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重生（西幻）》让我再睡五分钟

5、海穆

　　瑟雷夫的态度让卡洛心里开始嘀咕，难道这小子和安德烈没关系？他之前明明听说琼恩来交易区时提到了新鲜茄草……
　　茄草是最最普遍的材料，卡洛也不能确定安德烈要用茄草来做什么。但不管做什么，就要到决斗的日子，自然是让对方什么都做不出来最好。茄草不经过烘干很容易腐坏，他打听了一下，整个佣兵营地只有“灰狼”留有新鲜茄草。仗着之前他和灰狼有过合作的经历，他希望“灰狼”能够暂时不出售新鲜茄草，对方拒绝了，但也不会干涉交易完成后的事。
　　离开交易区的路并不止一条，见灰狼没有插手的意思，瑟雷夫打算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瑟雷夫无视卡洛的态度让不远处几名佣兵笑了出来。最近卡洛，仗着自己有些诡异的本事处处惹事，不少佣兵都看他不顺眼。现在见有人找他的麻烦，都乐意围上来起哄。
　　“你——！”笑声打散了卡洛说两句话找个台阶下的念头，他想也不想地调集精神力，一枚火球凭空而出，佣兵们一阵惊呼。
　　“出现了！出现了。”
　　“哇，就是那个！”
　　殊不知瑟雷夫也是十分诧异，没想到这个卡洛胆子这么大。哪怕是之前成为八级法师的他，在不敢在普通人的围观下的情况下肆意使用法术。
　　好在一级的火球术并不能锁定目标，瑟雷夫凭借对精神力的感知，躲过了这枚火球的落点，不过这在卡特看来是对方运气好。
　　“嘿嘿，怕了吧。”卡特得意道。
　　难道这个人的背后有什么巨大组织，瑟雷夫警惕道：“你不怕协会找你麻烦？”
　　“协会？什么协会？”
　　想到自己刚刚的警惕，瑟雷夫有些无语。看来是个没有指引的野生法师。不知从哪学到了法术，连法师的忌讳都不知道。按他这个节奏，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协会找上门来。
　　他怎么敢这样轻视我？我掌握的这种力量，他应该敬畏我不是吗？
　　瑟雷夫调集精神力，法术印记成型。卡洛耳边嗡嗡作响，听不见旁人的声音。他出奇地愤怒，自从展现了自己的不同，他在绝大多数场合都能受到别人的尊敬，而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简直是再三挑衅。我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卡洛没有多想，比平时更快地完成了法术。
　　“打起来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以卡洛抬起的右手为起点，一枚火球凭空出现，被 “噼啪”作响的细小火星环绕着飞向瑟雷夫。
　　“干扰”比瑟雷夫预想的效果还要好啊，在“干扰”的影响下，情绪波动极大的卡洛释放的是一个不完整的法术。低级法师的能力有这么差吗，这么容易中招？而且从它的元素形态来看，这枚火球大概率会在半路熄灭。
　　“躲不开了吗？”
　　“快躲开啊！”
　　闪耀着光辉的骑士剑一剑劈灭了火球。
　　“哇！帅！”
　　“不带二打一啊！”
　　“已经结束了？还打吗？”
　　手持长剑的金发骑士不太确信地看向自己手里的剑，并不是他劈开了火球，而是火球自己消失了。仔细看来，对面自顾自说着什么的人突然爆发的怒气也很怪异……
　　这个人也是法师？他看出来法术的不完整，所以才没有动作？穿着暗色斗篷，连脸都要挡住的身影陡然变得高大起来。
　　骑士不由得埋怨自己的冒失，颇为尴尬地道：“抱歉，我还以为……”
　　“你……？”
　　“我？”骑士下意识重复道。
　　湛蓝的眼睛在头顶蜡烛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瑟雷夫自觉失言，解除了卡洛身上的“干扰”。
　　“你很好。”意味深长的语气让骑士十分不解，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愣了会神，转头看向迎面赶上的同伴。
　　“海穆你怎么一下就冲出去了……”

