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个故事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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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满听到那快递员的声音，脸色顿时就黑了——这是玄学界司职传递物件的部门，他们的职能跟快递比较类似，名字是自老祖宗时期传下来的，也比较文绉绉，叫做【燕云飞】。
不同于各门派派系时不时的内斗相争，燕云飞在数以百年来都持身中立，况且，他们门派的领头大BOSS是界内德高望重的燕穆，燕老先生，永远都在闭关修行中，算起来大概已经有二十几年没人见过他了。
至于庄满为什么脸色这么差，还是缘于他早在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接到闵泽山的传信。
“哟，您就是庄满？”那人从共享单车上蹦下来。众人只见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风衣外套，身轻如燕，从鼓鼓囊囊的登山背包里取出一封薄薄的信纸：“嗨呀可算没迟到，山老师好些年不找我们寄送东西了，这次用【燕云符】召我们过去，还真给我吓了一跳……再说你们那儿路也不好走，送这信出来，还真是不容易啧啧啧……你不会忘了怎么确认收货吧？”
包里那封信上附着闵泽山的灵力，庄满懒得搭理那送快递的话痨，屈指一弹，将自己一丝念力注入，那信便在半空中旋了两圈，悠悠落在了庄满手里。
“哟，不错啊，年纪轻轻本事挺好……”那燕云飞的人拍了拍手，笑着打量了下庄满，又顺带评论了下他身边的二人一猫：“出门还带孩子呢？这小朋友长得真水灵！你好你好，我是‘燕云飞’的三界模范送货员，满分五星好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送不到～哟，这位是……搭档？还是个人类？有意思有意思……噢，这是个啥？”
他视线落到狻猊身上的时候，轻声笑了一下，语速也骤然慢了下来。
黑夜的校道上，他那双狡黠的眼睛眨巴眨，“有意思有意思，合着这封印破了，也有你们的因果。”
庄满此时的神色已从方才的厌烦转变成了不悦，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他身后背着的那把奈何剑已醒，正在剑鞘里嗡嗡晃动。
“啧，别生气啊。”那人笑笑，“开个玩笑而已，我这还有几个大件要送，耽误不得。咱们下次见面，再细聊哈～”他推着那辆共享单车，潇洒地做了一个跳上车的姿势，但奈何这人车技实在不太过关，他背后那只登山包一个惯性甩过去，单车险些栽在地上。
连祝予宁都有些担忧地“哎”了一声，那人却迅速调整身形，脚下一蹬便远了。
“怎么大晚上的还来送快递啊……”祝予宁转头去看庄满和闵小鱼，却见这师兄弟俩脸上都是罕见的严肃。
这是怎么了？
狻猊瘫在他怀里，长长打了个哈欠。
无能的人类，们。
庄满是就着回酒店计程车上的灯光将这封信看完的。
说来，一桩还挺简单的招魂委托办了将近一个礼拜还没结束，也难怪闵泽山要写信来催……但这时间也颇离谱了。
【爱徒满儿：
把酒长亭说。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今年为师生日时，月与灯依旧，不见你与小鱼回来，为师甚是孤独。寤寐思服，起卦算归期，怎料是有了新人忘师傅。也罢，今日此事可了，届时要记得带他回观哦～ 】
落款时间是五天前。
这封信看罢，庄满撑着额，烦躁地将信纸揉成一团塞在口袋里。他下意识地就想把这一切偏差怪罪在那个离他不过一米远的人身上，那个人和他不一样，但却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因果轮回？呵，不过是借着这个说法的壳子，就能肆无忌惮地拨弄人类的生死，不顾对错，也不管真假。这个天道，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庄满在心间默念了两遍清心咒，才将这份由祝予宁衍生出的不满堪堪压下。闵小鱼乖乖地坐在二人中间，路上也一直没有说话。
祝予宁抱着狻猊，除了问了司机车费多少，也没有再主动说什么。陈思迩的所作所为让他愤怒，但徐月娟后续的那番话更让他感慨，原来灵魂也是如此坚强的。鬼魂这种东西，真的如庄满所说的那样吗？
借着计程车转弯的惯性，他扬起头光明正大而贪婪地看了一眼庄满。
下车时，闵小鱼终于恢复了正常状态。他伸手去从他师兄口袋里掏闵泽山的信纸，半分钟后便换上了一副心花怒放的表情包。
“怎么这么高兴？”祝予宁问：“是谁寄来的信啊？”
