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槐棠

18、第 18 章

　　黄石村
　　季杨和林庭山相处的这些日子还不错，刚开始季杨还有些别扭，可是林庭山倒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好像把以前的不愉快全都忘了，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情侣。偶尔两个人都有空，他们还能一起出去玩儿、攀岩、跳伞、爬山、吃东西过的倒也合拍。季杨要出差的那几日，也拽上了季杨，季杨不得不请假。
　　沈时和顾骁寒那边刚刚有一点气色，但是沈时也不能就此放弃了工作，他总以为他和顾骁寒的时间还长。那天公司的司机送他去机场，没想到竟然见到了季杨跟林庭山站在一起。
　　他快步走到季杨面前说：“你怎么在这儿”
　　季杨看着他无奈道：“说来话长……
　　林庭山坦荡的看着沈时说：“我和他暂时在一起了”
　　沈时：“暂时？”
　　林庭山不耐道：“你问那么清楚干嘛！还不动，叫你登机呢！”接着就被推搡着登了机。
　　林庭山和季杨做在一起，沈时却被甩开了，谁知道这便是天有不测风云吧！沈时在微信上繁忙的跟季杨交换这信息，最后只知道了他和林庭山在一起了，季杨说只是试试，3个月以后觉得不合适就分开。沈时问他错过了什么，季杨推说故事太长，找个好时机再告诉他。
　　其实对于林庭山沈时并没有什么看法即使这家伙经常找他的茬。以前他跟着顾骁寒跟林庭山吃过几次饭，沈时是个慢热的，而且他总觉得跟林庭山很有距离感大概是身份上的差距吧！而且林庭山的路子野，沈时总是感觉他有些危险，以前他就隐隐的感觉到林庭山对她抱有敌意，他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没想到苏瑜一回来就现形了。
　　季杨是他的好友，林庭山是顾骁寒的朋友，作为朋友来说他们两个真的是很很好的朋友了。
　　三个人先去了订好的酒店，看着季杨跟林庭山出入一间房，他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三人入住以后楚临城就来接他们去和酒店的建筑工程师吃饭，他们曾开过视频会议，但还沈时没见过，席间不时的讨论一些建筑上的事。饭后几个人跟着设计师去了在建的酒店主体工程，听着建筑师说一些技术难点和设计亮点，不过几个人都不大懂，但设计师神情认真偶尔有些兴奋，就随他介绍了。
　　林庭山倒是很兴奋眼睛不停的张望，工地上到处是铁架和绿色得防护网，工人门带着安全帽，穿着满是水泥、灰尘的衣服工作在高处工作，叮叮咣咣的声音随处可闻，沈时他们逛完出来的时候，林庭山还感叹了句人生不易。
　　次日，酒店动工少不了跟政府部门打交道，他们要跟政府部门打个照面以后下属办手续也比较好办。沈时他们去拜访几个负责兴工兴建的政府人员，沈时他们去茶行，挑了几款名贵的茶叶，带着去赴了约。
　　下午的时候，项目组的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在酒店周边看了看，许多的项目正在建，还有一些没有动工，沈时他们已经见过规划书了，现在实地考察一下。
　　第三日则是组织了同事们一起聚了一下。因为是公司内部的聚会，林庭山就没有出席带着季杨不知道去哪儿玩儿去了。本来他们说好了第三天下午就回去的。但青城确实是个好地方，面海靠山，所以楚临城、林庭山、季杨一致同意要在这儿玩上几天。
　　于是沈时就跟顾骁寒打电话报备了一下。
　　沈时：“顾骁寒，我今天下午回不去了，林庭山他们提议在这儿玩儿几天，这儿环境很好，我也想跟他们一起。”
　　顾骁寒：“玩儿多长时间？”
　　沈时：“3、5天吧大概”
