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白]龙亭律》秋魧

8、提亲

　　李白已经窝在屋子里三日了，他的脑子里乱乱的，当他知道韩信就是千年前龙亭遇见的那个小哥哥时别提有多开心了，可元魂珠里族人的亡魂们却无时不在提醒着他，面前的那个人是自己的灭族仇人，也因此不愿去将韩念亭接回来，他怕看见那孩子与之相像的脸自己会做出什么癫狂的举动。可自己真的很喜欢他，想共度余生的那种。
　　“白儿，”刘娘推开门走进来坐在了李白床边，见李白窝在被子里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便唉声叹了一口气，“都三日了，气也该消消了。那小伙子眼里的惊喜和真诚娘看得出来，娘也能看出来他在看见你之前眼底可只有死气并不是阿季说的不爱说话，死气那种东西只有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的人才会有。”
　　狐耳抖了抖，李白有意思错愕，原来找不到自己的他已经如此绝望了吗？
　　“娘不是那群迂腐的妇人，他心悦你，而你也中意于他，何不厮守？他显然是有些话想同你讲的，族仇什么的娘不懂，但娘知道缘分若是错过了那便是不会再有机会了。”刘娘起身向门口走去，“记得把亭儿接回来。”
　　“韩重言……韩重言……你就是个大傻蛋！非得文绉绉的装给我看，说你叫韩信不就省得错过了这么多年么……”被刘娘说的脸红的李白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嘀咕着。
　　李白承认，韩念亭的名字寄托着自己对于韩信的思念可却并不直白，两人相遇在龙亭也相识在龙亭，可以说龙亭里承载着两人儿时相识的一切，而韩念亭的‘律肃’这个字也正描绘了韩信吹奏玉箫时给人肃静的感觉，。当年韩信说他自己叫‘韩重言’，李白便以为那是他的名字，那个名字他记了千年，到头来却是假的。有些不满的哼哼着。
　　“你是杨公子？来来来，快请坐。”
　　刘娘的声音从院内传到屋里李白的耳朵中，李白有些好奇的坐了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个杨公子好像有些来头。
　　“刘娘好，您起的真早。”杨公子笑道，“这是我从秦国带来的特产，还望您笑纳。”
　　“来便来，带什么东西。”刘娘接过物件引着杨公子到厅内，“这怎的还有一坛酒？”
　　“这酒是青梅酒，香甜的很，特意带给小叔的。”
　　听到‘青梅酒’时李白眼睛一亮，扑棱着收拾了一下自己，他记得这酒他曾在秦国游玩时喝过这种酒，酒中透着香甜甚是好喝，这是他喝过最甜的酒。顾不上收起身后毛茸茸的尾巴，兴致冲冲地向厅堂走去。
　　“青梅酒可是有好些年没喝到过了。”李白的尾巴高兴的摆来摆去。
　　杨公子看着衣服有些散落的李白，不由得赞叹李白生的俊美，素闻长安城内不知多少闺中女子皆倾心于这浪荡剑仙，今日一看不假。只是那一摇一摆的尾巴一直吸引着杨公子的注意力。
　　“小叔可否让在下摸摸尾巴？”
　　“嗯，随意。”闻着酒香，李白陶醉的闭上眼睛，没有听出来这称呼有什么不对。
　　“你这孩子，听到有酒就出来了，让你去接亭儿回来也不见得有这么急。”刘娘白了他一眼。
　　“娘你别生气，一会儿我就去。”李白尝了一小口酒，甜滋滋的，“杨公子来此有何意？”
　　“在下是来提亲的。”
　　一声脆响，几人向堂门对着的院落看去，只见韩信一脸震惊的看着几人，怀里抱着的正是韩念亭，脚边是摔碎的酒坛溅了一地。有一瞬间韩信涌出了杀意，随即散去，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又暗了下去。
　　“打扰了。”转身走出院落，闭上眼浮现的便是那男人摸着李白尾巴的画面，耳中回荡的是那句提亲。摸尾巴？自己怕是连看的资格都不曾拥有。
　　“爹爹别难受。”韩念亭的小手攥着韩信的一缕银发，趴在韩信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还用鼻尖亲昵的蹭着脸，活像只撒娇的小猫。
　　“嗯，不难受。”吻了吻韩念亭的额头，只觉得贯穿胸膛的那道伤口隐隐作痛。