“是爹寄来的。”闵小鱼看完后用力展展平，又折成四方小块，再塞回庄满口袋：“祝哥哥，过两天我们就回观里了，你也跟我们一块回去吧。”
“观？”祝予宁脑海中只有小时候跟哥哥和老爸到金台寺上香的模糊印象，除了香客，都得是一些心诚之人。
他有些迟疑：“我也能去？”
闵小鱼回身一把拽住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自己只是个过路人的庄满。
庄满：“……”
庄满：“能。”
电梯前只有他们几个，闵小鱼又一副乐得要蹦起来的模样，庄满觉得丢脸，抬手按住闵小鱼的脑袋：“刚才那燕家的人怎么个情况？”
“他是个很奇怪的人。”闵小鱼撅着嘴：“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庄满皱皱眉，闵小鱼记事的时候他已经被闵泽山收养了，但即便在他的印象里，也只曾见过燕家人两面。到底闵泽山死宅的属性就代表着他们将是整个玄学界最村的一群莽夫，知悉信息最慢，也最有不讲道理的勇气。
庄满故作埋怨：“终于滑铁卢了吧？平时也不知道收敛点。”
祝予宁没太反应过来：“小鱼还真会读心术？”
“之前没有告诉过你？”庄满轻拍两下小鱼的脑门儿：“这位可是咱们的镇派之宝，拥有触发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看破你在想什么’的技能。”
“我的也能看到？”在未成年人面前突然被扒，祝予宁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而他怀中的狻猊显然也听见了，一副很是不满模样喵喵叫了许久。
待到了房间，庄满便让闵小鱼给人类和猫咪演示一下，闵小鱼眨了两下眼睛，道：“祝哥哥在想，为什么这年头了还有人寄信，打电话不好吗……妮妮好像是要去阳台……尿尿。”
庄满眼疾手快地揪住它，丢去猫砂盆。
祝予宁点点头，认命：“刚才确实在想这个问题。”
闵小鱼也举手：“我也想问的。”
庄满把身上的剑拆下来，放回琴盒里，道：“说到底还是燕云飞的人实力不容小觑。他们这些人不止送信，最主要也是最重要使命是运送一些重要的灵器，这些东西之中有很多都是孤品，别说是普通人类的快递容易损坏，在他们的运输过程中就极容易被某些敌对的灵怪给毁损或盗用。信件更甚，遇到某些连燕云飞的人都无法抵挡的邪灵，信落到他们手上，造成的后果也会很严重。早年大家也没有在信上下符咒的习惯，后来不讲规矩的人多了，这些防人的手段也就多了，不然，你觉得你们普通商人家，是怎么能将狻猊玉拿到手的？”
祝予宁：“……”
合着绕了一圈，还是我的错。
不过让他更欲哭无泪的事情还在后面，因为庄满跟他说，送信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家观所在的地方实在太山，没有信号。
“你家那两个哥哥，会不会觉得我们要把你拐山里卖了啊？”
祝予宁思考了一下这个情景的可能性，当晚就主动发起了群内视频聊天，再三说明了自己没有问题，过的很好，并且如果他没有接电话或者不在服务区，说明他也应该在很安全的地方。
祝予安不赞同：“传/销组织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吧？宁宁你可是Z大的学生，怎么也能被洗脑？”
祝予知倒没说别的，只是让祝予宁提供一下和他一起去非服务区的几人的身份证号码。
祝予宁：“……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祝予知：“你们出门总该买票，现在都是实名制。”
祝予宁一想，确实有道理，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便遥遥看了一眼闵小鱼。
闵小鱼本来抱着狻猊在看芒果台综艺，祝予宁这一眼他立刻心领神会，跑到庄满身边晃悠两下，庄满遍从桌上的便笺里撕了张，写了两人的身份证号码，让闵小鱼给他祝哥送过去。
好在闵小鱼颜值很过关，祝家俩哥都在屏幕里看到了个漂亮小孩哒哒跑来跑去，周围还有猫叫，喵喵喵的，比家里热闹多了，也不怪宁宁不想住家里，老是往外跑。
祝予知在确认过没有这俩犯罪记录后，还是要求祝予宁每隔一天给家里人打一个视频电话。
“我尽量。”
祝予宁在未知某观全貌的理性态度下没有立刻同意哥哥的要求，但他在下了火车转小巴士，转完小巴士转牛车的路途上，也曾经思考过庄满究竟会不会把他抓去山林里卖了为天下除害的可能性。
距离Z市2582公里，车程1天15小时的地方，有山名为泽山，而道观就在这山的半山腰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个故事 2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