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法则》徒然焦虑

9、客为何来

　　其实朱小宝和栗芝都还算是半大孩子，两个人是个顶个的不太靠谱，因此他们鼓动了一晚上，想出来的审讯办法无非就是用鸡毛掸子挠痒痒，用美食诱惑，小宝还念了一段大悲咒，妄图用意念来感化妖精。奈何小宝道行不够，俩人办法用尽都没有从狡猾的黄鼠狼嘴里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也是，黄毛孩子怎么能斗得过成型的千年老妖精呢？黄鼠狼精心里一点也不慌，等他缓一缓，化成人形，把这店都给端了。

　　早上的时候，柚子兴冲冲把店门打开，想欣赏小宝的完美睡颜，不想却把自己吓了一跳，栗芝和朱小宝，两个人歪在沙发上，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衣服也是皱皱的。栗芝倒还算正常，这个年龄段的常规操作，黑头发，黑眼珠再加点黑眼圈好像更配的样子。
　　只是平时阳光帅气的小宝此时也是一脸萎靡，柚子感觉自己还是有点心痛小宝这张脸的，这傻孩子，怎么不知道爱惜呢，这可是吃饭的资本啊。
　　“柚子姐，你看会店，我去买点菜，晚上吃火锅。”栗芝觉得火锅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了，如果用火锅诱惑都不行，那她觉得只能报警了。
　　“去吧，小宝啊，你这么憔悴，姐姐都心疼了，地不用擦了，快睡会吧，睡会。”柚子连眼神都没有给栗芝一个，她的关注点根本不在栗芝身上。
　　栗芝叹了口气，出门了。
　　栗芝买了很多菜，结账的时候又有点发愁，自己过着看似富家千金的生活，其实兜里已经快比脸干净了，现在还要养朱小宝，不对，朱小宝为什么要她养，凭着那张脸么？栗芝有点绕不过来，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的样子，但是又觉得这个想法很有道理，朱小宝确实可以靠脸吃饭。
　　看看时间差不多，栗芝去学校接了栗橙回家，姐弟俩一个不会开车，一个不能开车，坐着公交荡悠回家，栗芝右手拉着栗橙，左手提着购物袋，难得心情很好，总觉得自己似乎过得还是正常的生活，没有奇怪的蜘蛛黄鼠狼。
　　路上栗橙闹着要去电玩城，栗芝拗不过，俩人一起去了，栗橙玩街霸游戏，栗芝去玩跳舞机，蹦蹦跳跳的还挺好玩的，跳着跳着栗芝感觉自己活动开了，整个人心情也变好了一样。就是费钱，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以前的小公主只关注自己喜欢什么，现在的老妈子简直满脑子都是钱。

　　晚上的时候，栗芝带着栗橙回来了，柚子似乎有点急事，请假先走了。
　　栗芝在茶台上支起了电磁炉，准备煮火锅吃，如果栗爸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气的活过来，栗芝有些伤心的想。
　　栗橙在一旁打下手，俩人洗菜，小宝跑到楼上休息去了，昨晚没睡好，白天柚子又指挥他干了很多活，都快成栗芝家的长工了。古玩街晚上没有游客，很安静，栗芝和栗橙坐在一起，场面难得有些温馨，不过这种温馨很快就被打断了。
　　叮铃铃，门口的铃铛响的清脆，有客人，栗芝诧异“对不起，我们打烊了。”按说古玩街这个时间是不会有客人的，栗芝没关门只是想着一会吃火锅放味方便点。
　　“小宋警官？”栗芝有些诧异的看着来人，这位是这片古玩区的片警，平时没什么交集的宋警官，上次店里警报响了就是小宋警官出的警。
　　小宋警官人平时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和善，再加上长得帅，所以算是东城的明星警官，电视节目采访什么的都会找他，栗芝记得网上还有他和主播小夏的绯闻，她还点开看过。
　　“你好你好，是老板娘嘛？”小宋警官手里拿着个登记簿，笑的很温柔。
　　栗芝瞬间感觉春天来了。
　　“我是。”栗芝回答，心里想着如果柚子晚点走估计会疯掉，小宋警官在东城好歹也算是半个明星式人物了。
　　“是这样的，近期我们破获了一起偷猎案件，你也知道，在咱们东城偷猎，食用，豢养保护动物都是违法的，严重的都要坐牢，但是考虑到实际情况，有些旧的习俗也不是那么好改，所以我这次出来登记，也算是普法，如果老板娘有买什么除猪牛羊之类的动物可以登记一下，我们回收了之后也就不追究了。”小宋警官说的头头是道。脚步却不停，在店里慢慢的溜达起来。
　　栗芝听到猪牛羊，脑袋里都是刚买的牛肉卷，羊肉卷，超市倒是有卖兔丁，不过她可没买，于是淡定的摇了摇头，“没买过。”
　　小宋警官低头在本上开始写了起来，这时候屏风后面传来DuangDuang的撞击声，越来越响。
　　栗芝和小宋警官都听到了，小宋警官停下笔微微抬头，看着屏风后面，有看着栗芝，眼睛微微睁大了。“老板不去看看嘛。”笑着问栗芝。说着就往屏风后面走。
　　栗芝觉得可能是自己刚买的那条鱼，生命力真是顽强，这时候还能蹦跶。
　　“橙橙啊，把鱼拿二楼放冰箱里。”栗芝决定先把鱼冻晕再说。
　　“哦，好的。”屏风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宋警官绕到屏风后，看见小孩子拿着一个黑塑料袋，里面好像真的装了一条很有活力的鱼，在扭来扭去。
　　又看到茶台上摆的各种菜“大夏天烫火锅吃啊。”
　　“嗯，要不，您留下来吃点？”栗芝笑笑，已经词穷了。只觉得小宋警官这个检查速度，还要关心一下自己家吃什么，也怪不得这个点才来了。
　　小宋警官把店里里里外外看个遍，走到门口，依然微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老板。”
　　“真的没有，警官。”栗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怎么感觉这小宋警官稍微有点威胁她的意思呢？可是她真啥也没买嘛。
　　“那好的，打扰您了，如果有情况随时向我们汇报，这是我的名片。”小宋警官留了一个名片就走了，栗芝隐隐约约听到他有嘟囔一声“奇怪”。
　　栗芝没有在意，上楼叫了小宝下来，三个人坐着吃起了火锅。
　　栗橙特别开心，“姐姐，再给我夹个羊肉卷。”“再给我夹个牛肉卷。”栗橙人矮够不到，但是吃的可多，栗芝有点心疼，估计学校的伙食一般了点，栗橙已经快吃了一整袋肉卷了。
　　小宝都顾不上自己吃，光给栗橙下肉了，目光偶然瞥见栗芝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名片。

