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十个亿以后》繁于

4、第 4 章

　　晚上，陈乔把大门反锁了两道又把钥匙插上去，据说这样外面即使有人有钥匙都打不开门。
　　不过这样她都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又把客厅的沙发搬过去堵住门，家里没有铃铛，不然她还会挂一串铃铛在门把手上。

　　陈乔睡觉时抱着自己的包，迷迷糊糊觉得床前站了人，一下惊醒过来。
　　房间里只有自己，她没有关灯，眼睛被光刺出眼泪。
　　包还紧紧握在手里。

　　她坐了一会儿，把彩票从包里拿了出来，思索把这放在哪最安全。
　　一直带在身上搞丢的可能性很高，放在家里又怕小偷。
　　放在哪里呢？
　　啊，还是早点去兑奖比较好，兑了奖自己立马辞职，然后离开这里，买一个房子，买一个安保好的，不像她们小区，保安大多数是五十来岁的老大叔，小偷要是来了他们估计比业主跑得还快。

　　她打了个哈欠，眼角瞥到自己的枕头。
　　藏在这里怎么样？

　　她去拿了剪刀，把枕头从枕套里掏出来，沿着边线小心剪开，然后用刀慢慢把乳胶割出一道口，把彩票对折放进去，然后把乳胶枕外面的面料原样缝合，又把动过针的这边塞在枕套里面。
　　用手拍了拍，摸了摸，确定感受不到什么异样，把剪刀和刀都放在枕边，这才真的躺下去了。
　　脑袋里一团乱麻，什么都有，似乎有一个菜市场在她的大脑里开张了。

　　第二天，她神色萎靡地出现在办公室里，她没有把票带出来，反正感觉放在哪里她都要担心，如果真的被偷了，那就报警，让店主作证那张票是自己买的就行了。
　　这种案例她也是在微博上看到过的，有个人中了奖去洗桑拿，接过票被里面的服务员偷了，然后让自己的亲戚去帮自己冒领，最后被警察逮到了。
　　还是不放在身上比较好，真的要抢搞不好她命都没有了。

　　“陈乔，昨晚没睡好啊？”李大姐问她。
　　“嗯，有点。”她又打了个哈欠，她今天出门妆都没有化，涂了个防晒就来了。

　　工作用的手机响了，通知八点有个主管会议。
　　陈乔看时间，都七点五十二了，这消息是七点四十的，怎么自己没通知呢，她赶紧从座位上起来，拿上家伙事往公司赶。

　　到公司的时候门口都没有人，估计全部到会议室了。
　　“请问一下主管会议今天在哪开啊？”她正好看到一个行政部的小女生经过。
　　那女生瞟了她一眼，就往小会议室走。
　　陈乔也跟着往小会议室走，里面果然都是各区的主管。
　　“下次麻烦您早点，难道您比马总还忙？”小姑娘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陈乔心里不高兴，没说话，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小姑娘走上台，拍了几下桌子让各区主管安静下来。
　　“各位主管好，我是行政部新来的管培生，宁静，会议马上开始，请各位不要再说话了，今天的会议由综评部经理召开，经理马上过来，麻烦你们把纸笔准备好。”话音刚落，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她立刻换了个语调和笑容对着曹经理。
　　“经理您来啦，时间刚好。”
　　曹经理点点头，走到投屏下面，把自己的u盘接到电脑上，打开了今天的会议PPT。

　　陈乔很讨厌这种会议，没什么实质内容，就是让这些经理在台上放屁。
　　他们这个行业歧视链还挺明显的，总公司的文职歧视底下直接接触业主的管理处工作人员。
　　而且上面似乎谁都有资格给主管们开会，有时候讲的话简直可以把人气笑。
　　一方面形式主义很严重，另一方面，他们的服务真是不怎么样。

　　打扫楼栋卫生的好多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年人，有时候陈乔看着他们拎着拖把从顶楼的消防通道一直拖到一楼大厅，都害怕他们中会有人因为过劳猝死在楼道里。
　　这边就在挑剔他们的卫生工作做得不好。
　　当然不好，一个老年人要负责三栋楼，年轻人都不一定能打扫干净，更何况这些老年人。

　　还有就是小区的公共设施真的很烂，陈乔自己都被困在电梯里不下五次了，有次甚至超过了半个小时。
　　作为常年住在小区里的业主，这关乎人家的切身安全，怎么可能不抱怨。
　　但是公司这边不为所动，永远是修修修，有时候早上刚修好，中午又坏了，谁敢坐？
　　有次电梯停了一天，住在二十几楼的一对老夫妻，连饭都差点没吃上。

