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的恋爱运》川悬

5、分班

　　“这是哪位神仙分的班？我居然和魏琛、沈郁一个班！别拦着我，我要去烧香”，站在七中通告栏前面的女生激动地抓着身边朋友的手使劲儿地摇。然而对方对她话里的重点置若罔闻，只是瞪大了眼睛看向分班表，随即惊叹道：“真的哎，颜神跟学神一个班，这还有没有天理？这个21班看来是镶了金边儿了”。
　　通告栏前面的人乌泱乌泱地站满了来报道的学生，大家都是同龄人，也不管是不是一个班的，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上了。
　　“什么颜神跟学神啊，分明是财神爷跟文曲星”
　　“你们说的这两位是谁啊？”
　　“你没听说过？那你一定是外市考来的吧，他俩啊一个是合晟集团的少爷，一个是中考睡觉还考了全市第2的神”
　　“哎，也不知道21班的妹子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还是发现了万有引力”
　　“也不止21班，你看看16，陈路、王菀、张扬，这是什么配置，男女通杀的好吧。幸亏我不在这两个班，不然我恐怕只顾着看帅哥美女了”
　　“可说呢，这简直就是分班投胎学”
　　“快介绍介绍这三位，我是周围县区考上来的，都没听说过”
　　“这三位是咱们市里最好的两所初中的风云人物，主要靠脸，就花花草草那种级别。尤其是王菀，那真是人间绝色。我跟她之前同校，每周晨会的时候，我们年级那些男生的眼睛就跟糊在她身上了一样，想想也是挺麻烦的”
　　高一新生们的到来，瞬间点燃了高中校园的沉闷，低头路过他们的高二高三生们，看着眼前这些兴奋的、期待的、新鲜的面孔，不由地心生感慨。他们曾经何尝不是一名高一新生，也为了考入全市甚至全省闻名的七中而骄傲兴奋，对未来充满期待，只是那种新鲜感很快就被学业压垮了。
　　毕竟七中的名声不是白来的，都是一届一届的学生靠着成绩拼出来的。能考进这所学校的人，要么在之前的初中名列前茅，要么就是家里关系过硬。当然能靠关系进来的，仍旧是少数中的少数。这个由全市甚至外市的学霸组成的高中，足以打垮大部分曾经在各自初中名列前茅的佼佼者们。如果曾经是学霸，在这里那就是个普通人，甚至还有可能尝到想都没想过的，吊车尾的滋味儿。
　　学长学姐们打心底里希望这群活蹦乱跳的新校友能维持住这种活力，打心底里为他们祈祷，祈祷他们在面对成绩单的时候，拥有一颗强大无比的心脏。不然接下来的三年，就跟地狱没有任何区别了。他们的欢声笑语为这校园增添了很久都未曾有过的人气，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也跟着放松了一下长期紧绷的神经。大概不超三个月，七中又会恢复成之前那肃穆沉闷的重点高中应有的样子。
　　沈郁挤进人群的时候，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然后就像热锅里的油一般沸腾了起来。起初是人群里的几个人悄悄咬耳朵，后来就变成了对沈郁本人熟视无睹，你一言我一语地热烈讨论。听得这位正主恨不得钻进地洞里，不由地加快了找名字的速度。实际上沈郁根本用不着费心去找自己的名字，只要在人群里多站一会儿，就可以听到周围这群人正在讨论的，21班和16班的同学们这么好命的根本原因，也就知道自己和张扬分到哪两个班了。
　　“靠，那个小哥哥好帅！之前好像没听说过啊，哪个学校有这号人物，是不是郊区或者外市初中的校草啊？”
　　“你瞎啦，那就是学神本人好吗？”
　　“不可能，我以前跟沈郁同校，记得是个可爱的小胖子”
　　“我知道了，那你肯定初三的时候没关注过他，那时候他就慢慢瘦了，只是没现在这么瘦”
　　眼看着周围很多女孩子的眼睛都放了光：“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学神不仅学习好，长得还这么帅，也太没天理了吧”。
　　沈郁只恨自己长的不是一双24K氪金狗眼，找名字的速度就可以再快一点。他真不知道该怪周围这些新校友们太过肆无忌惮，还是该恨自己听力太好，只能假装耳聋，一脸木然盯着墙上的分班表。确定好班级之后，他迅速消失在了人群中。
　　“扬子，你16，我21”，沈郁挤出人群，用胳膊拐了下正靠在一棵树上悠闲地玩游戏的张扬，对公告栏前面的“盛况”熟视无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送孩子的呢。
