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重生（西幻）》让我再睡五分钟

61、精神烙印

　　除了海穆，所有骑士都在奇怪戴纳今天怎么转了性。由于昨天向瑟雷夫确认过，海穆暂且能将担忧抛在脑后，况且此时占据他思绪的完全是另一件事。
　　“我回来了。”终于能够按时回家的海穆推开门，却没能听到熟悉的声音。客厅里只有薄饼，正用不知名生物的骨骼玩叠塔。
　　“他去哪了？”
　　薄饼抬头，大有“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的意思。
　　快乐烟消云散，“回家”这件事似乎丧失了意义。意识到自己情绪的转变，海穆苦恼扶住额头。真是可怕，明明只有一个白天没见，他怎么就……

　　说好等他回家来着。
　　瑟雷夫少见地走神了。他在相框的影子里，观察正在向光明女神祷告的戴纳，心里想的却是应该已经坐在餐桌前的某位骑士。
　　他全然和阴影融为一体，除非是极为敏锐的法师，才能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而之前被他怀疑是五级法师的戴纳并不在其中。
　　戴纳结束了祷告，然后走到女神像前，从底座取出那枚徽章，并不剧烈的精神力波动和极淡的光辉一起扩散开。
　　瑟雷夫收回思绪，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戴纳身上。
　　这种感觉……是治愈术吗？但作为高阶法术，施展治愈术时可不止这点动静。
　　有趣。即便与光明教会无关，戴纳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对象。瑟雷夫微笑，既然他是法师，也就不再拥有普通人的特权了。
　　受召唤来到现实的骷髅队长探出手，虽然被冥界生物的外形吓了一跳。戴纳还保持着相当的反应力，一闪身就要脱离骷髅的攻击范围。然而，“干扰”和“衰老”接连落到他身上。戴纳没在第一时间使用净化术，双重诅咒的作用下，戴纳的身体素质被大幅削弱。骷髅队长将他双手反剪，撂倒在地。
　　轻松地没有任何难度，瑟雷夫对自己的推测有了怀疑。还在依靠普通人的力量，没有任何使用法术的自觉——他真是法师？
　　戴纳惊慌失措地大喊，“这是什么鬼东西！救命啊！”
　　提前布下了隔音法阵，呼救一点也传不出去。只是实在是太吵了，瑟雷夫召唤出女妖。考虑到戴纳的奇怪情况，他让女妖控制了精神震慑的程度。
　　无声的尖啸后，戴纳的意识出现断层，情绪被动平静下来。
　　“我要从你这里了解一些事。”没有兴趣主动介绍身份，瑟雷夫直接给出两个选择，“让我检索记忆，还是成为随从？”
　　检索记忆，记忆还能被检查？随从又是什么？一个又一个陌生的词汇，戴纳的认知不断受到挑战。但相比会活动的骨架，若隐若现的幽灵，这个凭空出现的声音让他振作了一些。只要可以交流，就还有得商量！
　　“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这不重要。”瑟雷夫不是来这里解决疑惑的，“不选择的话，我替你决定。”
　　“等下！检索记忆……我会怎么样？”
　　骷髅队长举起的剑回答了这个问题。
　　戴纳试图说服对方，“这里可是诺兰德！杀了我的话，你也逃不掉！”
　　他应该到协会购买一本基础知识手册。法师内斗就是如此的弱肉强食，能够约束法师内斗行为的，向来只有法师自己，海穆就是最好的例子……
　　啧，又走神了。
　　“我、我成为随从！”戴纳感受落在自己咽喉处剑锋，沉重地喘粗气。再艰难的战役他都经历过，却没有一次能让他感受到如此无力的绝望和恐惧。甚至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策划指示了这一切的人是谁！是为了什么！
　　他得先活下来，然后才有机会脱身，戴纳迅速调整好心态。
　　瑟雷夫自阴影中走出，拿出一枚可以记录影像的水晶球放在一旁。为了应付日后可能出现的协会检查，需要事先保存证明。
　　“重复一遍，说你自愿成为随从。”
　　“这是在做什么？”戴纳竭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轻松，像是在和朋友闲聊。他试图拖延时间，也许已经有人听到自己刚刚的呼救，在赶来的路上了。
　　瑟雷夫再次怀疑地看向戴纳。算了，能使用魔法道具就是法师，“我的耐心有限。”
　　“好好好，我……呃，要加上你的名字吗？”戴纳想套出对方的身份。
　　骷髅队长举起剑，戴纳慌张道：“别！别！我说，我自愿成为随从。”
　　作为一种控制手段，被留下精神烙印的人将无条件服从命令。同时一旦摧毁了精神烙印，被烙印者会精神崩溃变成白痴或是疯子。不过极端的效果也有着极端的限制，如果反抗，即便是格罗瑞娅这样层次的法师，也无法在对方的精神海中留下精神烙印。