　　这些人就是没有被骂过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说话谁不会说呢？真的让他去给业主服务一个星期，估计这些人自己都受不了要跟业主吵起来吧。

　　陈乔心不在焉地听着台上的人放屁，笔偶尔在本子上写着几个关键词。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了，小姑娘赶紧走进来。
　　“麻烦各位把笔记放在桌上，我要来检查，作为各位的平时考核。”
　　？
　　多大官威？
　　这小姑娘是不是把管培生这个词理解错了？
　　招进来的时候确实说的是储备干部，不过还没有升成干部不是吗？
　　各区主管面面斯觑，还是把本子放在桌上了。
　　陈乔的本子没有摊开，她查到陈乔这里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陈乔就知道这个人不爽自己，大概是觉得自己不尊重她这个“管培生”，未来的她的领导？
　　宁静把陈乔的本子翻开，看到里面只有几个关键词，就大笔一挥，在自己手里拿的花名册上记录了一笔。
　　“六区主管陈乔，没有做笔记。”
　　陈乔耸耸肩，不准备再跟她废话什么。

　　准备从她手里接过自己的本子就走，手刚伸出去，宁静就一松手，她的本子掉在地上。
　　“捡起来。”陈乔说。
　　“你自己没有长手吗？”宁静不甘示弱。
　　“行。”陈乔一挥手把宁静手里的花名册打掉，然后去捡自己的本子。
　　“你什么意思啊？”宁静推了她一把。
　　陈乔反手也推了她一下，陈乔力气可比宁静大多了，直接把她推坐在地上。
　　“我没什么意思，从职位上来说我和你的主管是一级的，你在这给我摆什么脸子？”陈乔不甩帐。

　　如果早几天发生这种事，陈乔估计不会像今天这样过激。
　　她很能忍，她们偶尔会和上面的部门有业务上的联系，她不愿意把大家的关系搞僵，不像被穿小鞋。

　　但是钱给了她底气。
　　她终于知道刘玉玲那笔“FUK U MONEY”是什么意思了。

　　“你们干什么？”曹经理听到后面的声音不对，又回到了会议室。
　　鸦雀无声。
　　“你们两个，到我办公室里来。”
　　“您讲了那么多重要的都关系，她都不记笔记，还推我，等下您看她笔记就知道了。”宁静告状。

　　“哎哟，多大点事嘛，算了算了，曹经理，陈乔这两天都不舒服，你看她脸色就知道了。”八区的主管为陈乔说话。
　　陈乔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八区主管点了点头。
　　“有你什么事？不舒服可以请假，在这混一天多得一天工资是吧？”曹经理勃然大怒，八区主管立刻不说话了。

　　“现在就来我办公室，其他人自己回自己的区。”曹经理说。
　　陈乔回头跟八区的主管用口语说了声“谢谢。”
　　两人其实不太熟，只是有次做拓展的时候分到了一组，偶尔在食堂遇到会坐在一起吃个饭。

　　陈乔没有想到她会为自己说话。
　　心里一时间还挺感动的。

　　她和宁静到了曹经理办公室。
　　他把西装外套一脱，露出八个月的啤酒肚，淡蓝色的衬衣几乎要被撑开。
　　“把你笔记给我看看。”他朝陈乔伸手。
　　陈乔把自己的笔记递给他了。
　　他看了两眼就扔垃圾桶里去了。

　　“写的什么玩意，今天回去把我的PPT文字部分全部抄三遍。”他怒目而视，音量极大。
　　“不可能。”陈乔心想，这估计就是天注定的，这憋屈的工作老子今天就不做了！
　　“你说什么？”曹经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忤逆自己，他在公司的位置仅次于三个老总，她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曹经理农村出生，也没什么文凭，在公司里熬了三十多年才做到今天这一步，在外面他唯唯诺诺，在公司他重拳出击。
　　在他的部门他就是个土皇帝，没想到现在一个小小的主管也敢跟自己叫板。
　　“我说不可能，有问题吗？”陈乔心一横，心跳虽然也加速，但是掷地有声。
　　“你哪个区的，六区对吧，把你们主任叫来，她不会教人，我替她教。”
　　“你算什么东西？”陈乔说。
　　“你他妈……”
　　“我他妈不干了！”陈乔比他还凶，笔直接砸他桌子上，弹起来差点砸到他的脸。

　　陈乔转身就往外走。
　　“行，你走，这个月的工资你别想要了！”曹经理气急败坏，在后面跳脚。
　　“呵呵，工资是我应得的，你说了不算，要是不按规定发给我，我就申请劳动仲裁。你不懂劳动法，我懂！”陈乔把门砸得“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