　　顾骁寒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听着不高兴似的。
　　翌日一早，楚临城领着本地的一个向导来酒店接他们。那向导叫李向明土生土长地青城人，为人也很热情，他说青城有许多旅游的好去处，不过他知道未开发的，自然风光极好的好地方。大家都觉得原生态的最好，一致通过跟着李向明去那好地方。
　　车子一路开，公路贴着山体，远远近近的都是山，一些山坡上还有成片的百灵树，公路下，都是稻田，偶尔可以远远地看见一条明亮地水带，有时候会经过临近公路的村落，可以看到高高低低地房子。房子地顶子上敷着灰灰地瓦片，古旧又落寞。
　　车子穿过一条隧道有往前走了一段，忽然拐进了一个村子，村子得入口，是贴了大红瓷砖的水泥门柱。上面写着“黄石村欢迎您。”
　　这俨然就是一个普通的村落。进了村子一条沟渠从村子深处延伸到公路下边的桥洞。
　　这条公路架的高，把村子里的人和村子里的水田隔开了，公路下一个桥洞，村子里的人要从桥洞下过去才能进行劳作。沟渠是预防雨季洪水的。这地方多山，山上多是泉眼，夏天若是下雨，雨水不渗，会顺着地势留下来，村民们都住在山脚，地势低。所以这沟渠就同大路一样宽。也很深足有一人高。沟渠里有一些鸭子，扭着屁股走来走去。
　　车子停到了一户人家，有位慈祥的婆婆坐在自家院子门口的一根剥了皮的原木上，见了车停就站了起来往这边走，李向明下了车，老婆婆走到他身边操着一口方言：“明子，快快，叫他们回家歇着，在这儿吃饭。”调子好听，让人听着就亲切。
　　李向明顾不上老婆婆，招呼我们往家里走，他家前面有小三间门面房，门面房挨着大门，走进院子后边还有一排住的房子。门面房的下面有地下室和一个小小的院子那里养了几只鸡和几只鸭。门前有个抹了水泥的坡，很陡。
　　跟着李向明走到屋子里，屋子里很整洁，地板光亮，沙发的布巾很干净，整整齐齐的铺着。茶几上覆着透明的胶质物件。墙壁雪白，电视正在中央，一台看起来很廉价的台式电脑靠在墙边的角落。
　　电视的背景墙上，裱着一幅刺绣刺着“家和万事兴”几个大字。
　　一个高挑，穿着朴素得体的女人，从隔断门里走出来，端着水果盘走过来招呼他们吃水果。
　　接着女人就出去了，大概是忙饭去了。李向明说：“大家先在我家这儿落一下脚，吃了中饭就带你们去四处玩儿玩儿。”大家一致称好，看的出来，这是很普通有很和乐的一家人。
　　午饭很快就张罗好了，李向明跟着他们坐在客厅吃，老婆婆和李向明的妻子跟一双儿女在里间吃。沈时说：别麻烦就在一起吃吧！能够站得下。可李向明一直拉他说：“你不要管他们，别管他们，你快点吃，尝尝这饭咋样。”
　　一桌子饭有鱼、有肉、还有几个小炒，两个凉菜。
　　李向明：“你们快尝尝啊！这一桌子菜都是自家产的，米饭是今年的新米，你们多吃点鸡肉，散养的走地鸡，还是铁锅里做的，我妈最拿手了，快快动筷子。”
　　沈时见那鸡汤黄亮，飘着油星子，金黄的土豆块。不禁食指大动，土豆软糯，鸡肉紧实，味道鲜美，着实好吃。乡间的饭合着乡土的人一般，没有华丽的外表，但是足实、好吃。
　　吃完了饭，众人小歇了一会儿，李向明就引着众人顺着沟渠往山里走。最后走到了沟渠的尽头，一个山谷里，两侧都是山，进了入口他们开始走上坡，山谷的空间开始变大。
　　小路上有一绺淙淙的水浮在小路得中央，路的两边倒是很干爽，李向明说这是山里的泉水，果然他们再向前走就看见了一出水洼，十分清亮，上流泉眼的水流进来，涨满了，有顺着小路向下流。沈时蹲下掬了一捧水就着喝了起来，他弯着唇说有点甜，众人纷纷都蹲了下去。正要喝季杨就“诶”了一声。
　　他指着路边一堆黑色的颗粒状物体说：“李先生，那是羊粑粑吧！这水能喝吗！”林庭山和楚临城一惊，顺着季杨的视线看过去，捧着手里的水顿住了。
