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法则》徒然焦虑

3、装神弄鬼

　　礼拜天直到下午快三点多，栗芝才带着栗橙和红姨赶到大仙儿家楼下，周末市区有点堵车，司机绕了小路，把栗橙弄得有些晕车，耽搁了一点时间，现在整个人还是显的情绪没有很高。
　　红姨带头，七拐八绕到了大仙家，就是普通的小区里的居民楼，看起来真是没什么特别的，栗芝想，她满以为，大仙会住在山里的道观或者寺庙里之类的。
　　敲开了门，迎出来的是个瘦高的少年，黑黑的刘海遮住了一半的眼睛，看不太清样子，应该也还是个学生，红姨看着少年一下子就热情起来了，“”小莫啊，你奶奶呢，我来找她给我们算算啊！”
　　叫小莫的少年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接着沉默的把她们引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又转身进了卧室。
　　栗芝打量着客厅，心情复杂，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大仙的屋子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摆设就是寻常人家的样子，没开灯，窗帘也拉着，倒是有几分阴森的味道。唯一和仙这个词挂钩的，只不过是角落里供着个神像，应该是佛祖之类的吧，栗芝分不太清这些。
　　过了一会，卧室的门打开了，叫小莫的少年，扶了个略矮的老太太出来了。
　　栗芝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是在菜场上随处可见的老太太，没什么特别的。
　　大仙走到太师椅上坐下了，抬了抬眼皮，栗芝这才发现，她和普通的老太太还是不太一样的，额头大大的鼓起来，，显得整个人很精神，气色也好，红光满面的，只是嘴巴，眼睛，鼻子都很小，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某些动物，大概是猫之类的，栗芝没来得及细想，大师就开口了，问来看什么事，红姨和栗芝大概把栗芒失踪的事说了一遍，大仙又详细的问了些细节，没头没脑的，红姨帮忙答着。栗芝想到了黑衣人，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张口，就也说了出来，不过全当自己是做梦的说给大师听。
　　大师听了沉默了一会，将栗芒的八字要了去，写在纸上烧了，又把燃尽的灰倒水里喝了，这一番操作，大仙和小莫配合的很是默契，一个倒水一个写符，一个烧纸一个喝水。红姨一脸虔诚的看着，栗橙在一边睡着了，只有栗芝，生出了一种荒唐的感觉，她不赶紧找栗芒，这是在胡闹什么呢？
　　栗芝看着眼前仿佛耍杂技一般的一老一小，大仙这会正喝了符水，开始闭着眼睛念念有词，栗芝是一个字也没听懂，只得强忍着，想看看这大仙到底能说出个什么好歹来。
　　念了有一会，栗芝听得头都疼了，只好像回到了高三那会听英语听力的状态，越听越想睡，突然大仙嘴里的念念有词停了，栗芝一精神，只见大仙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黑眼珠，只剩下浑浊发黑的眼珠。
　　紧接着，大仙一双眼睛就瞪像了栗芝，这一手可是把栗芝惊呆了，一旁的红姨反应过来了，赶紧着问了大仙：“您快看看我们栗芒在哪呀。”
　　“西边。”大仙嘴里发出的声音很粗嘎难听，并不是之前问栗芝话的老太太的声音，但是还可以听得清依旧。
　　“那她是去干什么呀？”红姨接着发问。
　　“干什么？哼！自然是没干好事。”
　　“大仙，有、有没有人在她旁边啊。”
　　栗芝心里想着黑袍人，紧接着发问。
　　“没有！她是自己走的！你们也别找了，找也没有用。”大仙说完了这话，就好像很疲惫一样，眼睛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在一睁眼，还是那副老太太的样子了，丝毫看不出附体的迹象。
　　栗芝还兀自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红姨用胳臂肘顶了顶栗芝，栗芝才反应过来，这是该给大仙钱了，拿出之前包好的一千块，栗芝想了想，又压了500，不管信不信，为了栗芒，栗芝也愿意花这钱。
　　大师掂了掂红包，点点头，叫做小莫的少年就来带着她们出去。栗芝拎着栗橙，一行人起身马上要出了门，后面又悠悠传来大仙的声音，“小姑娘，劝你还是趁早换个住处吧。”
　　栗芝顿了一顿，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回去的路上，栗芝想着今天的一切，西边，是西城么？不干好事？大仙到底是在信口糊弄她这个小丫头，还是说真的？可是栗芒能不干什么好事呢。
　　栗芝心里疑窦丛生，本来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叫大仙一通变戏法一样的操作，弄得也有些咬不准，加上红姨在一边添油加醋，弄得栗芝的脑子更是云里雾里，要直接当机了。
　　只是关于栗芒的事还没有头绪，家确实要搬了，现在她和栗橙两个人，守着这么个大别墅，心里也不好受。
　　回了家，栗芝和红姨就开始打包行李，叫了搬家公司，栗芝准备先去店里住，店里二楼是仓库，之前好歹也装修过，住下栗芝和栗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第二天一早，栗芝把栗橙送上了校车，叮嘱他下个礼拜不要回错了家。又和红姨打包了行李，红姨回她大儿子家，自己则是大包小裹的去了古玩店，车刚停下，柚子就迎出来，一脸不耐烦的跟司机说这不让停，看到了栗芝下车，又马上笑开了，“芝芝，你怎么来了？”
　　栗芝没说大仙的事，只是跟柚子说了山间的别墅太空太远，自己跟栗橙暂时搬过来的事。

