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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4.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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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
段德隅的动作很快,沈母这边才刚有松动第二天段母就来提亲,沈母心里即使有再大的不满,在蓝蕊的劝导和沈齐光的坚持下两家最终结为姻亲。
婚期就定在一个月后,虽有些仓促,但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且如今这个世道混乱也就不讲那么多虚礼。
沈桃华与段德隅本就是官配,只是好事多磨两人才蹉跎了这么多岁月,沈桃华嫁进段家蓝蕊依然留在王府,最终各归各位。
沈齐光在外南征北战,段德隅是头号军师随军出谋划策,沈桃华夫唱妇随,只有沈母和蓝蕊留在大后方的宣武城内。
匆匆又是三年,中原依然维持着军 | 阀割据的局势,只是沈齐光从曾经不引人注意的小军 | 阀发展成了现在的一方豪强,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初步拥有了一席之地。
如今中原大陆划分为六块,沈齐光的领地和势力在其中算是不大不小,现在再打下去几方势力都没有把握吞并对方,于是各领主之间出现了微妙的平衡。
沈齐光毫不犹豫的黄袍加身宣布建国,立国号西荣,改年号太始,定都宣武城。
其他几方势力陆续宣布建国,不久之后各国之间开始试探建立邦交,被战火荼毒了八年的中原大地终于迎来了片刻喘息。
西荣国大力推动农耕,鼓励民间婚嫁,予民生息,大片大片因战争荒废的土地被重新开垦,曾经荒凉的大地开始焕发出生机。
沈齐光追封先父为太祖,沈母尊封太后,蓝蕊和沈桃华也封了公主,为了鼓励民间生育沈齐光并未扩充后宫,只将妻子封为皇后,跟随他多年生下庶子女的两名妾室封了妃,其他地位低下的女子随便给了个位份,即便如此三宫六院也空置大半。
太始三年太后沈氏病危,太始皇帝罢朝为太后侍疾,一月后太后薨,全国居丧三月。
太后出殡四公主请旨守陵,自古以来本没有女子为母守陵的说法,从来都是儿子守陵,但皇上却准了。
满朝文武赞扬公主孝顺大义有之,指责不合礼数有之,蓝蕊都不当回事,跟随太后棺椁到达皇陵,因为西荣国建国才三年黄陵规模还不大,蓝蕊便在陵山之中选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搭了一片茅庐,伺候的人都被她赶了回去只留下宝枝。
宝枝早几年便嫁了人,她的夫君是当年逃出云阳城时沈齐光手下的一个大头兵,蓝蕊见对方虽没有什么家产但人品不错,于是便把宝枝许给了他,只是宝枝命不好,成婚没几年丈夫便战死沙场,只留下一个独子与她相依为命。
蓝蕊得知后便将宝枝接了回来,也没让她再入奴籍,当了她身边的嬷嬷,她的独子蓝蕊也送去学堂念书,因头脑灵活性格稳重留在沈齐光四子身边做了伴读,如今沈齐光四子成了四皇子,她的儿子也水涨船高。
宝枝自觉她一生虽有许多遗憾,却过得比大多数人畅快,在她眼里她的主子英明神武多才多艺,她也跟在身边有幸学得些皮毛,虽然她的主子一生深居简出,颇受世人诟病,但她始终觉得她的主子胸襟宽广豁达通明。
主子一生都没想过争权夺利,别人都说她贪慕虚荣,但宝枝知道她的主子根本不把名声财富看在眼里,她只是舍不得太后娘娘才会留在宫中,如今太后仙去,主子再无挂念,毅然放弃留在宫中享受荣华富贵。
主子来到陵山后便仿佛鱼游深海鸟归山林,她喜欢穿着宽敞舒适的道袍,头发也不喜盘成各种发髻,只用小冠束着,就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天泉山。
为太后守陵五年,主子便请旨出山游历,她喜欢研究药草,每到一个地方必定入山收集药材,并注下一部本草药经。
没有人知道主子虽然半身不遂却武艺高强,曾有山匪劫道见她们只有主仆二人便欲劫财劫色,谁知主子一手鞭子直接将山匪的脖子绞断,逃跑的山匪也被主子扔出去的飞针刺死。
主子用了三十年时间游历中原六国,六十岁时回到西荣将花费毕生心血所注的草药经献给皇上,随后再次踏上旅途,这一次主子即使路过西荣也再没有回过皇宫。
宝枝活到八十岁,她的晚年是在儿孙绕膝中度过,她老了陪主子走不动了,便送身边一名性格沉稳的孙女陪伴主子继续游历,当她满头白发目光浑浊行动迟缓时,主子却是鹤发童颜,她的头发虽白了面容却永远没老,还像年轻时那样,犹如皎皎月光,清冷而宁静。
蓝蕊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世界停留那么久,她在这个世界收集各种天材地宝,遇到不认识的这个世界书上也没有记载的药草还得亲自尝试,也许是吃多了这些天材地宝她竟然活到了将近三百岁。
见证了六国的统一与一个帝国的复兴,她一直很低调但是依然被当今皇室找到求取长生之药,如今的皇室已不是沈家,沈家早已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
宝枝虽然衷心但她的后代却心思各异,宝枝夫家姓王,王家因几代人都跟随在她身边习得一身超凡医术,也因此成了远近闻名的医药世家,族中更有人在太医院担任院正。
面对长生的诱惑普通人又有几个能不动心,他们知道蓝蕊的本事,并不敢用强硬的手段从她手里逼取长生药,几代人跟随在她身边也只学得普通医术,所以他们便想用皇权逼她交出长生药。
蓝蕊一生见识过太多人性的贪婪与背叛,所以面对王家人的算计心里并没有太多感情波动。
在这个低等世界哪来什么长生药,蓝蕊能活这么久虽然有嗑药的功劳但也因为她灵魂力强大,这个世界的人想要长生就像蜉蝣想要变成海龟那么长寿,首先你得跨物种才行。
蓝蕊被带到皇宫中见到这个帝国的开国皇帝,对方似乎对她活了将近三百岁的传言半信半疑,在见到她半身不遂的样子后更加怀疑,能练出仙药的人岂会治不好自己?
