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凝》盖小花

4、第四章

　　凡界

　　“夜哥哥，你看，这个……还有这个，你快看呀，走快点，慢腾腾的……”凝儿开心的拽着黯夜的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停的东张西望，手里还拿着“战利品”——糖葫芦一根，完全忘记了刚下来凡界时的样子，苍白的小脸，不停揪住胸口的手，黯夜担忧的样子，被眼前的场景一扫而光了。

　　嘈杂的大街上，黯夜任由凝儿的小手牵着自己，他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真的好喜欢。
　　当看见凝儿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发抖，脸色苍白的时候，他害怕的忘记了呼吸，前所未有的怕。
　　感觉到大手里的小手传来的温暖，黯夜安心的笑了……还好，你没事。
　　待回过神儿来，眼前是一张放大了的漂亮脸蛋儿，“夜哥哥，你为什么偷笑？”

　　黯夜笑而不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凝儿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玩儿的，根本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虽然天上的时间确实是比凡间要过的慢一些，但这并不代表时间会停住不动，而且，谁也不晓得御帝跟皇后会在什么时候返回天宫，想到这里，黯微微的一用力，拽住了还要往前去的凝儿，“凝儿，我们得回去了，天马上要黑了。”

　　“怎么黑的这么快啊？”凝儿极不情愿的嘟囔着，虽然放慢了脚步，但却没有停止的意思，“我们再往前走一点点，到了那儿我们就回去好不好？”凝儿指着前面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说道，“那里好多人，我们，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黯夜刚要说什么，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一把拽回了凝儿，藏在自己身后。

　　瞬间，万物都静止了，黯夜已经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事情。

　　“殿下，公主，请随属下回宫。”

　　“？你是……啊！！！父皇跟母后发现我们溜出来了？怎么办……”

　　“没关系，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先回去，好不好？”黯夜握着凝儿的手，已经感觉到了一阵冷汗从她的手心渗出来，生怕她再着急。

　　“哦”凝儿乖乖的答道。

　　天宫

　　“凝儿！黯儿！你们……”看着跪在殿下的两个孩子，皇后既心疼又生气，“你们，你们明明知道不能私自下凡，还……”

　　“母后，对不起……凝儿只是想出去，所以才……”

　　“想出去？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危险”二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凝儿……
　　“不知道，所以才想去看看，你跟爹爹都不带我去，也不告诉我外面是什么样儿，我只能……”
　　“只能，只能怎样？偷偷跑出去是吗？还从莲花池偷跑出去是吗？”皇后气急的问道。

　　“跪下！！”久未开口的御帝，突然严厉的说道，“你们知道私自下凡是怎样的罪过吗？凝儿贪玩不知道，黯儿，你也这么不懂事吗？！”

　　“对不起，父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着凝儿下凡的……”

　　“途径莲花池，黯儿，你以为那是人人都能去的地方吗？”

　　“爹……对不起，凝儿以后不敢了，再也不叫夜哥哥带着我乱跑了，你不要那么凶夜哥哥……”凝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的父皇，而且骂的还是被自己拖累的夜哥哥，吓得小脸已经哭花了。

　　御帝重重的叹了口气“跪到明日早朝……”

　　“御帝……凝儿她……”皇后又急又心疼。

　　“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许起来……”

　　“夜哥哥，对不起……”
　　“傻瓜，我不是也玩去了么，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黯夜宠溺的拍拍凝儿的头，“你能行吗？”
　　“嗯——”

　　天宫

　　“快，快去叫太医！！！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抱着怀中面色苍白的凝儿，他从来没有这样惧怕过，眼看着怀中的人气息渐弱，黯夜惊恐的抱紧了怀中的人，不住的说：“凝儿，不要怕，太医马上就来了，好不好？”像是在安慰怀中的人，更像是给自己吃定心丸，没事的，没事的……

　　“疼……”无意识的呻吟，狠狠地揪住了黯夜的心，眼看着凝儿手心跟额头不住的冒着冷汗，一只手紧紧的攥住胸前的衣服松不肯松手，另一只手则是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也嵌进了掌心，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凝儿！不许睡，听到没有？”黯夜慌张的摇晃着怀中的凝儿，但是这一摇，无疑是加重了凝儿的痛苦，眉头锁的更紧了，下嘴唇被咬出了血。
　　口中暂时的疼痛稍稍唤醒了凝儿的意识，模模糊糊的看到抱着自己的夜哥哥一脸的惊恐，好想告诉他自己没事，这样的痛是常有的，可是想开口，好像有股血腥味儿提了上来，胸口的痛又一次强烈的发作，凝儿痛的蜷缩住身子，意识渐渐的模糊，隐隐的传来黯夜的呼喊：不许……睡……

　　好累，好困……

　　凝香阁

　　“凝儿怎么样？”皇后焦急的问道。
　　“禀御帝，皇后，公主心痛的毛病又犯了，只是这次……比以往要严重……”老太医转身望向一旁的黯夜“殿下，公主这……”

