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新醅》白一碗

4、桃花酿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桃花要选花苞初开放不久的新鲜桃花，桃花姿态鲜艳，但却闻着苦涩。加一点糖，用来做桃花酿是最好不过了。
　　过几天便是花朝节了，裴红泥正在看刚酿好的桃花酿，闻着的味道是清甜中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花朝节是百花的生日，这时，泸州各户的儿女有忙着踏青的，忙着宴请的，好不热闹。热闹之时，饮酒作诗，有宴席上的飞花令，有曲水流觞，这时候，饮上一些梨花白，桃花酿，那是最好不过了。百花节女儿家过的比较多，拉上各个好姐妹，就是不作诗，也吃吃野菜，吃吃烤肉，有肉有酒，方是人间乐事，因此这时，裴家的订单也比较多。
　　裴红泥处理好订单后，留了些备用，防止花朝节前后的日子出事。处理完这些事情后，裴红泥才回到家，裴家夫人苏柳玉正在绣着花，准备给裴红泥做几件衣裳。裴红泥顺势做了下来，与母亲谈着话。
　　“顾家那小子生了几天病，怎么就不见好？”
　　裴红泥心里一顿，这几天都忙昏了头，竟不知道有这事。裴红泥欲言又止，心里忐忑了几下，问道:“是顾大哥吗？他怎么就生了病了？”
　　“不是，是顾家那小孩，前些日头好像吹了点风，就病着。”
　　裴红泥有些疑惑，他身体不该如此。
　　苏柳玉又继续说道:“春日这些天忽冷忽热的，本就容易受寒，年轻人就是爱穿少，这不，听顾夫人说，这发烧倒是好了，只是有些咳嗽。”
　　裴红泥想，咳嗽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好的，前些日子她也有些嗓子不爽，断断续续的过了一个月才好。
　　“那娘，我下午瞧瞧他去。”
　　裴红泥到了厨房，想着前些日子还剩了点川贝，于是用川贝，冰糖，梨晒成的干，熬了个冰糖雪梨，算是润肺止咳，生津益气。
　　来到了顾府，正巧顾行简在府中。裴红泥和顾行简边走边聊天，一起去书房看望顾行止。
　　“顾大哥，顾行止他病的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一直咳着。”
　　“我听我娘说，还挺严重的。他不是平时一向自诩身体好吗？怎么现在受不了一点风寒？”
　　顾行简就将事情的始末告诉的裴红泥。
　　两人正在谈着，不一会儿就到了书房。
　　“行止，裴家姑娘来看你了。”顾行简又向裴红泥说道:“你去和他说说话，我还有事，要出门一趟。”话刚落音，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裴红泥一进屋子，看见顾行止在打着算盘，手上不停写写画画，抬头看见她，也没有什么表示。她只好自己找个位置坐了，屋子里是算盘的敲打声，偶尔伴着顾行止的咳嗽声。裴红泥有些局促。
　　“那个……顾行止，听说你病了。”
　　顾行止停下手中的动作，淡淡的答了一句:“嗯。”又继续手中的动作。
　　“我最近事情太忙了，要准备花朝节的酒，看样子，你快要好了。”
　　“那个……我熬了冰糖雪梨，你要不要喝？”边说边打开食盒，讲汤放在顾行止的桌子上。
　　裴红泥此时浑身充满了尴尬，思考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时。这时，只见顾行止低了低头，用手拿住调羹，喝了一口，并皱了皱眉头。
　　“太甜了。”
　　“是吗？我觉得还好呀。”
　　顾行止低语了一句:“大哥倒是喜欢吃甜的。”
　　虽然屋子里很静，裴红泥却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你最近花朝节准备的怎么样？”顾行止边喝着边说。
　　裴红泥弯弯笑道:“倒没有出什么岔子，只是今年的桃花有些苦涩。不过剩在香气浓郁，梨花倒是不多，不过物以稀为贵。”
　　“那倒是不错的。”
　　“当然呢，有我在嘛。我看你最近挺忙，生病也不忘看着，也不好好休息。”
　　“前段时间接了几单外地的，总得看着。”
　　两人继续说着话，过了一会儿，顾夫人乔年来了。
　　“裴丫头，你来看望行止呀！”
　　裴红泥点了点头，“听我娘说他病了，我来看看。”
　　“昨天你娘来我家喝茶，听到他的咳嗽声，以为他很严重呢？我都说了，没啥大事。”
　　“没事就好。”
　　“既然来了，那就吃过晚饭再走吧，我叫下人给你娘说一声。”
　　裴红泥想了想，家里也没什么大事，便点了点头。“伯母，我最喜欢你做的桃花酥了，要不你今天教我做做。”
　　“那我们去厨房吧。”两人走到了门前。顾夫人又嘱咐顾行止不要太劳累，还是多休息为好。
　　随着两人的离去，书房里出现了寂静，过了一会儿，顾行止才敲打着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