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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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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笺觉得自己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赶忙转过身去,侧着身子背对着季沧落。
“季老师,不好意思。”段笺小脸蛋滚烫不已,连着耳廓也红了,耳尖更是红得几近滴血。
“我……我得回去了。”双臂紧紧环着胸,垂下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季沧落挑了一下眉,静静地看了对方数秒,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
“我家里有针线。”
“……啊?!”段笺没太明白对方这话里的意思,扑扇了一下两扇如蝉翼般的睫羽。随之扭过头去,看向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季沧落。
“我帮你缝一下。”季沧落面色平静,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这样的一句话从季沧落的口里说出来,倒像是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更没有一丝情色的意味。
实际上,季沧落的的确确是一点别的心思也没有。
“……”段笺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如何接话下去,整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季沧落瞧着这人又走神了,也不再作声。随之俯下了身子,径直拉开了茶几的抽屉。
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个针线盒子。不待段笺反应过来,拿着针线盒子的季沧落已经来到了对面沙发边上,坐在了段笺的身边。
不理会段笺全程惊讶无措的目光,季沧落垂眸从针线盒里取了一根针捏在手里,又翻出了一圈白色的绵细线。
穿好针线后,用指腹捻了一下棉线,再在棉线尾端处打了个死结。
“鲛人擅长纺织,可以织出入水不湿的龙绡。骨油成蜡,万年不灭。泣泪成珠,一斛值万金”。这些个特征早已被人类记录在册,出现在各大文献中。随着时代的推移,人类更愿意相信这些个有关鲛人的记载不过是传说而已。
“转过来。”季沧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线动听惑人,似有魔力一般。
“……”段笺听话地缓缓侧过身去,却仍旧双臂死死环住胸。
季沧落垂眸瞧了一眼对方的胸口,然后抬眸耐着性子说道:“把手放下。”
“……”段笺不但没有松开双臂,反而是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臂弯。
季沧落微微拧眉,有些不解着道:“怎么了?”
“……”段笺深呼吸了一下,想着豁出去算了,“……没!没什么!”
说话的同时,段笺松开了双臂。喉咙紧了紧,徒然挺了一下胸。这一挺,那原本就呼之欲出的澎湃雪峰更加按捺不住了,主动迎上季沧落捏着针线的手,碰到了对方的指尖。
指尖好凉!
“……”段笺万万没料到会这样,自己真不是故意的。
胸腔内那一颗鲜活心脏狂跳个不止。此时此刻,段笺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小鹿乱撞”。
“当心!”季沧落下意识地往后收了一下捏着针线的手,“小心针扎到你。”
“……嗯。”段笺红唇动了动,难耐地挤出一个字。
“你很紧张。”季沧落抬眸,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小美人。
对方胸腔内那颗心脏的跳动频率徒然加快,看样子这人现在很是紧张。为什么会紧张呢?不过就是缝纽扣罢了。
段笺微微点了点下巴,承认道:“我……有那么一点。”
季沧落道:“别紧张,我会很小心的,不会伤到你。”
段笺哑言:“……”
天呐!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会让人忍不住遐想连篇的,好吧。
偌大的客厅里突然变得落针可闻,静得段笺都能听到自个儿的呼吸声。
季沧落端坐在沙发上,微侧着身子,垂下脑袋,一双纤白手指朝前探了一分,轻落在了段笺的胸口处。
先是将那颗摇摇欲坠的玉色纽扣从裙子上取了下来,然后用手指捏掉那挂在纽扣上的一截白色棉线。随后,再用穿着细棉线的针穿过纽扣的扣眼。
而后,纤纤指腹抵着这枚白玉纽扣,将其抵在胸口处那柔软的布料上。再将胸口处的布料朝外掀了些,随后便开始一针一线地缝了起来。
缝纽扣的过程中,季沧落安静地垂眸,手指偶尔会不小心擦过段笺的胸口。
段笺僵直着脊背坐在沙发上,当季沧落的手指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胸口时,整个人跟触电似的,一动也不敢动。
脸颊两侧红晕持续攀升,烧得脸颊滚烫。微垂着眼皮,瞧着那正给自己认真缝着纽扣的季沧落。
心口似支起了一台架子鼓,“咚咚咚”敲个不停。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胸口微喘着上下起伏。倘若再这样亲昵下去,别说什么主动勾引了,自己迟早要缺氧。
这……到底是谁在勾引谁啊?
“……”季沧落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和人类接触,殊不知这人类的心跳竟然可以快到这个地步。
似乎下一刻,眼前这漂亮女人的心脏就要从她那嗓子眼里活生生跳出来。
一双幽怨的琥珀色瞳孔瞬间泛起了寒意,脸色无端沉了下来。下一秒,季沧落停下了缝纽扣的动作。
季沧落虽然是鲛人,可鲛人嗜人乃是几千年之前的事了。经过几千年的演变,鲛人早已不再嗜人,和人类和平共处了数千年。
可这持续了几千年的和平,却在近几年来,被人类给先打破了。
徒然,季沧落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倘若将眼前这个人给吃掉,是不是也算是一解人类对我族人的猎杀之恨?
满脑子冒着粉色泡泡的段笺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仍旧一脸花痴地盯着季沧落,瞧着对方给自己一针一线地缝补纽扣。仿佛下一秒,就会幸福得晕过去。
这张脸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这眉眼鼻梁,这红唇齿贝,一分一毫都恰到好处,当真是造物主的偏袒,才孕育出了如此绝色。
丹凤眼媚而不妖,眼尾狭长带点微微上挑,瞳孔是浓郁的琥珀色,如浸了香醇美酒一般。让人不由联想到“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
此时此刻,段笺没喝酒,却因季沧落这双明眸而痴醉,未饮酒却已是染上了三分醉意。
段笺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暗恋了四年的爱豆怎么会对自己这般好,亲手给自己缝纽扣呢?
思绪早已游离开,根本没注意到季沧落那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以及那捏着针线却未再继续缝纽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