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压迫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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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澜自从那次发现明月私自出府后，便专门让管家嘱托了守门的下人，没有他的允许，绝不可擅自出府。而且，为了惩罚明月，他竟然安排她去浣衣。
明月在下人眼中顿时成了个失宠的可怜人，由那只快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麻雀，打回了原形，依旧是那只小家雀。
但下人们大都受过明月的优待，因此，虽然她失宠了，倒也难得地没有遭受嘲讽，有些知恩图报的，还会安慰她一番。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跟他们打好了关系，不然，她如今这般，还不得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沈澜这喜怒无常的怪人，那日回来的路上还好好的，也没瞧出他生气，结果，回去后便翻脸了，不仅不让她出府，还让她去干粗活。
平日里，沈澜轻易不说话，明月为了缓解气氛，便会想到什么有趣的便说了。明月记得，那日瞧见有户人家成亲，突然想到有个年长些的姑姑同她说的话，一时兴起便同沈澜说了几句。
“公子，奴婢听说，府里签了卖身契的丫环，到了一定年龄，便可自愿决定去留，想回家乡的，还能得一笔不菲的嫁妆呢。”
“可是，听说，许多丫环因年纪稍大了些，皆是草草便嫁了，因此，嫁得都不太好。”
“往后，等奴婢回了家乡，若是遇不到心上人，奴婢宁愿不嫁。”
“可是都人老珠黄了，多半觅不到好人家。公子，若是奴婢做得好，能不能让奴婢早些回去？”
明月说这话也没想嫁人之事，她知道，这辈子怕是都嫁不了墨哥哥了。她只是想，沈澜兴许看她如此可怜，能早点让她赎回卖身契，那她便自在了。
她有手有脚，又不是草包，等她离开了沈府，即使不嫁人，她一个人也可活下去。
当然，对于早日离开沈府，她也没抱什么希冀，只是口头说说罢了。
明月跟在沈澜屁股后，说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搭理她一句，兀自往前走。明月倒没有乱想，因为她早已习惯了。
只是，明月没想到，他们回去后，沈澜竟然当着她的面，也没有生气，只是语气平淡地与管家道：“李管家，自明日起，没有本公子的命令，绝不能让月儿擅自出府，还有，遣她去浣衣间。”
“公子，奴婢哪里做的不好了？”明月不死心，还想为自己辩解一番。
沈澜将头低了些，看着她道：“擅自出府难道不该罚么？”
“……”不带这样的，他不是说好了，呃…貌似也没有说好，他只是瞧着没有生气罢了。
哼，他沈澜最好别再让她伺候，不然，她拓跋明月非得报复他不可，犹如此衣，是顺是皱她说了算！明月边搓衣裳边恨恨地想。
可怜她整整洗了三日衣裳，这双好不容易养好的手，如今又糙得不成样子了。
她以前好歹也是堂堂公主，难道，真的要如此窝囊地活着？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对策才行，绝不能让任沈澜宰割。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她有个大胆的想法，靠她自己赎回卖身契。只是，下一刻，明月便了泄气。
她若是靠那无良的沈澜赏赐的那些钱，怕是下辈子都赎不回卖身契。若是靠她自己挣，她连本都没有，谈何挣钱？
呃…算了，此时还是从长计议。
夜里，青儿可怜巴巴地向明月诉苦：“月儿，我一人，实在是应付不来公子，你真厉害，以往是怎么做到的？”
“你看，我这双手。”明月借着烛光，伸出那双因洗衣裳而有些红肿的手。
“月儿，你的手没事罢。”青儿看到后担忧道。
“没事，涂点膏药便好。”
“我是想说，公子他对青儿你显然比对我好多了。你瞧，他动不动便让我去浣衣，可是，他却从未让你去过。所以啊，你做自己便很好了。”
青儿心思单纯，从未动过歪心思，纵使行动笨拙了些，但沈澜大抵不会对她太过分，不然也不会选她做贴身丫环了。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觉着，公子他对月儿你是不一样的。”
没错，沈澜对她何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区别对待，动不动就要罚她洗衣裳。拜他所赐，她如此最讨厌的事便是洗衣裳了。
“今日，公子他还将我唤成了月儿你。”
“那是因为，平日里常常是我在伺候他，喊错不足为奇。”
还不是使唤她惯了，她都被他遣去浣衣了，他居然还想着使唤她，简直可恶至极！
“可是，他唤月儿你与唤我的名字时，分明是不同的。”
不同不是再正常不过？他往日里哪次叫她是正常的，阴阳怪气是常有的事，呵~谁能有此荣幸？
“着实不同，若是青儿你听到了，说不定会可怜我。”
……
翌日，明月依旧在浣衣间，悲催地洗着衣裳，沈澜像是已经忘了她一般，不说他，她连李管家都少见。
她能做的也只有在心里，将沈澜从头到脚骂个遍了。
而这边，沈澜微皱着眉头，他写了又丢掉团成一团的宣纸，已经不下一沓纸了。青儿拘谨地为沈澜磨墨，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出一点差错，公子又生气了。
“青儿，你说说话。”此刻有些烦闷的沈澜，突然放下了笔，转过头看着青儿道。
“公子，说…说什么？”青儿有些结巴道。
“说什么都可，就随意说说，不用紧张。”沈澜看着小姑娘似乎很怕他，便放低了些语气。
“……”呜呜呜，太可怕了，她要说什么？她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此刻的青儿，连磨墨的手都是颤抖的。
最终，沈澜叹了口气，扶额道：“你，月儿这几日如何了？”
青儿战战兢兢道：“月儿，她，不太好，这几日洗衣裳，手都洗肿了。”
