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万物当翻译，爆红了》锅包漏漏

17、翻

　　“我的车也动不了了。”又一个孩子纳闷地晃着车子，共享单车本来的锁都被他们破坏了，他们后配的锁现在也打开了，可车子却怎么推也纹丝不动。

　　那两个老师闻声上前查看，查看完也都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些车子真是邪门了，明明外表看起来很正常，可就像是长在了地里，他们两个成年人合力都推不动它分毫。

　　“什么破车？”拿现金的男生性格很急躁，试了几次无果后脾气上来，抬起脚向他的车子踹过去。

　　砰地一声，共享单车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那个男生却觉得自己好像踹在了一个又硬又有弹性的钢板上，巨大的反弹力让他惊呼一声，重重地一屁股摔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脚惨叫起来：“我的脚，我的脚好疼！”

　　其他小孩见状有点害怕了，纷纷退开，年轻女人把地上的现金男孩扶起来检查伤势，中年男人皱眉，目光扫了一圈那些安静立着的共享单车：“好了，这些车本来也应该扔掉了，你们今天就别骑车了。”说着他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从里面抽了很多现金出来，分给那些孩子，“打车去，记住用现金，别扎堆，分开找车……”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清脆的车铃声响起。

　　他立刻闭上了嘴巴，其他小孩也都瞪大眼睛寻找声源。

　　停车场里，除了他们只有共享单车，共享单车都没有动，可又有车铃声响起，这次不只一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急促尖锐，好像提醒人危险将要来临的警报。

　　“老师！”小孩就是小孩，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还是会害怕的，他们聚到两个成年人身边，抓紧他们的衣角。

　　中年男人让年轻女人安抚这些孩子，锐利的目光开始搜查周围，他可不相信共享单车还能闹鬼，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他看到了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摸到裤腰别的电棍，抬起脚。

　　不在现场的观众都紧张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啊啊啊那个男出生好像发现主播了！警察叔叔你们快点来啊！】

　　【主播藏身的地方也没地方跑啊，这些变态要是抓到主播会对她做什么啊，我从来没这么希望直播内容是假的，是剧本。】

　　【这比第一视角的恐怖游戏还吓人，我的腿都有点软了，不敢想在现场的主播是什么状态。】

　　鱼鸢子的状态很稳定，纵然那个男人离她只有几步之遥，仍然稳稳地拿着手机，口中默念灵咒。

　　咔哒。

　　一声轻响无人注意到，有个看中年老师靠近墙角的小孩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转身看过去，脖子都吓硬了，拽了拽年轻女人，小声叫她：“老师，你看。”

　　年轻女人转身看去，刚刚还在车棚里，怎么推也不动地方的共享单车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他们的身后。

　　无声地立在那里，仿佛在审视质问他们的灵魂，为什么要把它们拐到这里来。

　　“没，没事的。”年轻女人指尖也有些颤抖，把接连回头，回头一个吓傻一个的小孩都护在手臂下，“校长不是赐予你们护身符了吗？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保护我们的。”

　　经过女人的提醒，小孩都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用烙铁印下的特殊图腾，小手紧紧按着它，年轻女人也将所谓的护身符露出来，但另一只手还是摸向手机，悄悄翻出校长的电话。

　　这边中年男人也被一辆无人驱动的共享单车拦住。

　　他也有点怵得慌，但还是佯装无所谓地冷笑：“你还挺喜欢装神弄鬼的，等我抓到你，看你还……啊！”

　　他的话没说完，共享单车上的粉色车镜转动了一下，将阳光直直反射进他凶狠瞪圆的眼睛里。

　　进到他眼睛里的肯定不仅仅是光，不然他的眼球不会那么灼痛，男人甚至无法忍受惨叫出声。

　　不过，这样也让他确定了，那个搞鬼的人就藏在那面墙后面。

　　男人紧闭着眼睛，疯了一样地猛冲，一只手摸索，另一只手挥舞电棍，边挥舞，边按下开关，嘴里还恶狠狠地骂：“敢妨碍我们校长的大业，电死你，电死你……”

　　噼里啪啦的电弧令人心惊，就在他快将电棍戳到鱼鸢子脸上时，警笛声由远及近。

　　男人顾不上抓鱼鸢子了，强睁开眼睛跑去和年轻女人汇合，当他们试图带着那些孩子转移的时候，共享单车又一次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将他们围在中间。

　　有的小孩终于受不了了，哇地哭出来：“老师，我们不跑了，就让警察把我们抓住吧，这些车子好吓人，反正我们没满十四岁，被抓了也不会有事……”