　　几人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刘娘，而杨公子则是一脸的不解，李白却是一脸懵逼。
　　“看来那孩子是误会了。”刘娘无奈地叹了口气。“白儿，快去向人家解释去。”
　　“凭什么要我解释，我有没有做错什么。”李白嘴上倔强，可心里却是在忐忑，韩信要是真的误会了是不是就不会要自己了。“你说来提亲？向谁提亲？”
　　“在下心悦于婉儿，特此来提亲。”杨公子双手作辑。
　　“你前些日子出去游历许是不知，杨公子相中咱家大丫头了，大丫头也对这位杨公子有意，娘想两情相悦便许了罢。”
　　“不知杨公子是做什么的。”李白转头问向杨公子。
　　“在下名为杨靖，是秦国的一名商人，还请小叔让在下如愿吧。”
　　“很富有？”
　　“是。”
　　“别误会了，我们不是看着你的金银才去的，我也是很有钱的。”
　　“在下知道。”
　　“你也不能纳妾。”
　　“杨靖只有一颗心，容不下第二个人。”
　　“婉儿她大概还在睡着，今日你先回去吧，择个吉日然后告诉我。”
　　“多谢小叔！”杨靖高兴的笑着，带着守在门外的仆从便匆匆走了。
　　“你就不再问问大丫头的想法？”刘娘抿嘴笑着。
　　“您老不早就物色好了嘛。”李白噘嘴，“娘，咱们去街上逛逛吧，得开始给大丫头准备着了。”
　　“也好。”刘娘看着李白又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去找韩信？刚才的样子人家怕是误会了。”
　　李白不作声，千年过去了，那人对自己的执着依旧，自己也挂念着他，可族人的亡魂真的会放过他吗？
　　“还是……算了吧。”

　　“雏儿，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正悠闲品茶的刘邦抬头问道。
　　“陛下，重言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明日便回汉国罢。”韩信的眼睛如同一潭死水。
　　韩信怕再呆在这里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杀了李白。白龙的血脉一直在诱惑着，它告诉自己若要得不到李白那便杀了李白，这样那个男人就永远得不到他，他永远都是自己的狐狸，没有人可以夺走，没有人！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刘邦看得出韩信在隐忍着什么。
　　“爹爹和阿……唔……”
　　“没事。”韩信将韩念亭按进自己的怀里不让他出声。
　　韩念亭的鼻子撞在自己爹爹结实的胸膛上，撞得鼻子发酸激出了泪水，小手揉着鼻子，抬头看了看爹爹，又转头看了看刘邦。而刘邦似乎没有看懂他的眼神。
　　“孤还想在唐国多待些时日。”刘邦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明白这事与李白八九不离十。
　　“国不可一日无君。”
　　“孤已立备儿为太子，让他多历练历练也好。”
　　“世间有多少人为帝王将相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你倒是甘心将权力放给其他人。”庄周笑道。
　　韩念亭看见锟的那一刻便在韩信怀中挣扎着，韩信将他放下，韩念亭便扑向锟，用脸蹭着锟滑溜溜的头部开心地笑着。
　　“权力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必要看太重。”刘邦抿了口茶，“孤去街上逛逛，午饭不必等我。”
　　这刘邦说的好听，说是‘去街上逛逛’，出了扁鹊的家门便目的明确的走向李白的青莲居。到了青莲居只见到刘伯在打扫院落，小丫头在一旁练剑，大丫头则在凉亭里做着活计，刘伯告诉他，李白陪着刘婆婆上街去置办嫁妆去了，说这句话时刘伯特意将声音放轻，又指向大丫头，刘邦会意，猜出了个大概，便告辞又去街上找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