　　李向明忙摆手说：“没事没事，这水是流动的干净得很，在这山里，这水羊喝得，松鼠喝得，人也喝得……不过，各位可以在网上走走在喝，更干净。”沈时听了额头上冒出了三根黑线。其他的人把水都扔了，看好戏似的都看着他，季杨最先笑出声的，接着其他人也忍不住似的笑开了。沈时无奈的看着他们，推着李向明向前走。越往上走石头越多，水洼更加深，还长着绿绿的水草，李向明说这水草里有鱼。
　　山坡上有许多的核桃树，树干黝黑粗壮，但是不直，很早就分开几个支叉，树冠膨大。也是因此便于攀爬，沈时跟季杨废了些力气，攀到支叉上坐下，悠动双脚。觉得好不快活。顾骁寒拿着手机记录下这幅惬意的画面。
　　他们停一会就有网上爬，路已经不见了，都是奇形怪状的石块不过颜色很白，少有棱角，都很圆润。，还有许多得巨石，足有一人高，他们踩着石头，互相拉扯着向上爬。又走了一会儿，山谷间的空隙开始缩小，最后变窄，窄到两个人并肩站着的宽度。
　　一行人已经有些累了，坐在大石头上歇着，林庭山突然眼前一亮，紧张兮兮的说，哪儿有东西。众人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没找到重点，林庭山：“诶、看看看，动了动了。”众人跟着看过去，果然看到哪儿窸窸窣窣的在动。李向明：“那是野松鼠，毛色很深，不容易看出来。”说着那小松鼠又开始动了，沿着山壁往上爬，他们随着松鼠的移动，上窜下跳，想要把它给看清楚。
　　李向明说再往里走有一棵桑椹子树，不过还要走好远，考虑到安全问题就不去了，众人不禁失望。李向明带着他们爬了一侧的山坡，山坡上多是一些小的灌木，他们抓着这些树丛，一点点向上爬有些灌木上还零星挂着暗红色小小的果子，像是枣子但很小。李向明摘了几颗往嘴里送，沈时也试了试，和枣子的口感很像，更多了些酸味，酸甜的，很和沈时的胃口。
　　林向明说这叫“酸枣”早些日子树上还有很多，现在都落到地上了，沈时一边向上走，一边采摘这酸枣，摘了一口袋。他想着等回去了让顾骁寒也尝尝。一众人终于爬上了山顶，山很平缓，山顶上也是，一些人踏出来的小路也渐渐显了出来，他们跟着林向明，向前走慢慢的坐落在山脚下的一座座民居显在他们眼前，整个村庄都在他们脚下，民居聚集在山脚下，因着地势高高低低的不平。有些人家里已经飘起了炊烟。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安静祥和里。
　　李向明领着他们七拐八拐的，就下了山，进了一条小胡同，从胡同里出来就是大道还有那沟渠。几个人刚出来就看见了李向明的家，大家不由得惊呼神奇，怎么突然又回家了。晚上他们留宿在李向明家，季杨跟林庭山一间房，楚临城跟沈时一间。沈时本来觉得不太合适想跟季杨一间来着，可是林庭山不放人，他只能作罢。再说林向明家也没那么多的空房间，怎么好意思折腾人家。
　　他们进了客厅，像刚来的时候一样坐在沙发上聊天。哪位老婆婆端着，柿饼、柿子干、红薯干过来。“来来，你们尝尝，大山里的东西。”柿饼上覆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糖霜、红薯干颜色有些暗，沈时不爱吃甜，拿了块红薯干尝了尝，甜度适中，很有嚼劲，跟超市里的果然有差别，沈时冲着婆婆晃了晃手里的红薯条笑着说：“婆婆，好吃！”季杨、楚临城；林庭山、也纷纷点头说好吃，不停的往盘子了伸手拿。
　　婆婆也开心的笑，婆婆长的很慈祥，两鬓斑白，脸庞上有一片红血丝，胖胖的，腿脚可能不是很好，走路有些费劲。沈时觉得这位婆婆实在亲切，不由得就想亲近。
　　婆婆刚要往外走，沈时说：“婆婆，你去干嘛，在这儿坐会儿。”
　　婆婆用方言说：“我去喂喂鸡、鸭，你们在这儿玩儿。”
　　沈时：“我跟您一起去，小时候我跟爷爷一起喂过鸭子，我好久没见过了，让我跟着您行不行。”
　　婆婆犹豫了会看着他说：“行，你来吧！”
　　沈时乐呵呵的走到婆婆身边，婆婆只到他的肩膀，下台阶的时候，沈时扶着婆婆的手。婆婆却躲着他一个劲地说：“没事儿、没事儿不用扶不用扶。”沈时笑着说：“婆婆，小时候我跟着爷爷一起长大的，他跟你一样总是不要我扶他。我今天见到您就觉得特别亲切，特别好。”
