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浮途》变形钢筋

29、第二十九章 寻来山水白云天

　　汪澜低头拨弄着火堆，红彤彤的脸颊不知道是火映的还是羞涩，显得娇俏无比，李红剑看得发呆，半天才回过神。

　　“要不要再说一次？前面废话太长，干脆捡重点的，最后一句话……”

　　汪澜抬起头来，直直瞪着他，很难分辨出来什么表情。

　　“什么眼神？凑近点，我看看脸有没有红……”

　　“用你管，你不是想说么？我听着。”

　　“这么严肃，还是算了吧。”

　　“随你，反正此时你不正经，说亦是…满口胡说……”

　　“太正经活得多累，你看江郎一本正经，我没觉得有多大意思，做人嘛，最紧要开心。”

　　“昨夜梦里，又见着他了么？”

　　“没有，说也奇怪，一晚上他都没睡觉？还是睡觉了不做梦？”

　　“你做了什么梦…我见你……”

　　汪澜说到一半忽觉不妥，马上收口，但李红剑没放过她。

　　“原来你大半夜偷看我？对了，你说我昨夜干了什么，应该跟梦有关…到底干了什么呢…想不起来了…你告诉我…”

　　“…没有…”

　　“那我自己猜，我想应该是美人在怀难免心潮澎湃…说不定梦里动手动脚，但你醒着……按说会反抗点穴，可是你没有……难道舍不得伤我？”

　　“你…胡说什么…”

　　“我只是推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我们抱也抱了，双修也修了，就差亲嘴了，咦？不会昨晚上，我亲了……”

　　“啪！”

　　一记耳光清脆，动作太快防不胜防。

　　李红剑心想，又草率了，轻影步都还没来得及没派上用场。

　　“啊哈，我猜对了……”

　　第二掌甩过来时，李红剑没躲，直接往前冲一步。

　　汪澜耳光没扇着，手臂却打在脖子上，因惯性弯过来，就像搂着他。

　　李红剑没有错过机会，趁势一把抱住。

　　“说，是不是这样亲的？”

　　汪澜还没反应过来，额头已经被他嘴唇印上了一记。

　　“你…如此…放手…若再轻薄…我……”

　　“杀了我？你杀过一次了，没什么了不起。”

　　李红剑和她头挨着头，轻声说道：“就抱一会儿，我试试会不会心跳加速。”

　　“李红剑，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人…我要你…如实答我…”

　　“女人，凶狠，但是单纯，我觉得正确的答案是，我要你，做我女朋友。”

　　“放开我…若是朋友，怎能如此…无礼……”

　　“在我的世界，女朋友代表情人……”

　　汪澜肩膀微颤，忘记挣扎，喃喃说道：“你说的…可是真心……”

　　“抬起头来，我看着你眼睛再说一次。”

　　“我…不……”

　　她不仅没有抬头，反而埋得更低。

　　“现在，不管我正经不正经，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也不懂到底什么叫爱，但我觉得你值得我冒险，我有过其他女人也有过未婚妻，你是我第一个主动发自内心喜欢的女人，我怕明天真的摔死了，就没有机会再说，所以我已经表白了，你意思呢？”

　　“我…”

　　汪澜彷徨不安，始终不敢抬头，终于轻声说道：“若你日后负我，我定会杀你，若杀你不成，我…便自尽。”

　　“这才像话，你若配合，凡事好说。”

　　李红剑露出微笑，得意忘形把手顺着背部往下挪，只不过一会儿哀嚎连声。

　　“哎…哎……汪秘书……放手……你这算是…谋杀亲夫大逆不道啊…我们是情侣啊…摸摸不要紧啊……”

　　“你…下流……”

　　汪澜满面羞恼捉住他手腕，叱道：“你我尚无媒妁之言，未拜天地父母…怎能如此…荒唐……”

　　“疼…先放手……”

　　再三哀求下，汪澜终于放手，叱道：“再敢胡来，断你手筋。”

　　李红剑甩着手哀叹，心想这意思没结婚之前，岂不是什么油都揩不到？

　　“这破世界，谁定的规矩，亲亲抱抱总行吧。”

　　“我…不知…反正…”汪澜抱膝坐在火堆旁，羞道：“未经我允许…不许胡来……”

　　“规矩应该由我定才对，我堂堂大男人……”

　　汪澜头也不抬，说道：“你不怕痛，便只管试。”

　　暴力威胁算什么好汉！总有那么一天…趁其不备攻其不意…哼！李红剑心想等着，现在先按兵不动，于是打了个哈欠。

　　“好吧，早点休息，要不要……”

　　“不要……”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就不要？”

　　“我…不知……”

　　李红剑暗笑不已，坐在汪澜身旁，说道：“澜澜……”

　　“你…叫我什么……”

　　“澜澜，多暧昧，多肉麻……”

　　“…不许叫……”

　　“澜澜…我们还是抱着睡暖和，保证不乱动……”