　　张扬“嗯”了一声，就继续沉醉在他的游戏里。沈郁无奈，只好拉着他的衣服，避开来来往往地人群，往教学楼高一年级的教室走去。沈郁站在16班门口，松开了张扬的衣服：“你到了，行了别玩了”，说着直接伸手摁了张扬手机上的锁屏键：“小心刚进班级就变成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别忘了还有个玉树临风的我等待投喂。最近张女士和沈先生又去外地了，我得继续孤儿生涯”。
　　张扬嘴角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以你现在这颜值，抢着投喂你的妹子很快就能排到学校大门外了，恐怕用不上我喽”。
　　沈郁扬眉：“怎么滴，你这是准备始乱终弃了？”。
　　“我要申请寄宿了，爱妃，你就当我对不住你了”，张扬也没个正形，心想以前那么多年怎么就没注意到，沈郁这双过分好看的眼睛，也不知道官方管这种眼型叫什么。
　　沈郁感慨：“完了，我这是一下失去了司机和厨子两个人生中至关重要的角色”。
　　张扬不跟他胡扯，直接提出了解决方案：“你家也没人管你，要不跟我一起申请寄宿算了”。
　　“得了吧”，沈郁立马拒绝：“高中寄宿的都是各市、区、县考来的尖子生，我混在里头图什么啊？哎，你图什么啊，找虐？扬子你不会被我刺激的想考清北吧”。
　　“呸呸呸晦气，我这只是想方便半夜去网吧，通宵组队下副本”
　　“呵呵，那你可真够拼的”
　　“逗你好吗，我家比你家离学校还远一半呢，晚自习下课都他妈十点半了，到家得凌晨。然后五点半就得起床，才能赶得及早读不迟到，这不是扯呢吗？要是这样我还坚持走读，怕是坚持不到毕业就夭折了”
　　沈郁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提出了更诱人的解决方案：“要不咱俩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就那种出租的学区房”。
　　张扬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呢，别看住校我爸妈乐意，毕竟学校有宿管啊。这要是租房子，他们肯定不同意，毕竟没人管得了我了，得天天担心我玩游戏担心到睡不着觉”。
　　“那好吧，回头我去你们寝室探监”，沈郁跟张扬挥了挥手：“行了，你快进去吧，我去找教室了”。
　　沈郁前脚走进21班大门，后脚教室里的女生们就扎了堆，她们之间的友谊迅速得到了升华，围绕着刚进来帅哥聊开了。
　　沈郁随便找了个教室偏后靠窗的位置坐下了，憋了初中三年，这个想坐在教室后几排的心愿，可终于得以实现了。虽然内心激动地想尖叫，但脸上还是维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毕竟他也算个风云人物了，面子还是要的。然而激动的情绪还没消化掉，就被走进教室的人打断了，沈郁的视线落在了穿着私服的魏琛身上。
　　高中开学第一天，校服还没来得及订做，大家都是穿着自己平日里的衣服来的。沈郁跟魏琛私下没什么深交，甚至称不上朋友，之前唯一一次在非学校场合见面，还是在魏一鸣主办的宴会上。那时候魏琛身上是一套略显成熟的正装，像眼前这样，穿着符合年龄的休闲装的样子，沈郁是第一次见。在他印象中，自己见过的帅哥并不多，因为在这个刚过完的暑假之前，他从没过多关注过男生的外形。不得不承认，魏琛整个人还是比较养眼的，沈郁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那是魏琛本人吧”，对市里甚至国内的男女老少来说，魏一鸣可以算得上家喻户晓的商人了，毕竟指不定谁家住的房子，或者国内哪个知名商场就是合晟集团的。他的儿子魏琛虽然并没有被频繁曝光在镜头下，不至于全国人民家喻户晓，但在L市范围内，尤其是他们同龄人中，这位少爷跟魏一鸣的知名度基本上齐平。同学们虽然不能把全市第2的名字和脸对上，但是魏琛的脸，他们可是一眼就认得出。
　　魏琛刚走进教室，就看到了坐在远处窗边的沈郁。哟，居然有熟人，这么想着就径直往沈郁的方向走了过去。魏琛那不紧不慢的脚步，让沈郁想起了初中时某一次考试，那时候魏琛也是这样朝自己走过来，瞬间让他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魏琛走近了，见沈郁在愣神，他敲了敲桌子就算招魂了：“学神，好巧啊”。
　　沈郁冲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毫不谦虚学神的名讳：“好巧”。打完招呼也不知道跟魏琛聊什么，为了避免尴尬，就扭头往窗外看去，看着看着就继续神游天外了。
