之前卡伦闹的小插曲，不敢将视线放在彼得身上，两个人坐在同一张餐桌的正对面，却各怀心思地互相错开了目光。
而唯一将两人的情况都看在眼里，连急促的心跳和上升的体温都记录下来的卡伦——她被禁言了。
“来！快尝尝我的创新之作！”
梅端着两盘意面出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她首先将一盘放在爱丽丝面前，彼得反应很快，立刻起身进厨房帮忙端剩下的。
梅摘下围裙挂在椅背上，扯一张纸擦干了手，在爱丽丝预留的位置坐下，靠过来小声说：“你不用觉得尴尬，彼得只是不擅长和女孩子打交道，对谁都这样。”
爱丽丝一愣，微微抿起唇，笑了笑：“……嗯。”
她垂下眼睛，捏着钢叉搅了搅盘中的意面。
——是啊，她现在对于他来说，本来就跟其他女孩子没有区别。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七根蛛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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