“如此严重？”沈澜皱起了眉头，有些忧心。这个小骗子，平日里不是挺会装可怜的么？如今，手都肿了，也不来诉诉苦。
青儿斟酌了一下才道：“应是挺严重的，昨日在烛火中，瞧得不太真切。”
“咳咳，你将她唤过来，本公子倒要瞧瞧，她一个丫环，怎如此矜贵，浣衣还能肿了手。”
沈澜有些后悔了，其实，那日他本来没有生气的，更没想过让小骗子去浣衣间。可是，她在路上时，竟然说出了，她想早日离开他的话。
沈澜很想说，他想让她何时离开，她才能离开，若是他不想，她这辈子都别想离开。可他又不能说，这让他心中很是烦闷。
回去后，沈澜依旧没有气消，才会借着她擅自出府的由头，罚她去浣衣间的。
“是，公子。月儿定会高兴坏了。”谢天谢地，终于要摆脱公子了，青儿如是想。
沈澜的语气中虽有责怪，可就连青儿，都能听出这其中暗含的关切之意。
青儿很快便跑到了浣衣间，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欣喜。
“月儿，月儿，公子让我叫你去书房，我觉得，你应是不用再洗衣裳了。”
“真的吗？”明月停下了未洗完的衣裳，站了起来。
“嗯。”青儿点了点头。
一路上，明月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并非是不相信青儿，而是怕青儿这傻丫头会错了意。
明月到书房时，却没有看到沈澜，纸团扔得满屋子都是，书案上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的。
这是特地让她来此打扫书房？不管如何，打扫干净总不会错的。
拜沈澜所赐，明月如今干活是越发熟练了，不一会儿，她便将书房收拾了个遍。只是，依旧不见沈澜。
闲来无事，明月瞧了一眼，才发现在一张椅子下，竟漏掉了一个小纸团，这个宣纸似乎与其它的有些不同，且小了许多。
由于好奇，明月便拆了：‘务必想尽一切办法，让拓跋凛回梁宜封地，六科的吏户礼，江贷，仲秋……’
“你在做何？”明月只来得及看了前两行，便被突然发出的声音给吓到了，下意识地将纸条攥在手中。
“公子，奴婢方才打扫书房，发现还有一个纸团未清扫干净，瞧着和那些纸团材质大小皆有些不同，便好奇打开瞧了瞧。”
“可瞧出什么东西？”沈澜微皱着眉头，细细打量着她。
“没有，奴婢都未看完，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写给公子的情诗，结果竟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明月有些嫌弃地将纸条递给了沈澜。
“不该知道的，就别太好奇，懂吗？”按理说，她从小便被卖到府里当丫环，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怎样，但不知为何，沈澜总觉得有些不对。
“奴婢就是一个丫环而已，有趣的东西才会好奇。”明月低头玩弄着手指，咕哝道。
“嗯。”也许，是他想多了。
“明日起，你不用去浣衣间了，还是和往常一般。”
“这是消肿药膏，拿着。”沈澜递了个小药瓶给她。
“谢，公子。”明月心不在焉地道了谢。
拓跋凛也就是她的梁王哥哥，平日里，她是父皇最器重的皇子，曾经还想立梁王哥哥做太子，可是，票拟尽数是反对的，父皇碍于压力，最终只能立二皇子为拓跋觥为太子。
拓跋凛是明月同母所出的哥哥，在私心上，明月肯定是希望他当太子的。
父皇曾跟明月说过，拓跋觥在治国理政方面的确不错，有一番独到的见解。可是，他心思深沉，若是日后他当了君主，那她那些哥哥们，下场都不会太好。而梁王哥哥才略兼备，深知民间疾苦，唯一不足之处便是他性子有些弱，不够果断。
二人各有千秋，可因着他们的母妃，父皇总是偏爱梁王哥哥一些。
父皇说，他只能尽力帮着梁王哥哥，可最终，还是得靠他自己。
以前，明月从未关心过这些，因此，她除了知晓杨家是梁王哥哥的亲信，其他的全然不知。但方才，从那张纸上便可看出，沈家极有可能是或将要成为拓跋觥的亲信。
“怎么，不让你去浣衣，还委屈着你了？”沈澜看小骗子竟然没有丝毫欣喜，着实有些奇怪。
“奴婢的确委屈，公子动不动就将奴婢遣去浣衣，明日是不用去了，可下一次指不定是何时。奴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整日就想着如何让公子高兴，可是，公子高兴了便赏奴婢点银子，不高兴了便要遣奴婢去浣衣。”
“……嗯，听着的确有些委屈。那你说说，你想如何？”沈澜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
虽然因着沈汐，便对沈澜有些偏见，有时他也的确有些讨厌，明月大概也知道沈澜，不用问便知，他定然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
因此，明月真的不希望，他和梁王哥哥是敌对的。罢了，有时，她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只能看着办了，正如父皇所说，最终，还是得靠梁王哥哥自己。
“公子若答应了，奴婢才敢说。”如若想帮梁王哥哥，自由出府是必须。
“你说。”沈澜竟然难得地答应了。
“奴婢想自由出入沈府，奴婢是个好动之人，让整日呆在府里，真的难受极了。”
“可以，不过，你每次出府，都必须同本公子说一声。不然，如若被发现你没有报备，那你日后便别想出府了。”
“……”呃，若是她报备了他却不同意，那她也奈何不了，貌似比之前也好不了多少嘛。
“那公子你若不在府内呢？”明月不怕死地说。
“……那就同管家说一声。”算了，困得了一时，困不了一世，若是终日将她困于府中，只会让她更想逃离沈府。
“多谢公子。”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明月还是想说，沈澜最好出府，常常出府才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压迫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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