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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一个故事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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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满遇见的闵泽山的时候还只在读小学,为尊重国家九年义务教育,庄满和闵小鱼都是混在“普通人”的行列长大的。他俩虽有一个非闵泽山亲儿子,但成长的轨迹大抵相同。
      只是后来进了那所“特殊”的学校,庄满便形成了不爱和人接触的习惯。尽管他是让所有人惊叹与头疼的惊世之才,却也总是孤僻自傲,除了闵泽山谁都得罪。闵泽山曾在学校里教了一段时间书,没能降下他的心防,后来再加上一个天资就很逆天的闵小鱼,受尽同行的唠叨,干脆辞职不干了,带着两个孩子跑回山里道观去修行了。
      卦不算己,今世因果都是由前世而定。庄满在青少年的很长一段叛逆时间总觉得自己前世估计是造了孽了,今生才要背负这么重的责任。庆幸的是他这些年被闵泽山赶着去接委托,见到的人与事多了,也慢慢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觉得这“能力”也不是不可接受。
      庄满是见过不少可以梦到一些特殊事件发生的人的,据说葛家也有位弟子,取名“弦梦”,天生有入梦后预知未来事情的能力,在他人抚弦一曲的事件可入梦,音落即梦醒,凡是他所梦见的,无一不应验,只可惜天资过人者寿书难长,二十二那年便因故去世了。

      祝予宁……估计没这顾虑,毕竟人家有钱能使鬼推磨,亲爹直接氪金开金手指,给人身上安了个神器啊。
      闵小鱼侧头看他身旁脸色从沉闷到忿忿不平的师兄一眼,转身就笑容灿烂地缠上了祝予宁,“是那个姐姐吗?祝哥哥梦见了什么呀?”
      “嗯……不太好说。”祝予宁回忆起这个梦时,能想起来的只是一些片段。例如上课时徐月娟的身影,走廊尽头的院长办公室,以及刹车声……
      “徐月娟是车祸死亡的是吧?”他看向庄满。
      庄满点了两下头,徐月娟的死亡原因是意外车祸,送到医院时心跳已经停了。在此之前,曾有几个与她关系较好的女生作证,徐月娟提过她已经有了【证据】,可以对陈思迩提起诉讼。
      祝予宁有个不太好的念头:“难道说车祸不是意外?”
      庄满这才回过神来,瞥他一眼,冷冷道:“我们不负责破案。”
      祝予宁在他讲完后愣愣看了他一会儿,没如他猜想中的不谙世事小少爷一般生气与不解。
      他挠挠头想了想,反而安慰庄满道:“没事没事,我理解你不太方便……我猜学姐的家人当年应该知道一些事,只要联系上,总会有办法的。”
      庄满便道:“‘业’由因果而成,你那天不是在医院里看见陈思迩了么?杀人会增业障,杀人者被几重‘业’压身,病灶缠身,也会不得善终的。”
      祝予宁回忆起那个老人,顺着庄满的话点了点头,又好奇的问:“‘业’是只要做了坏事,都会给自己带来恶果的吗?”
      “人活着,就是‘业’。但凡活着的这些事,都会算在其中。”
      祝予宁眼神放空了一会儿,脸上的神情忽然有些难过起来:“那我以前做了挺多坏事的。”
      庄满盯着他,喉头微动,却始终没有再出声,任闵小鱼把他拉去跟狻猊玩儿去了。

      宿舍群在歇气儿了一段时间,重新又热闹了起来。其根本原因还是祝予宁惹气的,他要休学。
      老大:“我们这宿舍是不是风水不大好啊?”
      老三:“把【不是】两个字去掉谢谢。”
      老四:“啊?为什么啊?我们都大四了,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毕业再说吗?宁宁你考虑清楚了吗?”
      祝予宁:“我考虑清楚了的。”
      他发了个快六十秒的语音,说感谢大家在校期间给他的帮助,虽然他也很想和大家一起毕业,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虽然他提前想好了要说的话,但作为男生说这些还是有些紧张,磕磕巴巴的发出去,末了补上一句:“毕业照那天我一定来!”
      群内沉默了好一会儿,反倒是平日里反应老是慢半拍的老二第一个发声支持:“哥信你,宁宁加油。”
      不一会儿,后面跟了三句一模一样的话来。
      捧着手机的祝予宁眼眶微红,说“谢谢”又显得太过矫情,好友之间的默契大致如此,朋友的决定,在背后默默支持与祝福,这就足够了。