　　趁着混乱，瑟雷夫回到了“黑铁”的院子，安德烈和琼恩看到瑟雷夫平安回来后松了口气。
　　瑟雷夫钻进法师工作室，工作室里配有简单的器皿。他要准备的只是简单的精神增幅药剂，也没什么值得保密的，便示意安德烈和琼恩过来。
　　不对他们保密吗？安德烈有些诧异。
　　“沸水消毒。”瑟雷夫简洁道，他把茄草放在桌上，海穆的出现给瑟雷夫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他第一次见到海穆是在首都诺德兰，海穆为了解除妹妹身上的诅咒，成为瑟雷夫的追随者。
　　自己的到来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发展？还是在那个世界中海穆的见习任务就在约克镇？现在可不能抓那个世界的海穆来问一问，自己得益于巫妖仪式来到这里，那个世界里的海穆则回归亡灵界。
　　但显然死亡对他而言才算是解脱，海穆不愿意和自己这个“邪恶”的亡灵法师为伍，他也从不掩饰这一点。没记错的话，海穆知道自己被光明教会列为叛徒，画像嵌入教堂地板的时候昏过去了，也是从那开始他不再抵抗冥界气息的侵蚀。
　　感谢那个世界的海穆吧，如果有需要，这次我会无偿替你的妹妹解除诅咒。
　　“把茄草洗一下。”瑟雷夫道：“确保手上没有伤口。”
　　安德烈戴上了手套，这种谨慎挽救了瑟雷夫对低级法师的印象。
　　茄草叶子翠绿，根部则是白色，看上去饱含水分。
　　“只要白色的部分，和透鱼鱼鳔一起，加热，盖盖子。”
　　白色的茄草根在加热时迅速渗出大量的汁液，透鱼鱼鳔也一并融化，混合形成略带粘稠感的胶状物。
　　“静心草扔进去，别吸气。”
　　等到静心草完全褪色，瑟雷夫要求关火。同时从口袋里摸出两个柠檬扔给安德烈和琼恩。这是他从查理家厨房拿的，鉴于最近以白嫩皮肤为荣的风尚，任何一名有追求的女士家里都不会缺少柠檬。
　　“榨汁。”
　　过滤锅里冷却下来的液体，分别倒入装有柠檬汁的不透明玻璃瓶，摇晃后形成半透明，有细小悬浮物的浑浊药剂。
　　“能够一段时间增强你的精神力，副作用是使用后整天的强烈头痛，可能有幻听幻视。”
　　效果明显，副作用也明显。离决斗还有两天，他可以今晚试一下。安德烈好奇道：“柠檬汁的作用是什么？”
　　“改善口感。”瑟雷夫随口道，见安德烈和琼恩恍然大悟的神情，有些无语，改口道：“中和毒性。”

　　瑟雷夫在月光下数钱，从安德烈那里赚的三十银币，夜间学校剩余的十五铜币，本来有的一银币二十三铜币，现在他的资产共计三十一银币三十八铜币。从他跟着普林斯学习开始，瑟雷夫还真没这么穷过。
　　只等后天安德烈决斗结束，到时候可以去看看，如果安德烈赢的话也顺手赚一点。抚养费一个月五银币，十八年连利息，将近二十金币，对半的价格转给查理也有十金币……计算自己的财产，瑟雷夫慢慢睡着了。
　　天蒙蒙亮时，瑟雷夫醒过来。他换上轻便的衣服出门，沿着街边慢跑。从查理家出发，向南依次会经过查理家的酒馆、光明教会和佣兵营地。瑟雷夫一般在抵达光明教会时折返，教会的人员正在清扫地面，再过十几分钟，陆续会有信徒前来祈祷。光明教会赞美的“光明”、“秩序”，使他们与普通人的联系十分紧密。
　　绕到光明教会的另一边，透过爬满藤蔓的栏杆缝隙能看到见习骑士正在早训，海穆应该也在里面，瑟雷夫想道。一路跑回查理家的酒馆，酒馆平时也供应正餐，瑟雷夫的早餐就在酒馆解决，今天的早餐是面包，煎熏肉，番茄浓汤，还有一小块干酪。
　　“早上好。”瑟雷夫快吃完时，第一位顾客推开门，明显的肌肉，光明教会的见习骑士达克，算是这里的老顾客。
　　“今天有什么吃的？”话虽这样说，对于这些光明教会的年轻人而言，不高的薪水让他们选择的余地不多。达克的目光黏在瑟雷夫盘子里油滋滋的熏肉上，吞了吞口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价值十铜币的纸币，又数出五枚铜币。
　　“套餐加两片熏肉。”
　　“年轻人就要多吃些。”玛丽道。瑟雷夫深有同感，这点从他不再瘦到凹陷的脸颊就能看出来。
　　海穆出身贵族，想来也不会到这种地方吃早饭。满足地喝完最后一口汤，瑟雷夫长出了口气，起身把餐区端到后厨洗。
　　达克找了张空桌子坐下，门上的铃铛响了一声。
　　“你来了。”达克热情地打招呼，来人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金发蓬松而柔顺。白色衬衫外套着宽松的马甲，黑色长裤，裤脚收进半高的长靴中。
　　后厨里玛丽听到声音，指挥瑟雷夫道：“出去看看。”
　　瑟雷夫在围裙上擦干手，掀开前面和后厨的门帘。
　　“早上好。”海穆站在柜台前，冲对面头发剪得很短的黑发少年微笑。
　　幸好昨天没把脸露出来，这是瑟雷夫第一个念头。但接着他迅速反应过来，即便海穆知道他是昨天的人也没问题。现在他还不是被光明教会的通缉的“亡灵法师”。准确地说，在“信仰之战”爆发前，他可以光明正大地使用魔法。
　　“早上好。”瑟雷夫道：“需要点什么。”
　　“请给我一份和他一样的面包，汤和熏肉。”海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瑟雷夫，他对人的声音很敏感，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十五铜币。”
　　海穆拿出两张纸币放在桌上，瑟雷夫正要给他找零，却见海穆已经坐到了达克的对面。
　　小费？瑟雷夫看着手里的五个铜币，面无表情地把钱装到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