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你一瓶旺崽牛奶》覃七

6、第 6 章

　　“咚咚咚~”
　　商场的一家餐厅里，秦燃正盯着手中茶杯发呆，就听到身侧的落地窗被人敲响，三声有秩序的咚声。
　　秦燃抬头，孙雯正站在窗外对她笑。

　　孙雯走进店内，坐在对面，秦燃顺势倒了杯水给她。
　　水中加了柠檬，清香解渴，孙雯一下便喝光了，发出‘哈’的一声，痛快地把杯子放在桌上。

　　“跑过来的？”秦燃问。
　　“对啊，不是怕你等急了嘛。”孙雯笑。
　　秦燃，“都跟你说了不用急，菜都还没上呢。”

　　孙雯撑着下巴看秦燃，由于打量的时间过长，秦燃忍不住开始自审，问，“干嘛这么看着我？”
　　孙雯说，“明明是我请你吃饭，你怎么反而一副心绞痛的模样？”
　　秦燃滞了滞，“没什么，来得时候遇到点事情。”
　　孙雯哦了一声，“那解决了吗？”
　　秦燃沉默几秒，说，“我也希望能解决的掉。”

　　孙雯，“如果我能帮忙，你记得说啊！”
　　秦燃笑了下，“知道，到时候我把卷卷当做报酬答谢你。”
　　孙雯立刻想到那天卷卷凑近小脸给她亲的画面，嘴角抽了抽，“你是后妈啊你~”

　　这时，点好的菜开始上桌，秦燃夹了几筷放到孙雯碗里问，“你那边怎么样了？”
　　孙雯边咀嚼边叹气说，“别提了，我迟到就是因为这事儿闹得！”

　　秦燃，“怎么？”
　　孙雯自嘲，“我也挺命苦的，家里有个‘皇命弟’，职场上还能遇到巴结领导，毫无同事爱的人。”

　　秦燃执筷的手一顿，眯起眼睛，“有人‘踩’你了？”
　　孙雯‘呵’了一声，“我下个月不是准备走了吗，结果这会儿学校出了个优秀班主任的评选，你别小看这个评选，涨工资增年终奖不说，还会进档案的，以后无论去哪个学校都方便。”

　　秦燃问，“那这事儿怎么解决了？”
　　孙雯得意地扬唇笑，“我吵了一架，估计整层都听见了。”
　　秦燃语塞。

　　孙雯，“你不用担心，校领导早就和我那同事搞在一起了，大家只会偏向我。”
　　秦燃，“工作室副总的位置，我给你留着，只要你想。”

　　灯光从头顶打下，落了秦燃一身，暖黄暖黄的，暖的孙雯心里发烫。
　　孙雯喉咙一紧，“卷卷还缺爸不？要不给我走个后门？让我体会一把被富婆包养的感觉。”

　　这人说话越来越没数了，秦燃也学孙雯翻了个‘孙式大白眼’。
　　惹得孙雯直笑。

　　“咦？是你们？”一道男声传来，秦燃和孙雯同时转首望。

　　孙雯先是眯眼盯着对方看了几秒，很快眼睛睁圆说，“你是……徐晋？！”
　　当初法学院有个林明霁，财经学院便有个徐晋。
　　后来林明霁研一那年转系到财经系，这两人就成了朋友兼对手。

　　据说这两人在校期间搞出很大的‘动静’，还没毕业，就合伙建立了公司。才气之高，财经系一位教授直接出资成为第三股东。

　　此刻他怀中抱着个奶娃，身边跟着一位美人，三人站在门边，像似准备要出去。

　　秦燃起身点了点头。
　　徐晋说，“好久不见，上次没有好好和你打招呼。”
　　秦燃，“学长，好久不见。”

　　——学长。
　　熟悉的字眼，瞬间将徐晋的思绪拉到了三年前。
　　刚认识秦燃那会儿，她也是瘦瘦条条的模样，清丽的像朵栀子花，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当时他就觉得和那谁简直是绝配。
　　那会儿秦燃一开口，也是一句‘学长好’。

　　徐晋问，“什么时候回国的？”
　　秦燃说，“一周前。”
　　徐晋点头，看向怀中的女儿，“宝贝儿，喊姐姐。”

　　徐晋大秦燃4岁，两人年纪虽差的不多，但郴江的规矩是：只要像秦燃这种未婚的，他们的娃都得喊其哥哥姐姐。
　　除非像林明霁那样和他同岁的，得喊叔叔。

　　女娃很小，一双眼睛乌溜溜的，浓眉红唇，天生的美人胚。
　　秦燃走过去握了握肉乎乎的小手，不自觉放柔了眉眼。
　　小人儿很乖，咧着一口小米牙甜甜的朝秦燃笑，顺势抓住了秦燃的手指，拽得紧紧的。