　　那对男女心急如焚根本没时间安慰这群小孩，用严厉的声音命令小孩们和他们一起搬开挡路的共享单车。

　　这次共享单车倒是很容易移动，就是刚搬开一辆，又一辆挪过来，把这些人忙得大汗淋漓，也没跑出去一步。

　　警察下车，看到这群人站在一圈共享单车里累得直喘气，不知怎么，他们竟然从无机质体构成的共享单车身上看出乖巧等解救的小表情，大步走过来：“有人举报有人大量盗窃共享单车，还教唆未成年人使用管制刀具意图犯罪……”

　　中年男人看到警察，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整理了一下被汗打湿的头发和凌乱的衣物，露出高级知识分子的儒雅笑容对警察点点头：“这些共享单车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路过，教唆未成年人犯罪就更离谱了，警察同志，我是一名正规的人民教师，有证书的，您稍等，我拿给您看。”

　　说着他还真翻出了个教师证。

　　警察看过证件后，表情也有所缓和：“您是海中的老师？”

　　海中在本市挺有名的，在海中念书的很多学生都是不良少年，经过海中改造后，不只成绩有所提高，性格也会变得乖巧很多，而且他们也不只收交得起高额学费的富家子弟，有些家里困难的家庭也可以申请助学金，把孩子送到学校里，让海中军事化管理，海中会一视同仁地教育他们。

　　中年男人点头，看了眼年轻女人：“是，今天天气好，我们想着带孩子们出来做做好事什么的，这边废楼住了很多生活困难的流浪人员，我们打算先走访一下，看看他们需要什么，也让孩子们亲眼看到，如果他们不好好学习，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找的理由听起来还挺合理的，但警察看着这些小孩，皱起眉。

　　这些小孩虽然做出乖巧的表情，但看他们的眼底好像藏着不屑和讥笑，眼神怪怪的，穿的也有点奇怪，都是大牌，不是说出来做好事，就要往朴素里打扮，但穿得这么花里胡哨也不太对劲，最关键的是，他们有的没来得及全都拉上的书包露出的好像是……

　　刀具？

　　年轻女人发觉警察的目光，拿起西瓜头男生的书包，麻利地将露出一边的西瓜刀塞进去，嘴上还很像模像样地批评他：“都跟你说出来不要带着你那些玩具，流浪人员不需要你的玩具，你怎么还这么不听话！”

　　警察的疑虑并未被打消，但还是很客气：“我们接到举报肯定是要做调查的，浪费一点你们的时间，把孩子们的书包打开，给我们看一下。”

　　中年男人笑着找了几个借口，都没能把警察糊弄过去，还让对方更坚定要检查的想法，中年男人挡在孩子们前面和警察们对峙，反光的镜片下眼里显出一丝狠劲。

　　但他知道，不能硬来，正要让开，再想其他办法，他身后的小孩却先沉不住气了，他们每次“上课”都会被灌输未满十四周岁的孩子做什么都可以，他们就是食物链最顶端的主宰的想法，早就飘了，面对警察也是没当回事的态度。

　　看那些共享单车也不闹鬼了，这些小孩胆子又大起来，那个之前拿着大把现金炫耀的男生悄悄把手摸到书包里，握住刀柄，推开最前面的中年男人，举起手里的刀，竟然对警察砍去。

　　有他带头，其他几个小孩也都掏出刀具。

　　警察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孩子会这么疯狂，对着他们执法人员也能喊打喊杀的，那都是最丧心病狂，穷凶极恶的罪犯啊！

　　警察反应还是很快的，但还是因为震惊晚了那么一点，眼看那几个小孩就要扑到他们身上了，却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一人身上还压着一辆共享单车，共享单车看着挺轻便的，可那些小孩却连手都抬不起来，脸上也重新换上惊恐的表情：“救命，这些车肯定被鬼附身了！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是故意把你们拐回来的！”

　　他们正尖叫，一道缥缈无力的女声响起：“救救我~”

　　这声把警察都给惊了一下，但静下心一听，发现是那些倒在小孩身上的共享单车发出来的，还有下一句：“请把我扶起来~”

　　警察看着这些连他们都不怕，却被共享单车吓得嗷嗷直叫的小孩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率先控制住中年男人和那个年轻女人，又将那些小孩也都拉起来，将他们的书包和他们隔离开塞进警车。

　　之前问话的警察向周围看看：“报案人在哪里？”

