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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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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明国,幕城。
此时正值初春,原本凋零的万木正在努力的生长出嫩芽,似是要给天地装饰出最惊艳的颜色。
居月正在院中打理刚被晒干的药材,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来,满是皱纹的脸依旧遮挡不住他的焦虑神色,他用手擦了擦额前并不存在的汗,道:“公子,外面来了一群似是从京城来的人,求见公子。”
居月皱了皱眉,煞是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快,“知道了,先让他们进去厅中入坐。”
“是。”
见管家离开,居月放下手中的药材,转身坐在院中的石桌上,伸出修长白皙的手端起石桌上的茶,细细品尝,丝毫不在意厅堂中还有人等着他。
“神医为何还不出来见我等?都已经三个时辰了,我家王爷的毒一刻都等不了,还请管家再去通告一声。”怀宁心急如焚,自己从京城快马加鞭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程到幕城求见天下第一神医,只求神医救自家王爷一命,不曾想,竟是等了几个时辰,王爷危在旦夕,解毒之事刻不容缓。
“这位公子,还请你再稍等片刻,我家主人忙完手头上的事之后,自然会出来见你们。”管家看着面前心急火燎之人,心想,这才等了几个时辰,以前来求医之人,等十天十夜都等过。
怀宁自是知道神医的规矩,可不曾想,这神医竟是好大的架子,竟是摆到皇亲国戚身上来了,可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况且王爷身上的毒,也只有这天下第一神医能解,再者,这传言中天下第一神医……怀宁叹了口气,只能按捺住内心的焦急,默默等待。
待居月将药材都收拾整理好之后,已将近傍晚,他关上药房,转身欲往书房走,却忽然记起今日似乎有人求见,虽极其不愿,但还是折返往厅堂的方向走。
一进厅堂,便见一位身着黑色锦衣男子在厅堂中来回踱步,其余三个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个个随身携带一柄佩剑,面露焦急之色。
怀宁见有人前来,以为是神医,不禁大喜,却见来人不过二十岁的模样,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道:“请问这位公子,神医何时才肯见我等,我等实在是等不及了,七王爷中了剧毒性命堪忧,随时都有危险。”
居月瞥了眼那人,并不回答那人问题,自顾自地走到厅堂主坐入坐,道:“剧毒?呵,无法让人瞬间毙命的毒,根本算不上剧毒。”
怀宁大惊,心道确实如此,剧毒令人瞬间毙命,根本没有抢救的机会,可即使这样,王爷如果得不到医治,那所中之毒又和剧毒有何区别?
“这位公子说的是,但现下我等实在着急,不知这位公子可否替在下通告神医?”
“真不知这位公子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口中的神医就在你眼前你却不自知?”居月笑道。
怀宁诧然:“可是,神医他……他已年近古稀,你……你现在却不过二十……”
“果然有人对传言深信不疑。”居月笑道,外面那些传言,十有八九都是谣言,原本以为江湖人辨别传言真假的能力还是有的,却不知,他们竟对谣言深信不疑。
怀宁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现下,却不得不信了,立马端正态度抱拳道:“神医,求你救救我家王爷。”
“说出原因。”居月淡然,端起管家递来的茶细细品道。
怀宁自是想不到神医居然会这样问,一时竟是不知如何回答,王爷贵为天子之子,救他理所当然,不论是金钱还是权势,只有他救,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但怀宁直觉告诉他不能这样说,此时气氛忽然安静下来,怀宁只觉心跳声一直在耳边回响,憋了半天,说道:“因为……因为我家王爷是当今天下第一美男子,许多人倾其一生目睹王爷容颜但都不可能实现。”
“咳……”居月一口茶水把自己呛到,他不曾想过这人会作出这番回答,但是转眼一想,若这人将金钱与权势拿来逼他去救治,他也会断然拒绝,这样想,就觉得有趣。摆摆手道:“得,是有传闻说大明七王爷乃当今世上第一美男子,我本是爱惜美好事物之人,此番前去,能见到这第一美男子容颜,倒也不亏。”
怀宁见神医答应救治,当下便松了一口气,只是,又一烦恼接憧而至,希望王爷知道自己以此下策请神医医治,不要杀了自己。
应怀宁要求,时间紧迫,需快速到达京城医治七王爷,当天晚上,居月将自己的行李简单收拾了一番,准备明早启程。
七王爷,苏应寒,被誉为当今世上第一美男子,传闻只要是见过他的人,从此便茶不思饭不想寝不眠,最终导致相思成疾而死去,当然,传言只是传言,把事实夸大化,并没有夸张到如此地步,但他的美貌确实毋庸置疑,继有传言,七王爷残酷无情,冷若冰霜,连自己的亲生弟弟都敢杀……
是夜,居月躺在床上一边思索着从江湖传言中得到的消息,一边自嘲道:“传言又有几分真呢?”居月起身将蜡烛吹灭,自己完全陷入黑暗中,思绪也飘到了与七王爷毫不相干的事情中。
居月知道,这次前往京城,并不是为了医治七王爷而已……
一路颠簸。
舟车劳顿已有三日,终于进了皇城城门。不愧是皇城,其繁华昌盛之景周边小城根本无法相比,刚进城门喧哗声,叫卖声不绝入耳,居月揭开马车窗帘,望向窗外,内心感叹,算了算,自己已有十二年未回来了吧……
“神医,王府已到。”
居月被这一声叫唤收回了不知飘往何处的思绪,定了定心神,拿起身旁的包袱,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了一座极为辉煌且奢侈的府前,门前有两座气势辉煌的石狮耸立,给整座府邸增添一幅磅礴之景。
居月暗道:“不愧是王府,门面好是大气。”
居月原本还想细细欣赏一下这王府的美景,毕竟此等美景不多见,虽是初春,但王府之景却与晚春景色一致,或更甚之,美的只想让人连声叫好,但现下怀宁此时救主心切,只想将神医快速领至王爷所在之地,为王爷解毒,几乎是用跑的将人带到王爷卧房。
居月抑制住内心的不爽,只道他是忠心,便没有与他计较,刚踏入这华丽的卧室,便觉一股热浪袭来,此处空气太过令人难受,四处观看,竟发现四处门窗皆紧闭,居月皱了皱眉,正在想自己进还是不进,就听见怀宁挥退了房中的几位婢女,上前道:“神医,请随在下进来。”
居月紧随其后,道:“这门窗为何紧闭不通风?”
