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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0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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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本职第一天,言秋惑简直像换了个人。头发乱蓬蓬,胡子拉碴碴,衬得他那肤色更深了。
精心给他打扮成人样的郑不凡痛心疾首:“老大你怎么能这么不注意个人形象呢。”
言秋惑瞅瞅镜子里的自己:“我不一直这样么。”
郑不凡:“以前是以前,你现在是有嫂子的人。你这么走到大街上,嫂子都认不出来你。”
言秋惑:“那不是挺好,你就能给她介绍年轻帅小伙了。”
郑不凡:“老大你怎么能记仇呢?”
言秋惑:“我都黑心老帮菜了,能记住什么啊。”
郑不凡给他跪了。
言秋惑的工位比他家还乱,收拾个通宵的言秋惑暴躁拍桌:“谁的破烂赶紧拿走,不然自己上垃圾桶找去。”
众人蚂蚁搬家,各自拿回自己那一堆。
阮憧跟郑不凡凑一块耳语。
“言老大怎么回事?是更年期提前了还是被学校辞退闹情绪了?”
郑不凡的指甲盖快啃秃了:“不会是我那天晚上顺嘴一说,把嫂子说动心了吧?嫂子想找年轻帅小伙,看不上咱家黑心老帮菜了。”
二人对视一眼,只觉天都要塌了。
言秋惑整理好自己这一摊,开始着手处理积压的正事。
最急迫的,莫过于那群日常游荡在世界各地、如今在九弓市落网的亡命徒们。
安坦如实汇报:“围攻不凡和嫂子的人有一个没抓到,不确定是否还在市里。已经落网的人各按名录转送给其他相关部门,目前留在咱们手里的就只有那个实验室的女人,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言秋惑点头,去翻别的文件。
安坦走了两步又转回来:“言老大你要不要多放几天假陪陪嫂子?”
一目十行的言秋惑:“嗯?”
安坦:“还有一个人没抓到呢。”
言秋惑:“离开学校以后她就换掉了学生的伪装,那人面对面看到她也认不出来。”
安坦:“你别忘了实验室那位是怎么抓回来的。嫂子那脾气,谁找谁可不一定。”
言秋惑一滞。
安坦推推他的大厚眼镜走了。
上回就不同意韭夏去当诱饵的言秋惑从一堆文件下面翻出手机,上面有两条未读信息。
韭夏:冰箱空空,我要把它填满。
韭夏:闲着也是闲着,我去找点乐子哈。
言秋惑一阵头大,给韭夏打电话,对方关机。
“虫子,定位韭夏的手机。”
阮憧:“嫂子关机就是不想你去打扰她,虽然咱们是自己人,但我也得摸良心说你不是她的良配,瞅瞅你今儿这德性,跟她都差辈了。她去找小鲜肉是她的自由,你就别棒打鸳鸯了。”
言秋惑把他扒拉到旁边,自己捅咕定位装置。
关机的手机无法直接锁定位置,却可以找出关机前的信号发射区域。
韭夏这一天是真没闲着,偌大的九弓市快被她溜一圈了。
阮憧挤回来:“嫂子这是铁了心要离你而去啊,你看她最后的定位点都出了城区了。”
言秋惑捞起车钥匙往外走,阮憧抱起他的便携电脑,拉上无所事事的郑不凡跟去。
被塞上车的郑不凡一头雾水:“干嘛去啊?”
阮憧噼里啪啦敲电脑:“抓奸。”
郑不凡:“?”
阮憧:“你猜奸夫是咱们到处找的那位,还是另有其人呐?”
看到阮憧屏幕上跳出来的那张满面横肉大凶脸,郑不凡紧贴座椅握紧把手,生怕言秋惑把车开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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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夏顶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挎着帆布大包沿街走着。
没有人看她一眼,她就好像不存在的游魂,漫无目的到处流浪。
傍晚的城郊经过短暂的繁荣,比落日更早归于沉寂。
韭夏走累了,来到街边的大排档挑一张最边上的小桌子坐下,点一碗米线。米线很香,她却没什么胃口,挑起的米线落回砂锅里,溅起的汤汁烫到她的脸。她略显狼狈地翻包找纸巾,擦去脸上的辣油热汤,眼泪又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有人坐到她的对面,大兜帽遮住大半张脸。
韭夏没理,兀自抹泪。
那人递了张崭新的纸巾给她。
韭夏嫌弃似的,没接。
那人加了一张。
韭夏仍是不接。
那人招手点了一把烤串,坐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吃。
韭夏继续挑她的米线。
两人与其他拼桌食客没两样,各吃各的。
就在那人犹豫着要不要把握在手里的纸巾也递出去时,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坐到了他们这桌。
“我可找到你了。”
“沈季晨?”
