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世子妃》一夜盛唐

9、第 9 章

　　两兄弟争执不下，皇帝不甚其烦，刚巧大臣来报匈牙和达番的使臣提前进京，皇帝借口要先安排国宴便将此事推后。
　　匈牙王子和达番王子先后进京，京都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礼部、鸿胪寺还有内宫的尚仪局都忙得不可开交。
　　匈牙虽是战败国却是首败，这百年来两国交锋不断，湯朝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匈牙兵强马壮擅于游击，说不上哪一方绝对的压倒性优势，这次也是因为匈牙难得的惨败才会来京和谈。
　　达番与匈牙和湯朝交界，崇尚佛文化，在此次两国交战中为湯朝出了不少的力，此番前来既是示好也是讨赏来着。
　　国宴上，美人雾雨罗衣舞纷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两国使臣来得巧，先前为选妃一事从各家中选出的闺秀们都还在宫中，此次的歌舞就是他们牵头排练的，皇上以为如何”皇后虽未言明，但是适才一曲林婉赫然在首位，说这话便是为林婉邀功了。
　　皇帝未言语，只是点了点头，底下的臣工们倒是夸赞不绝口。
　　然，不合之声突起，“美则美矣，却淡然无味，乐柔舞媚，却显娇弱。这样的舞曲在我匈牙可真算不得上品”
　　“达尔王子，这舞乐讲究怡情养心，陶冶情操，自然是幽柔婉转，不知在王子心中何种舞乐方能算得上这“上品”二字”朝宴的曲目皆是尚宫局和所出，匈牙王子口出不逊看不上这舞乐，公然在打湯朝的脸面，更是在打她这个做皇后的脸面，她自然是要出来说几句的。
　　“歌舞最能展现一方国土风情，我们匈牙崇尚武士，武士力能弯弓, 尽为甲，歌舞自然也是恢弘有力。本王子从未涉足湯朝，竟不想这湯朝舞乐竟然如此无力，啊，哈哈哈”
　　这匈牙王子当真是嚣张，明明是战败国，却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沈博看着皇帝愈渐深锁的眉头，深思片刻起身道“皇上，既然达尔王子觉得这宫中的舞乐不合心意，臣倒是有一个节目或许可以合王子的心意”
　　“哦，沈将军也会舞乐”
　　“臣，不过是粗人，自是不懂这些的，不过臣的外甥女自小习舞恐可一试”
　　“朕想起来了，沈将军的外甥女前不久朕刚封了淑仪，可在殿上”
　　皇后闻言有些尴尬，这沈婷蔓琴乐书画样样不行，这朝宴如此重大的场面又岂会让她上场“皇上，沈淑仪不擅琴乐故而不在殿上，不过采选未结，沈淑仪还在宫内，皇上传召的话派人去传就是”
　　“那就传吧”
　　天子一句话，宫人跑断腿，一曲未完，整妆待发的沈淑仪就出现在了殿下。
　　“你就是沈淑仪，朕今日还是第一次见你”
　　“臣女，淑仪沈氏见过皇上，吾皇圣安”
　　“起来吧，沈淑仪，朕听你舅舅说，你擅长舞乐，可有此事”
　　“臣女确实自小习舞，只是说不上擅长，舅舅所言不过是因为臣女是自家的孩子分外合眼罢了”
　　“哈哈哈，你这话说的谦逊，不过朕了解你这舅舅，若是没有个七八分把握他可不敢在朕面前开口”皇帝久在上位，说起话来自带混响，明明是慈善之言却隐隐有几分威慑“这达尔王子觉得我们湯朝舞乐娇柔不合心意，你可有不娇柔的”
　　沈婷蔓微微欠身道“不娇柔的倒是有，只是能否合王子的心意，就要看王子的心究竟意在何处了”
　　这话说的，不合心意就是这个匈牙王子心胸狭隘故意挑事，殿上众人皆知这匈牙王子就是来找事的，只是无人敢说，也不好开口，倒是让沈婷蔓柔声细语的打了回去，顿觉的舒畅。
　　“好，本王子倒要看看，你这小女子有什么本事”
　　“小女子虽小，但我湯朝泱泱大国自是有许多王子未曾见过也未曾听过的。皇上，臣女请奏【七德舞乐】”此话一出，殿上皆是哗然，就连皇帝也是眉头一挑。