　　秦燃的心脏软了又软，将声音压低，唯恐吓着奶娃，“养的真好，还不怕生。”
　　卷卷刚生下来那会儿皱巴巴的，因为营养不足，很瘦小。就连哭都是奶猫般细细的声音，秦燃甚至担心她活不下去。
　　索性的是，她的卷卷安全健康的长大了，调皮的像个爱蹦跶得野兔子。

　　面前的女人微微弯起嘴角，眉眼间更是柔和的不像话，同记忆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看来你很喜欢孩子。”徐晋说。

　　秦燃握着奶娃的手一顿，扯开话题说，“她是你女儿？很可爱。”
　　徐晋仿佛现在才想起来要介绍身边的两位，指着身侧的女人和怀中的女娃说，“我妻子丁蔓，女儿铃铃。”

　　秦燃和孙雯相继打了招呼。
　　叙旧完毕，徐晋正准备离开，视线扫到座椅上秦燃敞开的包，里头放着一张熟悉的婚帖。

　　秦燃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释说，“我在做设计工作，请帖是客户的。”
　　徐晋问，“陈家的？”
　　他语气太过肯定，秦燃怔住。

　　而秦燃的表现也给了徐晋答案，他说，“看来你和林明霁碰过面了。”
　　秦燃愣住，“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和陈家有点关系，银婚本来邀我的，但我有事去不了。”说到这里徐晋停住，看向秦燃，打量她，“难怪他会来找我，说替我去。”

　　——他？

　　徐晋离开时说了最后一句，“过段时间我请你们吃饭，记得别缺席哦。”
　　秦燃和孙雯重回座位。

　　孙雯瞄了眼沉默中的秦燃，说，“原来林明霁是听到你的消息，才去婚礼现场的。”

　　秦燃，“不是的。”
　　秦燃否认的太快，快到令孙雯觉得奇怪。
　　孙雯问，“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徐晋和林明霁关系很好，他这么说肯定就是了。”

　　秦燃依旧面无表情，缓缓抬头看向孙雯，说，“林明霁对我，并没有感情。”

　　这一双眼睛明明清澈明媚，却又死水无澜到让人心惊。
　　孙雯忽然觉得很难受，眼睛红了一圈，“燃燃，你当初……为什么要出国？你真的瘦了好多，你告诉我吧，不要什么都憋在肚子里。”

　　秦燃抿了抿唇。
　　孙雯，“你这样不公平，我的事你都知道，但你却什么都不肯和我说。”

　　下一刻，孙雯看到秦燃笑了一下，很浅。
　　秦燃说，“我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选择了逃避。”

　　秦燃将背靠在背椅上，声音出奇的平静，“可是当我发现怀了卷卷的时候，我才明白，不幸和自私是会随着血缘遗传的。我和我爸妈一样，都是个不负责任的家长，可我爱卷卷，我可以把她缺失的父爱尽量的弥补给她。”

　　孙雯的眼泪‘吧嗒’一下坠下，卷卷的生父到底是谁。如今秦燃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那孩子的事情，林明霁知道吗？”孙雯抓住秦燃的手问。

　　秦燃摇头，“我不会和告诉他的。”
　　孙雯，“为什么？”

　　秦燃反问，“你觉得林明霁在意我？”
　　孙雯没出声。

　　秦燃说，“你误会了。传言只是传言，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喜欢林明霁，但林明霁对我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想到记忆中的一幕，秦燃嗤笑，“孙雯，如果换做你是男人。一个同你没关系，只是些许暧昧的女人，背着你生了孩子，你是什么感受？”

　　孙雯哑舌，她想说在学校的时候明明觉得他俩很般配，还总能看到他俩一起说话微笑的样子，又怎么会只是暧昧呢？
　　况且，林明霁还是那样一个出名的大神……

　　孙雯思绪一停，骤然想到婚宴上林明霁冷漠的模样。

　　是了，她看到的听到的，都只是大家眼里嘴里的人，她不能事不关己地说林明霁的好，去反驳秦燃嘴里的真假。
　　毕竟三年前，秦燃和林明霁的确没有以情侣的身份交往。

　　——一个同你没关系，只是些许暧昧的女人，背着你生了孩子，你是什么感受？
　　“……大概会生气吧。”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恶心。
　　可孙雯只敢这么回答。

　　秦燃笑着回握住孙雯的手，“所以，你不要担心，我现在过得很好，以后也一样。”
　　孙雯看不得她这摸样，“可是燃燃，我不是林明霁！”

　　秦燃望着她，“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