　　检查了影像的完整性，瑟雷夫道：“开放你的精神海，我只尝试一次。”
　　这是在说什么？戴纳不能理解瑟雷夫的话，但随着对方伸出手，他竟然不由自主产生了服从的念头。这是怎么回事？不只是嘴上说说，这个人真有办法控制你的想法？
　　难道是和刚刚他拿出的水晶球有关？戴纳开始后悔刚刚自己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惕，主动配合他的要求了。
　　服从的意愿越来越强烈，任由这样发展的话，自己不就成了傀儡？哪怕面对那些有着丑恶贪欲的贵族，自己都没低头过。戴纳出于本能地挣扎，“身为文特帝国的军人，向别人臣服是不能容忍的耻辱！”
　　“你可以重新选择。”反正结果对他没什么差别。无论是杀了戴纳检索记忆，还是留下精神烙印控制戴纳，瑟雷夫都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戴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放过我，你想知道什么？我发誓，我会说出我知道的一切。”
　　瑟雷夫一动不动，“我只信任我的法术。”
　　戴纳看向掉在地摊上的徽章，为什么，在他看见希望的时候……
　　抵抗减弱，精神烙印完成，戴纳呆滞地直视前方。
　　“说说这枚徽章的来历。”嫌恶地看看沾满污渍的沙发，瑟雷夫拖过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
　　戴纳还没能从绝望中走出，但在精神烙印的影响下，他机械性地回答了瑟雷夫的问题，“神官给的，是我担任教会神圣骑士团教官的酬劳。”
　　出手就是一件高阶魔法道具，教会是不是大方过头了。而且有精神烙印的存在，瑟雷夫可以准确感知到戴纳当前的精神力水平。用高阶道具给低阶法师当做报酬，怎么说都不太合理。
　　“你为什么能使用这件道具？”
　　“什么意思？道具，是指这个徽章吗？”似乎瑟雷夫说的不是当前的通用语，戴纳茫然反问。
　　“对。”瑟雷夫皱眉，“你的精神力等级和道具并不匹配，但却能激活附加的法术。”
　　“精神力等级？”
　　怎么回事？戴纳对法术的了解完全就是普通人的水平，可他精神力强度比普通人要高。这样矛盾的状态，瑟雷夫想到某种可能。
　　“你冥想过吗？”
　　“那是什么？”
　　有伯格因禁制触发的教训在前，瑟雷夫没在这方面追问下去。
　　“给你这枚徽章的时候，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这枚徽章是女神的恩赐。只要我将信仰之力注入这枚徽章，女神的神力会治愈我的旧伤。”
　　“信仰之力？”
　　“对，神官阁下们这样说。”提到光明女神，戴纳灰白的脸色恢复过来，“这是真的！我能感受到信仰之力的存在，而且我的伤也在好转，赞美女神。”
　　这所谓的信仰之力显然就是精神力，光明教会让戴纳提升等级，给他需要的魔法道具……戴纳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教会这样重视？
　　瑟雷夫将徽章交给戴纳，“你再用一遍。”
　　不强烈的精神力波动再次出现，但除此之外，在瑟雷夫将精神力散布开，监控戴纳使用道具的过程中，他发现这里多出另一个精神力波动。
　　瑟雷夫拿起光明女神塑像，一开始查看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
　　戴纳停下，“你做什么？”
　　“这个我拿走。”
　　无视戴纳双眼迸射出的怒火，这个意外碰上的事件比他想得要复杂，不过当前最重要的是几天后的梦境探索，瑟雷夫决定暂时将戴纳的事推后。
　　“你不得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透露我的存在。”
　　召唤物们返回冥界，瑟雷夫带着光明女神像离开。
　　戴纳眼中闪过些许恨色，他要到教会去。在女神的庇护下，神官们也肯定会帮助他。说做就做，戴纳随即动身前往教会。
　　在通明的灯火中遥望光明女神像，戴纳的心安定下来。
　　认出戴纳的神官和他打着招呼，“戴纳教官，有什么事吗？”
　　我被一个不明人物挟持了！戴纳想这样说，张开口却没能发出声音。似乎身体里多出了一个意识，在阻止他说出这一切。
　　“戴纳教官？”
　　惶恐地看向光明女神像，戴纳试图把自己的经历写下来，可笔尖接触纸张的瞬间，他主动遗忘了所有单词拼写的方式。
　　手中的笔摔落，戴纳的肩膀颓然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