　　婆婆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孩子，想家里了就回去看看，别总是工作往外跑。”
　　沈时点点说：“好。”沈时向来不愿意提他的爷爷早已经过世的事好像不提就能够忽略似的。
　　婆婆给鸡鸭不知道拌了些什么饲料，食盆一放，婆婆嘴里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那些鸡鸭就围了过来。沈时跟着婆婆一起站在边上看他们争先恐后的吃食儿。
　　沈时：“婆婆，你们这儿真好，人都很亲近，很真诚，环境也好。”
　　婆婆：“你们也好出去见大世面，我一辈子没出过这大山呢！”
　　沈时：“那让您再年轻一回，你回出去吗？”
　　婆婆笑着说：“哪儿还有再年轻一回啊，我年轻的时候就操心一家老小得吃饭，每天就知道绕着土地打转转。不过现在我也知足了孩子们孝顺，家庭有和睦。挺好的。”
　　沈时点点头说：“嗯”
　　婆婆：“结婚了吗？孩子。”
　　沈时：“没有，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婆婆笑着说：“哦，孩子好好对人家，好好过日子。”
　　沈时偏着头问婆婆：“婆婆 ，你说我一个劲儿地对他好，他能喜欢我吗？”
　　婆婆笑着说：“我跟我们家的老头子，结婚前就见了一面，当年日子苦啊，我们俩磕磕绊绊的走到了现在，刚开始哪儿会我家老头子哪里会心疼人，可我心疼他啊，时间久了他又不是木头，再说了我们俩把日子都过到一起了，看着是两个人，其实啊骨血早就长到一起了，分不开的。”
　　沈时点点头，黑漆漆的眼珠里闪着光，笑着说：“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楚临城叫他们去吃饭，他们就在微微夜影里，满室灯光的房子。
　　晚上楚临城坐在床边上摆弄着手机，他传给了沈时几张照片。有他和季杨坐在树上笑得，有跟婆婆聊天的背影，有沈时捧水喝的，还有跟楚临城的合照，沈时抓了一把口袋的酸枣又找了一张。凑了个九宫格发了朋友圈。
　　刚发了不久顾骁寒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骁寒微皱着眉看着他说：“你在哪儿呢，这不像酒店？”
　　沈时：“在酒店附近的一个村子。”正说着楚临城来了一句：“沈时我先去洗澡了！”
　　顾骁寒当然听见了：“谁在呢？”
　　沈时：“楚氏的楚总，我们住的是当地的村民家，没那么多空房间。”
　　顾骁寒音调有些高了：“你们睡一间房？”
　　沈时：“没那么多空房间……”
　　顾骁寒：“这旅游景区没有酒店？”
　　沈时：“这是附近的村子，还没开发呢，风景很好”
　　顾骁寒：“不行，你自己想办法！”
　　沈时想了想说：“我打地铺！”
　　顾骁寒看了他一会儿没说什么挂了电话。这段时间顾骁寒和沈时之间的感情刚刚有些回温，沈时还得好好经营着。
　　晚上沈时执意打地铺，楚临城打趣他：“怎么了，怕我对你动手动脚！”沈时跟顾骁寒的事，很多人都有所耳闻，楚临城知道也不奇怪，沈时：“没有，只是我有些特殊，不太方便！”
　　楚临城：“是啊，两个gay睡一张床，确实不合适。”沈时愣了一下急忙收起吃惊的表情急着铺了地铺就休息了。楚临城也是……这他倒真没看出来。
　　第二天一早，李向明本来想要带他们去河边玩玩儿。可是顾骁寒打来了电话，说是快到青城机场了要他过去接。沈时本来要自己先走，可楚临城跟季杨都说要跟他一起，李向明说：“大秋天的也没啥好看的了，你们夏天再来，我领着你们逮鱼。”众人就辞别了李向明一家，回到了他们之前住的酒店。沈时则驱车去了机场接顾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