　　《七德舞乐》又名《破阵乐》，是湯朝歌舞大曲，最初乃是军歌，是湯朝开国初期，将士们以旧曲填入新词，所著赞歌，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曲调婉转而动听，高昂而且极富号召力，配上宫廷乐队伴奏，大鼓震天响，传声上百里，气势雄浑，可感天动地。
　　但此曲常用于军阵前，宫宴上鲜有所闻，更何况是作为女子舞乐。
　　故而，沈婷蔓一语出口，众人皆是一惊，莫说诸位臣工就连皇上心中也是有所悱恻，他望向左边的沈渊一脸的淡然看不出神色，再看向右边的沈博，面带微笑。心下又有了几分安稳。
　　“准奏”
　　乐起，台上红色大旗一面面揭起，沈婷蔓一身红装手持长剑立于战鼓之上，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翩翩舞广袖，似鸟海东来。
　　曲至高潮，乐声戛然而止。一宫女端上一碟小玉石，立于殿中，众人正不知所以，只见沈婷蔓舞着长剑几步飞旋从台上来到殿中，长剑扫过长盘，将小碟稳稳的立于剑首，一举送到匈牙王子的面前，着实吓了他一跳。
　　莫说他，殿上众人无不是一脸迷茫，这时沈博从座位上起来了，施施然走到殿中，像皇帝行了一个礼道“皇上，接下来这个就是小儿嬉戏之乐，是臣与外甥女从前在老宅玩乐时想的，皇上，王子请容臣演示一二”
　　只见沈博接过剑尖的瓷碟，长剑没了顾虑经纤手一转凌空落下，直直的扎在匈牙王子的位前。这剑竟然是一把开锋的宝剑，寻常女子舞剑为保万一都是选用未开锋的轻剑只取其意，没想到这沈婷蔓用的竟是一把开锋利刃。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沈婷蔓红袖翻舞，又回到了台上，一个空翻手中便多了一条长绸。沈博右手捻起一个玉石，运气向台上掷去，玉石划破长空击打在台上围着的十八面番鼓的其中一面上，敲出一声有力的鼓声。
　　鼓声一响，沈婷蔓长绸一翻，在空中转了个圈，不偏不倚的打在刚刚玉石击打的鼓上，也是一声鼓响，长绸轻柔，击鼓却成声，确是有趣。
　　沈博再一掷，两石齐发，却是落在两面相邻的鼓上，咚咚两声，沈婷蔓紧随着舞动身子，翩翩如兰苕翠，双袖飞出直抵鼓面，鼓声应声而起。
　　随后沈博将瓷碟递到匈牙王子面前，扬声道“王子可要一试”
　　文官看热闹，武官看门道。这殿上会武的都看的出来，这沈家舅甥可是在给匈牙王子下套，番鼓在台上，与匈牙王子距离三四十丈，玉石轻巧却要掷鼓有声。
　　这匈牙王子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哪里会看不出，只是刚刚还自夸勇士之国如今总不能连这掷石都不行吧，当真是骑虎难下。
　　他接过瓷碟，随手抓了一把玉石往台上掷去，四五玉石飞向鼓面，鼓声接连响起，却不如先前的浑厚有力。佳人轻盈红腰舞动，飞袂如拂云雨，速度不落分毫，鼓声却更显雷动。
　　“好”皇帝当首夸赞起来，他对这样的局势，对匈牙王子的尴尬处境表示大加赞许。
　　当皇帝的都鼓掌了，殿中自是掌声不绝，当然就凭沈婷蔓刚才的半曲【七德舞】和中间这别出心裁的舞法，也确实值得赞誉，就连皇后也不免对沈婷蔓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匈牙王子脸色的干涩几乎隐藏不住，竟然一怒之下连着瓷碟一并掷向台中。玉石如雨下，好几颗都擦着红衣落下，赵王和沈家众兄弟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殿上的众人也都被吓了一跳。
　　只是台上的女子却并未失色，舞动长袖如游龙回旋。低回时如莲破浪，凌乱时却雪荣风，堕珥时流盼，修裾却欲朔空，鼓声如雷如斥如烈火行军而来，一舞终了，身姿柔落，余音绕梁，翩翩长袖层层飘动赢得掌声阵阵。
　　过了良久，匈牙王子才似缓过神来，哈哈大笑道“此舞有趣，此女有趣，天朝皇帝陛下，这女子可否赐予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