　　“宋晨予？这不是新闻上的警官，你准备报警啦？”小宝心里不太想回家，去少林也是自己要去，吃不了苦逃跑也是自己，现在就回家总觉得好丢脸，但又觉得这事有点大，他和栗芝俩人是兜不住，昨晚小命都差点送出去了。此时见着桌子上的名片松了口气，栗芝要报警，就让她去做这个恶人，他就顺水推舟，装作逼不得已，以后也有借口。
　　然而，栗芝没有如他所愿，“哦，说是来调查野生动物偷猎案的。”
　　“哦，咱们吃的都是正经牛羊，哪来的什么野生动物。”小宝也没觉得这么说有什么奇怪。
　　又开了一包肉，夹给栗橙“多吃点，长身体。”
　　“谢谢哥哥。”栗橙笑的很甜，眼神滴溜溜的在栗芝和小宝之间转来转去。
　　等到酒足饭饱，小宝抱着被子在楼下睡觉，栗芝带着栗橙上楼，正铺床，栗橙站在栗芝身后“姐，那警察还会回来的。”
　　“警察？你说小宋警官嘛，他回来干啥？”栗芝把床单一角递给栗橙，让他一起来铺。
　　“你不是在水缸里藏着黄鼠狼。”栗橙小心的掖着床单
　　“黄鼠狼？藏在水缸里？”栗芝没想到小宝是这么个人才，那缸还是个古董，被栗爸拿来装山泉水用，这么一搞，以后那缸怕是再也不能装水了。
　　“对啊，你不是怕发现让我放在冰箱里。”栗橙细心的抹平褶皱。
　　“冰箱里？”栗芝反应慢了半拍，暗道不好，黄鼠狼冻死了，还审问谁啊。
　　冲过去打开冰箱，栗橙这孩子给放到了冷冻层，抽屉一拉开，栗芝戳了戳黑袋子，没有任何反应，栗芝心说不好，这黄鼠狼可不就是个野生动物，还好栗橙鬼精鬼精的，只是不知道小宋警官是怎么这么凑巧就来调查偷猎案，这要是发现了，自己不得牢里蹲几年的。
　　栗芝发呆的时候，栗橙已经淡定的拿起袋子，扔到水池子里，放凉水冲，并且一脸认真地告诉栗芝“这样化的快一点。”
　　栗芝感觉栗橙更像是个家长。
　　等了一会，黑袋子动了动，从里面伸出了一个黄黄的小脑袋，看到栗芝和栗橙，栗芝手里已经准备好擀面杖了，一旦有异动就要棍棒伺候，比起栗芝的紧张，栗橙一点也不害怕，还用手戳了戳。
　　“别，什么事好说祖宗。”黄鼠狼口吐人言，仿佛真的服软了，毕竟眼前的姐弟实在是把他折腾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