　　魏琛当然不是专程过来跟他打招呼而已，随后就在沈郁后面的座位坐下了，身体前倾好奇地问：“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沈郁没转头，用魏琛刚好能听清的音量回答：“在这儿正好能看见室外篮球场，有人跟那打球呢，打得还挺好的”。
　　“哦我想起来了，以前就经常见你跟你们班的一个男生一起打球，就那个子高高的，有点拽的男生”
　　沈郁心想，有点拽的男生，谁能有您拽啊：“哦，你说张扬？”。
　　“这名字也真是够拽的，有空可以一起打球”
　　沈郁随口答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魏琛想到前面这人可是个学神，怎么选了这么个犄角旮旯的位置，学神不都喜欢坐在黄金前三排吗？“你怎么坐这儿了，初中的时候不是前三排吗？”。
　　沈郁无奈地笑：“我那时候是身高受限，前三排可真受够了”。
　　魏琛见他一脸愤懑地说受够了，突然笑了起来。
　　沈郁气乎乎地问：“有什么好笑的？”
　　“想起你以前的样子，这算是小胖子的逆袭？各方面的”
　　“闭嘴啊，不许提，不然揍你”
　　魏琛笑得更厉害了，沈郁心烦地看向窗外，决心不再理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角色。
　　“同学们，安静了。初次见面，我是各位的班主任，我姓杨，叫成成”老师说完，抬手把名字一笔一划写在了黑板上，台下发出一阵爆笑。
　　“笑什么笑，叫我杨老师，名字可以选择性忽略。以后你们的语文课也是我带，希望各位可以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高中生活。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咱们之间相互认识一下，以及选出咱们班的班长和各科学委”，杨成成刻意强调了“刻骨铭心”四个字，然后用粉笔在黑板上敲了敲。
　　“另外咱们文科班在会考前也还是要考理科的，别从现在就开始不走心瞎糊弄，不然各位连会考都通不过。会考不通过，是没办法参加高考的，听清楚了吗？
　　接下来我说的话，希望在坐的每一位21班的同学，都可以认真地听进去。大家都知道，咱们这所高中，是市里最好的学校，在省内都名列前茅。咱们市区呢，有4所公立初中，3所私立初中，郊区有6所初中，另外还有10几个县城，每个县城也都有一所拔尖的初中。现在跟你们同样坐在教室里的这1800余位新生，是从全市甚至外市的几十所初中筛选出来的。不说别的，就像市三中那样人尽皆知的初中，也只有不到两百人可以考进咱们七中。县里的各位都更明白，是如何没日没夜地学习，才能在全县考进前50名来到这里。
　　进来这个班之前，我就已经了解过你们的具体情况了。无论你们曾经在各自的初中多么牛，多么风光，成绩多么斐然，家世多么显赫，恕我直言，在这所众星云集的学校，各位都要从曾经的叱诧风云，学会重新做个普通学生。不然等你们突然发现自己过去数一数二，现在却要吊车尾的时候，心里可能承受不了。哭鼻子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大家要学会把压力变成动力，实在承受不住，就还是要以身心健康为大前提，明白吗？
　　当然最好的是，希望通过这三年，你们可以去到只有全国甚至全世界最优秀的人，才能够到达的地方，做他们那群人中的普通人。其他的不多说了，咱们按照点名册开始自我介绍，大家都互相认识一下。
　　上来的时候顺便要告诉我，你们选择现在这个座位的原因好吧？如果理由充分呢，我会允许你们继续坐在目前的位置，如果不充分，会针对性地做位置调整。好，开始吧……”
　　“我叫陈思，水瓶座，喜欢读各种乱七八糟的书，来自市八中，认识大家很开心。想坐第三排，因为身高比较有限，坐后面看不见。那个，第一排离老师太近，我会紧张。第二排，第三排都可以吧”
　　“我叫刘婷，不知道自己什么星座，爱好是画画，来自青泽县一中，请大家多多关照。嗯……我比较想坐前三排”
　　“李觅，射手座，喜欢电玩，特长钢琴，来自市三中。最好是能坐在左右列靠墙的位置，比较有安全感”
　　魏琛心想，这个杨老师还挺有一套，一边排座位一边了解自己学生的性格，厉害厉害。
　　“王莫凡，双子座，喜欢篮球但是打得不太好。因为祁念之才考咱们学校的，既然拼命来了，一定会好好学习，继续追着祁哥的脚步考个好大学。座位哪都行，让大家先挑”
　　“这么拼，算是表白？祁念之是七中校花吗？”
　　“不知道啊，名字倒是挺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