王家人极力保证蓝蕊确确实实活了三百岁,这是他们王家几代人都知道的秘密,并且还道出她是西荣国公主的身份。
蓝蕊冷眼看着王家人贪婪的丑态,只是轻笑着承认了她的身份。
这位雄才伟略的皇帝如今已年近五十,他的帝国才刚刚步入辉煌,他的勃勃野心也还没有彻底实现,如果在给他几十年时间必然能打造一个更加庞大辉煌的国家,可是他的时间不够了,他早年受过伤越是年纪大旧伤越是严重,他知道老天爷不会再给他多少时间,他能感觉到身体内部的腐朽与衰败。
皇帝沉吟半晌要求蓝蕊先为他治疗旧伤,如果治不好便表示她不过浪得虚名,王家也要被治一个欺君之罪。
说实话蓝蕊并不在乎王家的存亡与自身的生死,死了大不了再穿越,这个低等世界对她并没有吸引力,但她还是同意替皇帝治病,不为其他,只因为这个男人与他记忆中的某人长得有些相似。
虽然皇帝的面容老去,但眉眼间依然与那位故人有几分相似,特别是他的眼神,总让她想起临别前的那一吻,虽然那时候她已经脱离那一世的躯体并没有感受到那个吻的温度,但是他的悲伤却让她动容。
蓝蕊替皇帝把了脉,用她在此世收集到的草药研制了一瓶大还丹,皇帝一生征战沙场新伤叠旧伤,暗杀中毒也留下不少隐疾,老了还不得修养每天费尽心力治理这个国家,身体就像一个筛子,再多精力元气都漏掉了。
除了丹药蓝蕊再配合针灸,预计一月便能拔出体内余毒,调理半月可通经脉,又有大还丹补充精元,如果以后放下国事注重养身活成人瑞应该没问题,但这个皇帝眼中跳跃着野心,浑身散发着热血的躁动,想让他进入养老模式是不可能的,所以预估至少还能活十年吧。
皇帝褪下明黄色的龙袍,次裸着上身准备让蓝蕊针灸调理,虽然已经快要五十,健硕的肌肉却彰显着这位皇帝并没有安耽于享乐,平时肯定还在习武,他的指尖有持弓握剑留下的老茧。
蓝蕊微微动了动眉毛,低头捻起一枚金针,她的目光时不时停留在这副健壮体魄上的累累疤痕,古铜色的肌肤,虬结的肌肉上代表着战功的伤疤,蓝蕊觉得她有些晕,好想伸手摸,她最喜欢这种力量型了。
就为着这副身材,蓝蕊特意额外准备了药浴,嗯,预计老皇帝能多活十五年了。
蓝蕊在为皇上调理时太医院的其他御医也在一边守着,这可是皇帝,怎么能随便让个不知根底的外人乱扎,万一是个刺客呢,还不把皇帝扎死了。
但这些御医很快发现蓝蕊用的是王家最拿手的鬼手十三针,王家就是凭着这手出神入化的针法一跃成为太医院院正,王家也将这套针法当做家族的不传之秘,但如今蓝蕊却信手拈来。
御医们顾不得其他赶紧聚精会神观看蓝蕊的手法,偷师的意图很明显。
蓝蕊故意放慢了扎针的速度,一边扎还一边好心的解说,王家院正一时急得满头大汗,这可是他们家的拿手绝活,如果让外人学了去他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沈太君,您不能将我王家的祖传针法泄露出去。”王院正一时情急嚷道,此刻他也顾不得皇帝就在面前,他们家族凭着这一手针灸之法兴盛,要是传的人尽皆知他们家还有什么优势可言,家族必然没落为普通医药之家。
“为何不能?这手针法本就是我传给宝枝,对了宝枝应该是你太太太……你是她好几代玄孙了吧,反正宝枝就是你家祖宗,宝枝当年是我的婢女,我念她一片衷心传她这套针法,如今我要传给别人又与你王家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