　　汪澜还没答话就被他搂着放倒，想到昨夜已相拥而眠，何况此时已互诉真情，稍作挣扎便含羞闭眼。

　　这一晚江郎同梦，不过是真正的梦，没有其他特别表现，七零八落的事物没有头绪，出现人物也看不清容貌。

　　看来只有禅定或他疯癫才能得到多点信息，醒来记得最清晰的是他心脏很痛，和自己的剑伤不同，更像是…心脏病？

　　第二天汪澜又比自己早起，心想自己这个一睡不醒的坏习惯真要改，旁边发生什么动静完全都不知道。

　　“澜澜，要不我们再…”

　　李红剑刚起个头，汪澜就打断，说道：“不行，你自己练。”

　　“汪女侠，你变了。”

　　话没说完，就猜到后半句？

　　李红剑悻悻作罢自己练习，她则用布条和山藤，做了一条十多米长的绳索。

　　半日后李红剑在低矮位置尝演练多次，确认没有出现失误，汪澜终于满意叫停，着手正式攀岩。

　　“澜澜，我们苦命鸳鸯，搞不好真的一起死了……”

　　“不许说话。”

　　“好的。”

　　李红剑玩过攀岩，但那是在有安全措施的室内，野外徒手攀岩…想起来都头大，虽然不怕死，但没必要主动送死。

　　不过看汪澜胆大心细，做事之前考虑得很全面，于是底气也十足，听她指挥竟然有惊无险到达崖顶。

　　轻影步只学了入门，好在峭壁上借力点相隔不大，基本上能跳得过去，最大一次失误也被那条藤绳解救荡在半空。

　　“澜澜，你看我像不像蜘蛛侠？”

　　“不许说话！”

　　“好的。”

　　上达崖顶之后，却还是一个山谷，峭壁波峰最低处，估计三百米不止，刚才百米已经累得够呛，现在只能望之兴叹。

　　但相比下面空间宽阔好几倍，蓝天白云芳草茵茵，惹来蜂蝶飞舞，有竹林及树林，远望峰间更垂下一挂瀑布。

　　沿着谷底走了小半圈，没发现其他途径，刚才攀岩已严重劳累，这时候两人都已剩不了多少力气。

　　“澜澜，我觉得应该……”

　　“不许说话！”

　　“我提建议也不行，反了你了，把你夫君当成什么了？哎，不对，你怎么从秘书变成女王了，赶紧撒手嘿……”

　　现在才发现，自己腰上绳子没解开，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那一头握在手里牵着，走在前头就像牵着一头牛。

　　被刺了一剑后，李红剑智商似乎欠费，这种事孰不可忍。

　　“你让我别解开，说可能还有用，敢情是故意的？”

　　“嗯。”

　　汪澜把绳子一紧，阻止他解绳动作，堂堂李总岂能由你摆布，遂不纠结于绳子，轻影步现学现用，几个起落冲向前。

　　觉得身后有异，汪澜一回头被抱了个满怀，嘴角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还未消失，把李红剑看得心神一荡。

　　“笑起来多好看，没必要天天板着个脸，跟死了老公一样…来，啵一个…”

　　“你…胡说什么…放手……”

　　“不放，谁让你不…乖……”

　　两人身体一颤，李红剑是想起常对未婚妻说这个词时的场景，汪澜则是因为第一次听到异性“亲昵”话语。

　　两人相拥良久，一动不动，终于汪澜意识到不对，挣扎着伸手向外推。

　　“手…放手…”

　　“不能…有情况…”

　　“什么…情况？”

　　“嘘…别动……”

　　“你…放…”

　　“哎…疼疼……”

　　李红剑手腕被扣，忍不住疼放开怀抱，于此时远处传来一些动静，汪澜惊讶回头，只见一只野兔迅速逃窜。

　　李红剑抚着伤口，悻悻说道：“让你安静你不听，你看……”

　　话没说完汪澜已纵身追去，那野兔逃得飞快，李红剑赶到时，她正盯着地面东张西望，野兔早没了踪影。

　　一条溪流从草地穿过，湿地上杂乱无序散布着许多坑洞，曾有过“非法狩猎”经验的李红剑立即明白情况。

　　“狡兔三窟，一个个挖得累死，用烟熏出来，轻影步加惊鸿剑法，我就不信到了嘴边的肉吃不到。”

　　“我以为它从外面来，若是如此，定能带我们出去。”

　　“你看这里有兔子肯定还有其他动物，有山有水有树林，吃喝不愁，好像世外桃源，不如结庐而居，在这里住一辈子算了，不受外人打扰，什么打打杀杀统统靠边，我们相依为命白头偕老，生一堆儿女……”

　　汪澜瞪他一眼，转身走向瀑布方向。

　　经年累月承受瀑布冲击，底下已形成一个潭泊，周围岩石围绕，潭水溢出形成数条小溪，是山谷生物赖以生存的水源。

　　前天在混浊江水里泡了半天，女性自然不能容忍脏污，见潭水清澈心头暗喜，回头看见李红剑跟来，遂取出燧石。

　　“你去捉那只兔子，未到半个时辰，不许过来。”

　　“为……”

　　李红剑不傻，见她面带羞涩望着潭水，马上明白了意思，说道：“哦，懂了……”

　　接过东西一边往回走，一边想浮想联翩：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