　　下午，栗芝和柚子在店里清点了一些古玩，栗芝只觉得无语，也不知道之前三个大活人怎么管的店，东西放的乱七八糟，对着库存表找都费劲。到了下班的时间，栗芝就让柚子先走了，今天她来关店就好了。
　　柚子走后，大约是八点一刻，栗芝把店里的报警器关掉，在大堂里转悠着，找一件古玩，是一把紫砂壶，说是名家所做，栗芝和柚子找了半天也不知道放哪个展柜里了。
　　栗芝拿了把梯子，挨个展柜盘点古玩，店里的东西摆的乱八七糟的，一年能卖出去一件就不错了，真不知道以前栗父栗母是怎么养活她们一家子的。
　　栗芝拿着个瓷瓶正在摆弄，忽然门口的铃铛响了，栗芝有点诧异，快速把瓷瓶放回去，“对不起，我们关店了。”转过头，发现眼前的人有点眼熟，是那个叫小莫的少年，那个大仙的孙子还是啥的。
　　看着眼前高瘦的身影，栗芝有些意外，笑了笑，“小莫？是，来买古董嘛？”
　　“嗯，来帮婆婆看看。”叫小莫的少年声音有些低沉，栗芝听着有些费劲。
　　栗芝带小莫看了一圈，闲谈中得知是大仙想买个茶壶，就把小莫派了出来。也是怪了，栗芝想，这大仙不愧是大仙，连喝个茶，都要用古董喝哩。
　　栗芝找了六七把茶壶，各有各的特色，少年都不太满意，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最后拿出来的一把茶壶，默默不语。
　　栗芝拿着库存表，有些摸不着头脑，店里的茶壶不多，就这么几把，怎么就差一把找不到呢？到底给放哪去了。
　　实在找不到，只好笑着说：“这些是我们店里所有的茶壶啦，看着还满意嘛？”
　　小莫没说话，只是挨个茶壶拿起来看看。栗芝见这光景，知道他可能还是不太满意。
　　正回身找梯子，准备再翻一遍的栗芝，刚把梯子拿过来，就发现大厅里已经没了人影，走了也不说一声，奇怪的人。
　　栗芝关了店，躺回床上，只觉得一头雾水，于是给柚子发了短信。问她知不知道一把紫砂茶壶，好像是什么临江君所做。
　　短信发了没一会，栗芝就接到了电话，是柚子，很着急的问：“芝芝，店里的报警器你开了吗？”。栗芝有些奇怪“开了，我上楼前给打开了”
　　电话那头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那就好，芝妹啊，咱们这古董一条街已经有好几家失窃了，也没丢什么东西，就是砸碎了好些，这贼估计是报复社会，咱隔壁那大叔他家，那一把紫砂壶老值钱了都给打碎了，哎呀，你刚才跟我说的啥来着，有人来问紫砂壶，是不是去踩点了，芝芝你要不打车来我家，你自己一个人可得小心啊，不过报警器开着应该也没事，这贼啊，专挑贵的打，等我明天给你讲。”
　　电话挂了，栗芝坐在床上想着那大仙的大孙子应该不是贼吧，这修行之人，不都讲行善积德，偷东西可不积德。而且他看着也就是个半大孩子，这楼下开着报警器呢，还能有啥事。
　　睡不着，栗芝还是下了楼，她很怕再做那个可怕的梦，关了红外线，她决定想找找那把茶壶，总觉得还是个蛮重要的东西来的。
　　栗芝打着灯站在梯子上，在展柜最上面翻着，今天和柚子就差这层没翻，估计藏在哪个角落呢。
　　栗芝在上面聚精会神的找着，突然报警器响了，声音大的差点没把栗芝惊得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