　　一旁的黯夜，好像并没有听进去任何人的话，只是深深的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凝儿，握紧了双拳。

　　“以老臣之见，公主自小身子就弱，练习法术好像并没有让公主的身子好起来，反而因为耗费了过多的精力而使得公主发病越来越频繁，这样是极为不利的。这次的下凡，无疑要动用法力，而且经过的地方是莲花池……”老太医顿了一下，“与其说那是神仙通往凡间的出口，不如说是‘诛仙台’，历代犯有过错需要下凡投胎轮回的仙人们的必经之路，也就是说，凡经过那里，必定要被吸走仙气，池中的莲花虽没有接到御帝的旨意要吸走殿下跟公主的仙气，但是，它们本身带有的灵力，也会对从此处经过的人带来不小的伤害……”

　　“殿下的法力的已经很强了，这些莲花，就凭本身带有的小小的杀伤力，根本动不了殿下分毫，可是同样的，对于公主来说，就……”

　　“那以你之见，凝儿要怎么……”御帝打断了太医的话，问道。

　　“御帝，容老臣借一步说话……”

　　“随我来。”

　　“黯儿，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明知道凝儿她身子不好，受不了这些折腾，为什么还……”皇后着急的问道。

　　“对不起，艳姨，我……”黯夜刚想说什么。

　　“皇后娘娘，请不要责怪殿下，是……是公主一直想下凡间走走，才会去找殿下，让殿下带着公主下凡的……”只见凝儿的贴身小丫鬟冥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替黯夜求情。

　　“哦？你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皇后转身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冥儿，又转身看看一旁站着的黯夜“怎么，不心疼你的主子，倒是关心起殿下来了？”

　　“不……不是的，皇后娘娘，奴婢只是想，公主醒过来，也不希望皇后娘娘责怪殿下的，所以……”冥儿已是带着哭腔。

　　“请……请皇后娘娘要罚就罚奴婢吧，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公主……”冥儿抬头望向黯夜，可是黯夜仿佛根本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一心只是希望床上的凝儿能快点醒过来，并没有注意到冥儿望过来的目光。

　　“好，那就到刚才凝儿跟黯儿受罚的地方跪着，直到哀家饶了你为止。”

　　“是……”冥儿默默的退了出去。

　　“黯儿，好好照顾凝儿，我去见你父王和太医……”

　　“是……”

　　圣殿

　　“太医，你说吧。”

　　“禀御帝，殿下的魔性已经……”

　　“你是说黯儿？”御帝猛的转身“说下去。”

　　“是。殿下虽然在魔界待了不过几年的时间，但是以他父亲跟母亲的灵力来说，不排除他与生俱来的一些东西，虽然他在未成‘魔’之前就被送入了天庭，练习的也是仙界的法术，但是他灵力增长的速度之快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以平常的仙人来说，这样的增长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原因，只能是他的魔性已经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被唤醒，本身带有的灵力跟在天界学到的东西相互融合在了一起，激发了殿下灵力的增长……”

　　“太医，你是如何得知的？”

　　“莲花池！！”“请陛下细想，‘诛仙台’之所以能‘诛仙’也正是因为它们强大的灵力，刚才老臣在凝香阁说的不过是要安抚人心罢了，这莲花池莲花的灵力，绝对不可小觑，而殿下却能完好无损的从那儿如凡间，想必这跟他本身所带有的跟莲花一样的能吸取别人灵力的功力有着必然的练习，而这功力也必然超越了那些莲花。试想，这天界，能经过莲花池如凡而无损的能有几位？”

　　“你是说，黯儿的灵力已经强大到这般地步？而他自己还不知道？”

　　“以臣之见，是这样……”

　　“你在这里干什么？！”皇后的声音自宫门外响起，“不是让你去受罚？”

　　“奴婢……奴婢只是在去的路上……不…………不小心走到了这里，皇……皇后娘娘，奴婢，奴婢什么也没听见，求您，求您绕了奴婢吧……”冥儿跪在地上哀求道。

　　“什么人？”御帝的声音从圣殿传出来。

　　“是臣妾，还有凝儿的丫鬟。臣妾本想让她在莲花池受罚，谁知她居然擅闯圣殿，偷听陛下谈话！”

　　“陛下，陛下饶命，冥儿不是故意的，冥儿什么也没听到啊……”

　　“皇后，既然是凝儿的丫鬟，那就还让她受罚后回去伺候凝儿，只是刚才听到的跟看到的，一个字也不许向凝儿跟黯儿提起，听到没有？！！！”

　　“是——”

　　“好了，太医你先下去吧，朕有话跟皇后说，关于你刚才提到的事情，我们改日再议……”

　　“是——老臣告退”

　　“皇后啊，你过来，朕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