“王爷中毒后请过无数名医前来就诊,他们虽不能解,但皆道所中之毒剧寒,所处之地越寒冷,毒性发作越快,此时虽到初春,可难免有寒意侵袭,只好紧闭门窗,在室中添置暖炉,只求王爷之毒有所缓解。”
居月被怀宁引至王爷床前,透着薄薄的床纱,得知床上之人气息微弱,但也不至于很快殒命,若不医救,还是有个一年的时间可活,转眼一想,眼前之人便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便薄唇一勾,将床纱揭开,露出床上之人的容颜……
只一眼,居月便知,这人被誉为第一美男子果然当之无愧,即使此时中毒,面色极其憔悴,毫无血色与光泽可言,但是这并不能使其俊美容颜逊色半分,反而有一种病态之美,感叹道:“果然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这等容颜,怕是惹得不少男子嫉妒,不少女子倾心了。”
“神医,这人也见了,是时候给王爷解毒了吧?”
“你先去把门窗打开,给这房屋里通通风。”居月道。
“可……可是。”
“若你不开,没等到你家王爷毒死,就早被憋死了。”居月皱眉道。
“是。”怀宁岂敢不听,毕竟这是天下第一神医,王爷的命,可以说是掌握在他的手上。
替床上之人把完脉后,见怀宁已把室内门窗全部打开,室内空气顿时焕然一新,心情也不自觉好了起来,道:“我很好奇的是,王爷到底是怎么得罪的落花阁,竟逼得落花阁下此毒手。”
“这……”怀宁自不会说是因为落花阁被王爷当众狠狠地羞辱了一番为此不平而报复王爷。
“行了,也没让你一定要回答。”居月道。
“那神医,王爷这毒,可能解?”怀宁急切问道。
“哼,这种无聊的毒,也只有他们落花阁想的出来,此毒可解,但解法复杂,需耗些时日。”居月嗤之以鼻,果然狠如落花阁,到底是有多恨这七王爷,竟是对他下如此令人身不如死之毒,在这毒面前,让人瞬间毙命之毒也不过如此了。
怀宁听闻毒可解,呼出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有了着落,问道:“那王爷中的到底是何毒?”
“你家王爷中的可不止一种毒,”居月拿出包袱中的银针,掀开床上之人的被褥,边施针边说道:“如果说王爷中的毒有一种,那么,这一种毒里却包含着一百种毒药,这一百种毒药并不罕见,藏于体内,依次发作,不会快速要人性命,但是会让人生不如死,直到身体承受不住而死去,这一百种毒药内,有剧寒之毒,也有剧热之毒,王爷中毒已有一月之久,这一个月之中,你们请的名医所开药方不一,所执言辞不一,但都说此毒为剧寒之毒,可是如此?”
“正……正是如此。”怀宁大惊,暗叹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医。
居月为床上之人简单施完针之后,继续道:“所开药方不一,那是因为每个名医来时王爷身上都是不同的毒发作,那症状也自然不同,这百种毒中,寒毒先发作,他们自然会都说这毒为剧寒之毒,对症下药,但是,这毒却不能这样解,要不然根本等不到这百种毒解完,王爷的身体就承受不住,去了。”
待怀宁要说什么,居月道:“拿纸笔过来,我来写药方你快去把药抓回来罢,还有两个时辰就一更了,王爷必须在一更之前喝下药以抑制毒的发作。”
听神医这样说,怀宁片刻不敢耽搁,立马拿了纸笔待神医写好药方后去药铺抓药。
居月待怀宁走后,坐至床前,又给眼前之人施了几针,只见那人开始咳嗽起来,开始只是轻微地咳,谁知越咳越猛烈,竟是吐出一口黑血,遂又昏睡过去。
见眼前之人痛苦皱眉,居月不禁感叹,果然是美人,这等资质之人,天下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居月从怀中取出一瓷瓶,从中倒了一颗黑色药丸,送至眼前人口中,又点了他一处穴道让其将要吞入腹中,道:“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便帮你减少一些痛苦。”
说完便将其被褥盖上,吩咐房外的奴婢进去照顾,而自己则去欣赏那满院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