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1章 清醒or沉默 ...
-
祝禾，关湫，两张熟悉的面孔在屏幕上微笑，明明是朝夕相处的人，春水居然从中读出了一丝疯狂的味道。
“祝禾，男，四十二岁，男性人类与异生物诞下的后代，因为女儿祝春水变异失败需要大额医药费续命，去了云端赌场。”满青玉笑盈盈地说，“真是想不到啊，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年少时居然是一个臭名昭著的赌徒，最后被我司抓着砍了左手那根‘发财指’才消停下来，灰溜溜地回了家，十几年后为了女儿，又重出江湖……小朋友，你知道吗？因为这位赌王，几百个赌徒被逼自杀呢……唔，至于你妈妈，一个从犯。”
春水盯着屏幕，表情管理系统濒临崩溃。
满青玉说的每个字她都懂，但合起来就听不懂了。什么叫做男性人类和异生物诞下的后代？变异失败是怎么回事？什么是云端赌场？发财指是什么？她父亲难道不是一个普通人，每天在咖啡园里操心着天气温度肥料客户，为什么这个女人说出来的事她完全不了解？
“喵呜……”云晚跳到春水肩上，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脸，低声道，“冷静些，我在呢，说不好这都是假的。”
春水仿佛溺水者抱住了浮木般定下心神，抬眼冷冷地瞪着满青玉。
“这位女士，”云晚寒声说，“突然来说这些，肯定是有些事需要帮助吧，我猜……祝禾和关湫入了监|狱|后一直不肯配合，你们因为找不到突破口而焦头烂额，正好春水来了……”云晚冷冷盯着她，琥珀色的眼炯炯有光，“难道不是么？”
气氛一时变得死寂。
“……嗤。”良久，满青玉忽地嗤笑一声，“小朋友，不错啊。”
春水已经完全晕头转向了。她不相信自己的父母居然会这么做，云晚一边对她说这是可能是假的，一边又在这是真事的基础上猜测，所以到底谁真谁假？
“小朋友，要一起去‘那里’看看家长吗？”满青玉向春水伸出手。
“春水，想清楚了，”云晚低声说，“你要是去了，就一切都变了。”
要真相，还是糊涂？
你是否能担得起真相的重量？
春水冲动地拉住了满青玉的手。
——她是孩子，只想靠近家长。
满青玉莞尔一笑。
云晚看到春水的选择，叹了口气。
“吱——”
满青玉推开了厚重的大门，门后昏暗的空间里，一道长长的阶梯往下延伸。
“请进吧。”满青玉推门后自己没走进去，反倒向春水做了个“请”的动作。
春水看着那片几乎看不见路的阴影，没敢动。
满青玉轻笑一声，率先走了进去。
春水犹豫着，云晚跳到她怀里，“来都来了，既然你想看，那就去吧。”
春水顿时有了底气，探头探脑地跟上了满青玉。
狭窄的甬道曲曲折折，宽度恐怕只能让两个人并肩行走，不过幸好走出十几米后，满青玉伸手按向隐藏在上方墙壁的按键，“啪”地一声，甬道上一溜节能灯亮了，满眼光辉。
眼睛习惯了黑暗后突然接触明光，这样对眼睛不好，云晚及时给春水挡了下光。
春水的眼睛被云晚的爪子一把按住，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拍，一人一猫都手忙脚乱的，错过了满青玉眼底一掠而过的恶意。
她们在甬道里走了很久，或许是道路太窄，灯光太耀眼，春水心头的冲动和思念一点点被磨去了，有些烦躁，烦躁后再是后悔。
太冲动了，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仅凭两张照片和一面之词，就跟着陌生人来到这种地方，自己虽然不值钱，可是云晚那么厉害肯定很值钱啊，万一这女人拿云晚去切片了怎么办？
春水一路胡思乱想，可是已经晚了。
“到了。”满青玉说，推开了一扇厚重的银色合金大门。
异生物管理局的监|狱建在地下，放眼望去一片银白，银白色的坚固合金拼成墙壁与门，从外看像倒扣过来的大碗，从内看像用密密麻麻的正六边形堆起来的蜂巢，感觉一点也不像电影电视剧以及书里所描绘的监|狱，反倒是像某种未来风的大楼，似钢铁的光泽冰冷又凄清。
可它一点也不寂静，春水一踏入门就能听到“嗡嗡嗡”的电流杂音，刚开始只是觉得有点吵，听着了居然觉得烦躁。
这个地方处处让人觉得烦躁、不安，心理防线都在一点点地往下降。
云晚四处张望，暗中试图用祥瑞的身份命令一扇大门打开，无往不利的天之宠儿居然被无效了——这些制造门所用的金属是“死”的。
万物有灵，所以会为祥瑞开门让道，她无处不可去，但是现在她所面对的却是死的。
仅仅人间一个时空，不是初始地，也不是中央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可以杀死金属的异生物管理局。
云晚心里拔凉拔凉。
要是遇到了什么，她们还可以逃吗？
自己真的可以保住春水吗？
满青玉带着云晚和春水沿着盘旋于半空中的长梯缓缓走进牢房外的走廊，四处银白的材质反射出颇为伤眼的光。
这个监狱走廊上空无一人，牢房静似无人，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满青玉若无其事的、清脆的高跟鞋踏地声，荡着一重又一重回响，春水听着这脚步声，想起她那张抹得血红的嘴唇，莫名觉得，整个监狱都没有她一个人来得恐怖。
满青玉一边走一边听着身后簌簌簌小老鼠似的动静，脑内里已经脑补出春水吓得哆哆嗦嗦的样子，不由得勾唇一笑，她就知道空旷的地方很吓人。
春水：其实你更吓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1章 清醒or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