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乔阿皮

9、9.右手换左手

　　过了一会儿，预备铃响，监考老师是一个中年妇女，她带着一个黄色纸封袋走了进来。
　　明显，这老师对顾阳也是有印象的。
　　她看了一下顾阳的位置，然后有意所指的道，“今天的考试虽然不是很严肃，但是希望你们是多少实力就答多少，不要妄想作弊。我知道，某些人进入绿高是走了后门，既然进来了也请对自己负责。”
　　说完，她就把试卷发了下来。
　　拿走属于自己的试题后，顾阳就把试卷传给了后面。转身的瞬间，他听到那兄弟还在安慰他。
　　“同学，不要担心，你知道吗？今年绿高还进了一个捐楼的，我们肯定比他厉害，放心吧！”
　　顾阳，“、、、、、、”
　　他一言难尽的看了那位同学一眼。
　　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捐楼的，不知道这人会不会被吓死？
　　绿高的语文试题出得中规中矩，倒也没有超纲。但是，顾阳想了一下，觉得今天要一次性考完所有科目，手肯定会断的，所以，他先用右手开始答题。

　　本考场的监考老师——黄丽莉是绿高的资深教师，最看不得一些学生在学校里浪费生命，所以，当她看到那个捐楼进入绿高的学生在自己考场的时候，就下决心一定要死盯着他。
　　这些有钱的学生，在学校里往往都不学好，又放不下面子承认自己学习不好，所以就会偷偷作弊。
　　这样的学生见多了，所以，黄丽莉也下意识把顾阳归为那类人。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学生，自从拿到试卷后，就埋头写着试题，连抬头都不曾。似乎是有些近视，所以少年的头埋得有点低。
　　她不信这个邪，所以走下去，有模有样的巡查，意在观察顾阳。
　　少年的速度很快，但每一空几乎都是几个字，能简写就简写。
　　她不是语文老师，但也可以从试卷看出少年的简略。字很丑，歪歪扭扭，但不是重点，重点在这是语文考试！
　　语文你简写能拿分吗？
　　黄丽莉气得不想再看了，她转身回了讲台。既然没有作弊就好，也算诚实。
　　两个小时半后，收卷的铃声响了。顾阳交了试卷，准备出门透透气，一出门就看到办公室门口，宋昆玉倚在门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宋昆玉是停好自行车后过来的，因为是从绿高毕业，而且母亲也是绿高老师，所以他就直接在办公室等顾阳了。
　　还没有等顾阳开口问他怎么在这里？宋昆玉就先开口了，他问，“考得怎么样？很简单是吧？”
　　顾阳点点头，“还好，我都写完了。”甚至还睡了一个小时。
　　这时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走了出来。黄丽莉是认识宋昆玉的，毕竟是毕业那一届的第一。所以她先是回应了宋昆玉的问好，忽的听到顾阳的回答，不禁冷嗤一声，“呵，就是诗歌表达思想只写了两个成语那种吗？”
　　身为文科大佬的宋昆玉“？？？”
　　顾阳无视着宋昆玉递过来的疑问眼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考第二科的时候是十五分钟后，充分给了考生上厕所的时间。预备铃响的时候，黄丽莉又抱着数学试题过来，宋昆玉把顾阳推进去之前还不忘对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因为上一个科目的事情，黄丽莉决定不理会顾阳了。但是，她没想到，她将会看到一个无比震惊的场面。
　　就座在第二排的少年，先是用着右手写了名字，忽地皱起眉头，甩了甩手，又换了左手，这还不是最震惊的，惊人的还在后头，少年埋头不停歇的写着，只用了四十分钟，就交了一份满满的答卷。
　　因为这一科结束之后就可以去吃饭了，所以顾阳能写多快就写多快。只是因为用手过度，所以左手隐隐又疼了起来。
　　交卷的时候，黄丽莉看着顾阳，难以置信的问，“就算你爸捐了楼，你也不用考得这麽随便吧？”
　　顾阳一脸疑惑，“我没有，我写完了。”
　　确实，黄丽莉翻开试卷，上面是整整齐齐的字。黄丽莉不能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顾阳赶紧出去。
　　顾阳出教室的时候，宋昆玉还呆在办公室里拿着手机和自己的老妈聊天。
　　【母上大人：所以，你就送人家去学校，还很有耐心的待在我的位置上等他？】
　　【@@@：是啊！】
　　【母上大人：儿子，长大了啊！我可从来没见你这麽有耐心过，以前你不是还嫌弃逛街无聊，打死也不陪我去吗？】
　　看着屏幕上的字，宋昆玉忽然有些沉默，确实，他好像对待顾阳有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然而，不等他细想，顾阳就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所有老师都去监考了，所以办公室就只有他一个人。
　　宋昆玉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冷漠的没有表情的脸。只是眼睛很好看，亮亮的，仿佛藏了亿万星辰。不，头发也很软，他摸过。
　　“我考完了，走吗？”顾阳问。
　　宋昆玉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回了母上大人一句话，就收起了手机。
　　【@@@：他考完了，我先溜了。】
　　“这麽快？”宋昆玉飞快的走到顾阳的面前，疑问。
　　顾阳点点头，回了句，“很简单。”
　　这回宋昆玉不相信顾阳了，他劝诫顾阳，“小弟弟，虽然统测不是很重要，但是也要给予一定的重视。”
　　顾阳知道宋昆玉指的是什么，他嫌弃的看了一眼宋昆玉，然后先转身了，“你不走的话，就继续留在这吧！”
　　“喂！别被说两句就回避，我、、、、、、”
　　宋昆玉追着顾阳，为了不影响考试，压低声音继续大道理教育。

　　两人并肩走下楼梯。现在所有学生都没有考完，所以校园很安静，唯有巡逻和拉着警戒线的保安还在走动。
　　下午的考试一点半开始，他们吃完，足够可以回家睡一顿。但是顾阳一时也不知道该吃什么？想到家里还有两桶泡面，他提议，“要不回家吧？我家里还有泡面。”
　　宋昆玉看了顾阳一眼，然后嫌弃的道，“这麽没有追求？”
　　吃泡面怎么就没有追求了？顾阳木着脸冷漠的看着宋昆玉。“我觉得挺好的，方便省时，还可以多睡一点。”
　　所以，在顾阳一个人的时候，一般都靠着泡面活下去。他都吃了好几年了，怎么就没有追求了？
　　“要不，我请你在外面吃一顿？”以为顾阳没有钱的宋昆玉再次商量。
　　但是，顾阳没有半分犹豫的摇头。大热天的，他不想在外面瞎逛和人挤人。所以，他才挑了一个人少的时间段交卷。
　　八月中旬的南方中午很热，太阳直烤人的那种，风是热的，树是恹的，人是没精神的。
　　在宋昆玉很多的意见都被顾阳否定以后，两人决定订个外卖，到家就吃的那种。
　　所以，在拿到自行车后，两人就在众家长的注视中飞驰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