韭夏这下真的惊呆了,夹起来的鹌鹑蛋掉回砂锅里,又迸她一脸。
沈季晨拿起桌上的纸巾要给她擦脸。
韭夏的脸抽了抽。
拼桌那位也抽了抽。
韭夏躲开他的手:“你找我干嘛?”
沈季晨没擦到韭夏的脸,反手给自己擦了汗,再叫一大把烤串,硬塞几根给韭夏。
“我放假回家待了几天,一回学校就听说你……”
他看一眼同桌的陌生人,没往下说。
“我给你发了好几天信息你都不回,还以为你……今晚坐车路过这边,正巧看到你在这。”
韭夏受宠若惊:“谢谢你惦记我,我没事。”
沈季晨:“没事先吃饭,你看你都瘦了。”
溜达一天走哪吃哪的韭夏:“……”
沈季晨狼吞虎咽,自己吃多少就给韭夏投喂多少。
拼桌那位叼着根竹签,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提早离席。
言秋惑就是赶在这么个时候来的。
他一下车,气氛又变了。
韭夏瑟缩肩膀,不敢看他。
拼桌那位搞不清楚状况,按兵没动。
沈季晨背对街道,压根没留意身后多了个人。
直到言秋惑一屁股坐到他对面,拿走韭夏手里全部的串炫自己嘴里。
沈季晨看他半天:“你是霍?”
他不可置信望向韭夏。
韭夏垂头丧气点点头。
沈季晨拍案而起:“你这个禽兽!”
言秋惑懒得理他,扒走韭夏那碗米线大口嗦。
韭夏弱弱说:“鹌鹑蛋给我留着。”
言秋惑夹起鹌鹑蛋扔自己嘴里。
韭夏:“……”
沈季晨气疯了,抡拳头要揍他。
车里那俩懵了。
郑不凡瞅瞅阮憧的电脑,不是很确定地问:“咱,真来抓奸啊?”
阮憧搓搓大白脸:“我瞅这架势,怎么言老大更像奸夫呢?”
郑不凡:“奸夫主动送上门给原配揍?这剧情很新颖啊。那旁边那戴兜帽的是谁?原配二号?”
阮憧:“哎哎你别说,‘奸夫’真送上门了嘿。”
桌上闹起来这会儿,一个壮汉从斜刺里的小店冲出来,手里举着明晃晃的菜刀。
食客一哄而散,壮汉不予理会,刀刃直指韭夏。
韭夏惊呼,抱头逃窜。
言秋惑抱起砂锅忙着喝汤。
沈季晨气急败坏掀了桌子。
拼桌那位……他为避让沈季晨掀翻的桌子起了身,抄起长条板凳护在身前。
见一个大个子持刀像是要行凶,他一板凳拍人家后脑勺上,完事受惊似的嗷嗷叫个不停。
壮汉都没能哼上一声就倒地不起,菜刀也掉到地上,金属撞击水泥地面的响动惊醒了怒发冲冠的沈季晨。
混乱开始的突然,结束的更突然。
吃饱喝足的言秋惑一手拎韭夏,一手拎壮汉上车。
趁言秋惑塞壮汉之际,韭夏小跑到拼桌那位跟前,递给他一张纸巾。
那位没有多言,接过纸巾擦一把脸,走了。
韭夏被返回来的言秋惑揪上车。
车门一关。
沈季晨:“……”
车窗放下来,探出一张大白脸。
“你要不要跟我们的车回市区?”
言秋惑探手来把车窗按上去。
“他不需要,火气旺的人适合跑回去。”
沈季晨:“……”
言秋惑赶在车窗闭合前又说了一句:“记得把饭钱结了啊。”
沈季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