　　他还想着报案人是不是怕被这些看起来就很疯狂的人报复，所以报完警就离开了，却听一道清凌凌的女声响起：“是我报的警。”

　　“你这是在直播？”警察一眼就看到鱼鸢子手里的手机了，不过很快替她想好了理由，“是担心安全问题才直播的吧？可以理解。”

　　毕竟那些小孩连警察都敢砍。

　　警察有种预感，这会是个大案子，背后肯定牵扯很多，如果报案人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对她也算是一种保护。

　　警察叔叔都给她找好了台阶，鱼鸢子也就顺势下了，点点头：“刚刚我很害怕，幸好直播间的大家一直陪着我。”

　　警察更为认同地点点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先保护好自己，不用在现场等我们到来。”想到什么，他有点抱歉地清了清喉咙，“也不会有下次了，这种情况很少见的。”

　　他那话跟咒人似的，万一报案人以后又卷入这种恶性事件怎么办？

　　“好。”鱼鸢子乖巧点头，看向那些共享单车，“那些车子……”

　　“你是共享单车公司的？”警察看了眼鱼鸢子身上的马甲，“这样，你先和我们回去录个笔录，我们帮你把车子送到你的公司，不然这么多车，你一个人送都送到什么时候。”

　　鱼鸢子对警察叔叔的方案没有异议，但需要强调一点：“麻烦送车的时候，一定要提我的名字，我们是按件计费，没找到一辆车我都有分成。”

　　警察愣了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惦记着这个事情，笑了一下：“好好好，我们会记得，也会督促你们公司给你算钱，一辆都不会少算。”顿了顿，“等这个案子有了结果，我们可能还会给你发一笔奖金。”

　　最近市里正大力鼓励市民积极协助警方办案，向她这样主动举报，提供线索的热心市民局里都是有奖励的。

　　听到还有奖金，鱼鸢子眼睛都亮了起来，乖乖听警察叔叔的话，到一边和直播间的观众暂时告别，她要去一趟警局。

　　弹幕都在揭露她的真实面目：

　　【警察叔叔，我举报，主播撒谎，她一点也不怕，把我们吓哭了，她举手机的手都不抖一下！】

　　【还我们陪她呢，是她一个人陪我们！警察叔叔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她可是大仙，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那些共享单车都听她的，老神了！】

　　鱼鸢子把直播关掉，和警察一起回到警局。

　　孩子们太多，警察还叫了增援，才把他们带走。

　　这些小孩一看不到共享单车，就又恢复了嚣张至极的嘴脸，笃定警察拿他们也没有办法，这样也有好处，都不需要警察用什么问讯技巧，稍微激一下，他们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警察把信息拼凑拼凑，大概有了真相。

　　这些小孩都是海中的学生，家里把他们送到学校就不管不问了，中年男人叫陈海，利用职务便利，把他们挑选出来，慢慢洗脑，让他们相信他们是被“校长”选中的特殊存在。

　　只要他们完成了校长给他们布置的全部考验，他们就可以成为校长最信任的战士。

　　所谓的考验从一开始的小偷小摸，到后面的持刀抢劫，用暴力威胁路人拍摄变态视频，再到未来的终极测试——杀人，逐渐拉低小孩们的底线，让他们越来越没有人性。

　　同时校长还会极其大方地给他们提供丰厚的物质奖励，让这些孩子觉得犯罪是件简单无需负责而且会给自己带来无尽快乐好处的事情。

　　这中间，最令警察不适的就是这些孩子每个都把没满十四岁杀人也不犯法这句话挂在嘴边，把法律当做他们无恶不作的庇护伞。

　　偏偏他们说的还没错，未满十四岁的孩子如果知道这些，还被引导成毫无道德底线的样子就是最致命的武器。

　　孩子尚未发育完全，不懂这里的深意，但他们的两个老师，还有老师背后的“校长”不仅懂，而且还利用了这一点。

　　那位“校长”在给自己打造一支极其恐怖的“雇佣军团”，更恐怖的是，听那些孩子的意思，像他们这样的同学还有更多。

　　这个校长必须抓住，警方对这个事件高度重视，打算用两个老师手机里的联系方式，联系那位“校长”，将他引出来。

　　却不想，没等他们联系“校长”，对方竟然主动发来了视频邀请。

　　视频里的人坐在个连窗户都没装的毛坯房里，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推测出他所在位置的东西，他本人也穿着个大大的黑色外套，戴着帽子，把脸藏在里面。