      闵小鱼和狻猊趴在窗台盯着楼下树丛的人,昨天祝哥带来的“尾巴”,但是庄满却说不必处理,甚至也不必告诉祝予宁。他们下午出门去和王晨他姐姐王卿碰面,少不得要尾随上医院去,那条路过了庙就鲜有人烟,到后来连搭载祝予宁一行人的司机都发现了。
      接到控诉电话的祝予知从容地把跟着祝予宁的人都撤掉。贺知川正好借着溜达的名义在他办公室喝茶,在一旁听了个全,笑得差点没滚到地上去。
      “你没搞错吧?什么年代了还玩儿跟踪这一套呢?大哥,你那老母亲的心就收敛点吧,难道你那宝贝弟弟就没生气?”
      祝予知没搭理他,起身出门找人把桌上的茶具都撤掉,并且严令今后不允许再有人在上班时间喝茶。

      等到祝予宁挂了电话再回身进病房找人时,庄满估摸着已经言简意赅地把这件事说清楚了。虽然他心知徐月娟这魂是由于封印破了导致的力量剧增,可扣下正常男子的魂魄,大概率跟王晨一行人玩儿的“小游戏”没多大关系,但俗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对普通人还是说的严重一点为好。
      王卿先前从祝予宁那儿知道了一些事,她也恨起自己弟弟的无知莽撞来,给家人造成这么大的心灵伤害。庄满这时却将话题一转,问起陈思迩的问题来。
      “舅舅?”王卿眼神里充满疑惑:“这件事我知道的比较少,当年隐隐有听长辈们说过那姓徐的心术不正,为了期末分数才……可是晨晨呢?他跟这事也有关系吗?”
      “扣魂之人,是陈思迩当年带过的学生。”庄满右手食指扣了扣桌沿:“我希望你能告诉他王晨已经恢复正常了,并且以晚上家里吃饭为由将他单独约出来,届时我会接手,将他引到学校去。”
      “这……”王卿纠结一番:“我能不能回去和爸妈商量一下?毕竟是长辈,我不好拿主意。”
      庄满却冷冷道:“扣魂之人身亡的时候也只与你一般大,你们体会一下人家父母的心情,都不应该考虑。”
      王卿咬咬唇:“可是你们也没有证据……”
      “呵。”庄满笑了一声:“那不若你就准备替你弟弟办后事得了,实话告诉你,那鬼死的冤枉,身上戾气愈聚愈深,再等上三五个月,都不必寻我这种‘江湖骗子’,你弟和你舅舅也活不了。”他说罢,拎着闵小鱼的衣帽起身就走。
      祝予宁落在后面,王卿有些懊恼地看着他,又将视线落到他身旁的猫上。只一段时间不见,这猫像大上了许多似的。她记得弟弟小时候,家里也养过一只猫。那是一只通体上下纯白的波斯猫,是当年舅舅送给王晨十岁的生日礼物,在她记忆中,舅舅从来都不会发脾气,又在大学当教授,家里亲戚都没听说过他有什么风评不好的事,那个女学生的事情刚出来,她也认为只是年轻女孩子一时被蒙蔽了双眼,昏了头脑,意图污蔑舅舅……可万一呢,万一她今天得知的才是真相,她要如何去跟爸妈,跟亲戚解释?那若不这样做,弟弟可怎么办……
      依祝予宁的性格,这时慢吞吞跟上庄满才正常,但他本就生了祝家那两位大爷一肚子气,加上昨晚梦见一通胡乱憋屈的梦境,也驱使他忍不住为徐月娟讨个公道。
      “我认同庄满的话。”祝予宁皱着眉,又补了一句,“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可言,就算是时间过去很多年,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完全被掩盖。”
      王卿愣愣地看着他,喉咙如卡了块石头似的说不出话来,等她转身想起去追这行人时,病房走廊已经没有他们的身影了。
      午后的医院长廊更显得空旷与寂静,为了弟弟,王卿几乎每天都要过来一趟,可每次来她都会在这条走廊上打一个莫名的寒颤,隔着巨大的落地窗玻璃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可是很快,她便透过窗户看到楼下三人一猫熟悉的背影,离开这栋冰冷的大楼沐浴在阳光下,显得年轻,朝气蓬勃。
      她回头看向仍然昏睡在床上的弟弟,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祝予宁的步子迈得很快,两三下便赶上了正拎着闵小鱼领子指桑骂槐的庄满,“有些有钱人啊心肠黑得很,你年级小小的给我记清楚了,绝对不能跟这些人学知道吗?有钱就坏事了,以为自己能的很,世界上什么东西买不到?”
      只可惜庄满没掐对时间,总担心自己话说的太重的祝予宁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啊?买什么?什么东西买不到?”
      这话问的极其坦然,就像为什么太阳从东边升,又在西边落下一样。
      庄满终于不敢有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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