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聂氏荣光》晏清和

52、愿我此生如星辰

　　夜里，众人在客栈休整，聂怀瑜心情不佳提前回了房间，泽芜君和蓝湛魏婴在房间议事。忽然听到楼下金凌和景仪吵了起来，听着金凌对魏无羡的痛恨，聂怀瑜有些头疼。
　　江澄那个别扭的性子，看他都教了金凌些什么。然而江澄不开口，聂怀瑜也没法对金凌说什么。也罢，等事情了结金凌自然会明白。聂怀瑜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此事。

　　扶棺回到不净世，聂怀瑜先见到了等在房间的聂怀桑，“金凌他们为什么会到义城？”
　　聂怀桑原本含笑看着聂怀瑜，听到她的话嘴角却慢慢平复了下来，“是我引过去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次不像舞天女那次。薛洋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
　　“怀瑜，你明白的，不是吗？”
　　“以我们聂家，江家和蓝家的实力，我们找出证据，金光瑶他逃不了的，你何必要把小辈们牵扯出来？”
　　“真的逃不了吗？你确定蓝家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吗？泽芜君他和金光瑶关系那么密切，你确定他会帮我们吗？”
　　“泽芜君翩翩君子，他不会姑息金光瑶的。”
　　“是不会姑息，但他却会被金光瑶蒙骗。君子可欺之以方，金光瑶不是最擅长这个吗？以金光瑶的八面玲珑，若是没有足够分量的错处，仙门百家会和我们一起讨伐金光瑶吗？”
　　“可是，可是……”聂怀瑜无言以对。
　　“怀瑜，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这些年我们找到了这么多证据，若金光瑶这样容易就能扳倒，我们又何必要藏这么些年？”
　　见聂怀瑜还是无法接受，聂怀桑又开口，“怀瑜，这些事情你不用知道，都交给二哥，魏兄和蓝忘机已经找到了线索，接下来并不需要你出场了，你接下来就负责二哥的安全，好不好？二哥可是一点儿自保之力都没有，你可要保护好二哥。”
　　聂怀瑜泪流满面，这些年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长，然而没想到，还是在二哥的保护之下。自己今生能有这样两个哥哥，何其有幸。可笑，她虽然知道二哥说的对，却依旧无法狠得下心。
　　见聂怀瑜心绪依然不稳，聂怀桑抱住了她，“好了，怀瑜，有二哥在，你不用考虑那么多。你这个样子，二哥很心疼。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好。”
　　自己既然帮不上二哥什么忙，那就为二哥多做些好事吧。等聂怀桑走后，聂怀瑜开口，“去传信给宋道长，我有办法帮晓星尘。”
　　聂怀瑜在拿到大哥的玉坠时就发现，大哥的玉坠中，有许多碎散的灵识，想必是晓星尘的。
　　晓星尘虽然是自己散去了灵识，然而已经散开的灵识却是没有意识的，玉坠有护灵的功效，想来晓星尘碎散的灵识是本能被吸引到了附近的玉坠上，又因为封印的存在而没有被薛洋发现。
　　也好，虽然没能护住大哥，能救晓星尘也是好的。如今有玉坠中的灵识，再加上薛洋收集的那一部分，或许晓星尘还能醒来。
　　聂怀瑜自知已做不到纯善，但还是十分敬佩他这样的人，明月清风晓星尘，值得一救。
　　聂怀瑜在薛洋临死之时，为了多找一些金光瑶的把柄，也顺手把他的灵识收集了起来，如今倒是可以让晓星尘亲手报仇。

　　“晓星尘，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你错了，你不应该插手旁人的是非恩怨。谁是谁非，恩多怨多外人说的清吗？或者你当初就不应该下山，你师尊抱山散人多聪明啊，你为什么不听她的好好在山上修仙问道？搞不懂这世上的事，那你就不要入世！”
　　“薛洋，你真是太让人恶心了。”
　　“晓星尘，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你，我最最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诩正义之辈，自以为品性高洁之人，总以为做点好事，世界就变美好了的大傻瓜，天真！白痴！蠢货！你恶心我，很好，我会怕人恶心吗？不过，你有资格恶心我吗？”
　　“是，我骗你，我一直都在骗你，可谁知道我骗你的，你都相信了，我不骗你的，你反而不信了呢？”
　　“救世，真是笑死我了，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晓星尘，你一事无成，一败涂地，你咎由自取，你自找的！”
　　“你饶了我吧！”
　　“死了更好，死了的才更听话。”
　　“晓星尘！”
　　“锁灵囊，锁灵囊，对了，我需要一只锁灵囊……”
　　薛洋从没想过自己还有醒来的一天，当他看到眼前的聂怀瑜，第一反应却是，“我竟然看走了眼，你既然能救我，也能救晓星尘，对不对？”
　　“我可以，但你给我什么报酬？”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聂怀瑜本不想和薛洋多说话，然而收集薛洋灵识时，偶然窥见了薛洋的一些记忆，却有了一些好奇，“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能说谎，要是我知道你说了谎，那就免谈。”
　　“行，我不说谎，但你一定要救晓星尘，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会放过我，你如今还能干什么？”聂怀瑜不和他多做纠缠，只微微问了一句就跳过，“你究竟为了什么一定要救晓星尘？”
　　“不知道。”薛洋答的很无所谓，聂怀瑜却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你救了他，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他想做什么都行。”
　　“包括杀了你吗？”
　　“哈，也行，薛洋不怕死，只怕活着没意思。”
　　“这么说，你如今活着没意思了？”
　　“大概吧。”
　　这么几个问题下来，聂怀瑜仿佛明白了薛洋对晓星尘的态度，大概，晓星尘就是薛洋生命里唯一的光吧。
　　问到这里，之后的问题就不必再问了。就像薛洋说的，旁人的是非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虽然薛洋说这话时是为狡辩，他与晓星尘的恩怨也是十分明了，但晓星尘还能活过来，聂怀瑜也没有想法和立场帮他做决定。
　　聂怀瑜又从薛洋口中问得了一些金光瑶的秘密，便不再询问，直等宋岚来到不净世。然而薛洋却反而开口，“聂小姐，一开口就问我金光瑶，看来你知道很多啊。”
　　“你放心，我说过会送他下去陪你的。”之后，聂怀瑜便不再理会薛洋。
　　宋岚很快就赶来了不净世，结果宋岚递过来的锁灵囊，聂怀瑜检查了一番，微微点头。宋岚欣喜至极，对着聂怀瑜深深行了一笔。
　　“宋道长不必客气，像你二人这般品行高洁之人，世上自然是越多越好。我之前留了薛洋的灵识询问一些事情，待我复活晓道长后就交给你二人处置，不过还望二位道长替我保密。”
　　宋岚又是一礼，以做承诺。
　　将锁灵囊中的灵识碎片移入玉坠中，晓星尘的灵识果然几近完全，只待苏醒，聂怀瑜将玉坠和装有薛洋灵识的锁灵囊递给宋岚，“晓道长的灵识已经无碍，如今只需待他醒来，然而灵识苏醒的时间不定，怀瑜也没有定论，请道长见谅。”
　　看着宋岚的背影，聂怀瑜心中慰藉，心思纯善之人，确能度化旁人，正如晓星尘虽身死，却度化了薛洋这样一个魔头，在晓星尘死后，他再未滥杀无辜，反而扮作晓星尘的样子，救了很多人。或许这世间真正能得道成仙的，就是这样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