　　他给警方打来视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挑衅：“就算你们把他们抓了起来，过几天还不是要乖乖送他们出去？我的那两个老师可什么都没做，我会帮他们请最好的律师，保他们出来……”

　　中年男人和年轻女人也在现场，听到“校长”没有忘记他们这些小下属，感动又自豪地挺起胸膛。

　　警察试着引导他说出位置，“校长”放声大笑：“我在国外度假呢，不过就算在国内，你们也抓不了我……”

　　审讯室门开了，警察们转头看过去，进来的是一队穿着黑色特殊制服的男女，看到那些人为首的瘦小女性手里的证件，脸色一肃。

　　是特别事务管理局的副局长，按理说，他们这种地方警察是根本接触不到这个部门，甚至会觉得这种部门只能存在于小说里，但市里这几个月出了不少事，他们这些基层警察也不得不了解了一些有关的皮毛。

　　刚了解的时候，他们的世界观都要被冲击碎了，现在才慢慢缓过来。

　　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会惊动那个方面，但警察也没敢多问，给女人敬了个礼。

　　女人跟点了点头，看向大屏幕里的黑衣人，手一抬，黑衣人那边便凭空起风，他来不及抓住自己的帽子，帽子在指尖脱落，露出他的真容。

　　现场所有人都是一惊，包括那两个自以为被“校长”充分信任，却从来没见过他真实样子的“老师”，都没想到。

　　策划这一切的“校长”竟然是个小孩，比西瓜头他们还要小的小孩，看起来顶多也就八九岁，意识到自己的脸都暴露了，他索性把长外套也脱掉了，让所有人看到，他就是个坐在高椅子上，脚都够不到地面的小孩子。

　　那两个老师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在他们心里，“校长”成熟，强大，是引领他们重生的人生导师，怎么会是这么小的小孩子？

　　露出真容的“校长”比刚刚更自在了，张开手：“看吧？我就说，你们不能抓我了吧？我今年才八岁哦。”他说着打开了个棒棒糖放在嘴里，样子纯真，可眼里却满满都是恶意的光，拿着棒棒糖的手臂上也印着一个特殊的图腾。

　　“怎么会这样？”警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八岁的小孩能做出这些吗？他哪来的钱当奖金？”

　　“校长”看到别人越是为他感到震惊，越是兴奋，吐出糖，还要说什么挑衅的话，可刚刚挥手唤风的女人却叫警方掐断了视频通话。

　　把那两个信念崩塌的老师也带出去，女人转身看向还没缓过劲儿的警察：“这件事的后续交给我们处理，那些孩子，也由我们带走。”

　　警察有些懵，目前发生的一切虽然离奇，但也没涉及到科学不能解释的特别事务，这个部门为什么要介入呢？

　　想不明白但也不方便多问，按照女人的安排，进行交接工作。

　　等待的时候，女人也没闲着，走向在外面等着的鱼鸢子，恭敬地称呼：“师姐。”

　　在警察叔叔相当诧异的目光里对女人点点头，示意她过来说，不要吓到别人，毕竟她刚刚的人设是弱小但热心的普通市民。

　　女人还想和鱼鸢子叙叙旧，鱼鸢子却直奔主题，她一会儿还打算继续兼职赚钱呢：“看到那些孩子身上印的符文了吗？”

　　女人神情凝重起来：“嗯，看到了，是转魂符。包括，他们背后的‘校长’，他的手臂上也有一个。”

　　“我猜测，他们的目标，不只想要培养这些孩子成为他们的杀人机器，还打算等转魂符和这些孩子完全融合，用成人的灵魂与他们交换。”女人皱眉，“如果一群心怀鬼胎的成人，套上了孩子的皮囊，拥有免罪金牌，那会有多可怕。”

　　“最近很多人用这种玄学手段作恶吗？”鱼鸢子把地佛的事情跟女人说了，“我还打算这两天联系你，让你找到那个龙大师。”

　　“龙大师……”女人默念这个称号，“我们已经通缉他很久了，但只抓到了他的几个皮套。”她看向鱼鸢子，“师姐，既然你出世了，不如进我们局里，和我一起……”

　　鱼鸢子摇头：“偶尔兼职帮帮忙还可以，但要正式进编那还是算了。”她的主业都忙不过来呢，正式入职师妹的部门那就更没时间了，“而且你得先跟我说一下，兼职的工资怎么算。”

　　“工资都好说。”提到钱，女人冷静的眼里也显出一道精光，坐在鱼鸢子身边，和她认真地讨价还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