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梦的痕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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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藤丸立香以外，没有人能在目睹了如此壮观的景象之后安然入睡。把身体裹在睡袋中的波鲁那雷夫探出头，银发映着篝火的暖光。
“你们说，那人明明替身是太阳，为啥还会听dio到来暗杀我们啊？用太阳直接干掉dio的收入更多吧。”
“可能他是被雇佣的，连dio是吸血鬼害怕阳光都不知道。”根据尸体额头没有肉芽这一点，花京院典明提出自己的猜测。
“替身的太阳对吸血鬼有没有用还不知道呢。可能连太阳能电池都不认同那个是太阳光。”藤丸立香摇了摇头，想起自迦的吸血鬼们甚至可以晒日光浴，不由得神情微妙，“你看月光也是反射的太阳光，但对吸血鬼就没用。”
“月光虽然是反射的日光，但缺了很多，比如紫外线。”经验丰富的乔瑟夫如此说道，往篝火添了点燃料，“虽然联系过spw财团，让他们运点紫外线照射装置去开罗，但最终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话又说回来，虽然替身太阳的杀伤力很大，但除了暗杀应该也有其他的运用方式吧。比如提高一下温度，沙漠晚上好冷啊！”因为注重自己帅气的发型，波鲁那雷夫半个脑袋都露在外面，感受冷风的折磨。
空条承太郎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睡眠的渴——他让白金之星一通乱揉法国青年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塞回睡袋。波鲁那雷夫长发垂肩，向少女哭唧唧地诉苦。
藤丸立香正色道：“没事没事，其实我觉得这个发型更帅哦。”
尽管从小到大都保持着这个发型，今后估计也会保持到秃头的那一天，波鲁那雷夫还是因为她的话动摇了一瞬。
“说实话，”花京院典明点头，赞同道，“初次见面我还以为电线杆成精了。”
“花京院——！！！”
“去睡。”空条承太郎黑着脸，终止了这群比修学旅行还兴奋的家伙们的对话。
翌日早起赶路时，大家即便乘坐着能把人摇吐的“沙漠之舟”——那些幸免于难的骆驼们，也始终昏昏欲睡哈欠连天，还险些走偏了方向。藤丸立香只好肩负起重任，顶替乔瑟夫变成了领队，领着一个个把骆驼当摇篮的队友前行。
万幸的是一行人赶在天黑之前抵达了目的地亚普林村，一个比想象中更整洁的村庄。多数建筑与黄沙同色，不过也有灰青色等其他颜色漆成都屋子，样式相近的房屋被椰子树簇拥着。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的女性好奇地打量满脸倦意的旅人，被暗示魔术混淆认知的她没有指责少女的打扮不知羞耻，而是友善地带几人去见村里的主事者。
乔瑟夫使用了钞能力，眼也不眨地高价买下了村中的一架塞斯纳飞机。不过，天色已晚，乔瑟夫思忖着以自己现在的疲惫状态在夜晚开飞机太过危险，敲定明天一早再出发。
“塞斯纳飞机只有四座，你们有五个人吧？”村长瞥了一眼四散开来的年轻旅人，好心地提醒，“到时候行李少带点，那个小姑娘可以坐人身上。”
对方没对立香的装扮做出什么反应，看来暗示魔术还在起效果。乔瑟夫松了一口气，随意地点头，不把村长的话放在心上。
以前的经历让乔瑟夫坚定不移地相信少女的能力。少个座位这种事，立香肯定有办法解决的。再说就算真的得这样凑合，肯定有人愿意做人型沙发……就是如果西撒知道了，说不定他会把自己的波纹训练量翻个几倍。最讨厌努力和奋斗的某人打了个寒颤。
村长看大方的主顾越看越顺眼，连忙安排他们去最为干净整洁的人家借宿。他一边安排，一边和乔瑟夫闲聊。
“昨天出现的那种神迹你们也看见了吧。”以此为引子，村长神神秘秘地说出他打算择日去圣地参拜的想法。
知道实情的乔瑟夫脸都笑僵了，打哈哈糊弄了过去，随即找了个理由离开，不去看试图传教的信徒露出的遗憾神色。想到队内年轻气盛的几个人知道了或许会形成修罗场，乔瑟夫果断决定直接去找藤丸立香，告诉她座位不够的事实。
少女闻言思索了片刻，皱着眉一言不发。
乔瑟夫的心提了起来，紧张地询问：“难道说连立香你都没办法吗？”
“有是有，就是需要谁牺牲一下……大概率是我吧。”藤丸立香哭笑不得地看着整个人都耷拉下来的乔瑟夫，叹了口气，“下次做这种决定，先和我说一下吧。”
乔瑟夫一口答应下来，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毕竟要展现出自己稳重可靠的一面才行。
第二天一早，藤丸立香就起床进行晨练。这些天一直风尘仆仆地在路上奔波，她自己的锻炼日课倒落下了，正好抓紧时间练一下。
空条承太郎来叫她的时候，恰好看见了晨光下认真做着基本功的少女。她将及肩的头发扎成了高马尾，橙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
她察觉到空条承太郎的到来，停下动作。朝气蓬勃的少女顾不上滑下脸颊的晶莹汗水，眉眼弯弯地朝少年挥了挥手，头顶的呆毛也翘出愉悦的弧度。
“早上好，承太郎。”
“早。”空条承太郎点头，思绪却不知为何飘向了童年里那个男人还没世界巡回演出时的父母相处日常。
“承太郎？”藤丸立香的呼唤把他拉回现实。空条承太郎不自在地压低帽子，和少女一起吃了早饭，再去停着飞机的广场和乔瑟夫会合。
在少女打算再检查一次飞机的时候，乔瑟夫和村长吵了起来。连刚走来的花京院典明和波鲁那雷夫都不禁侧目。
原来是因为一个婴儿发起高烧，而这里没有医生，所以必须借用飞机把他带到有医生的小镇求医。
波鲁那雷夫心直口快：“立香不就能治嘛。”
哪知藤丸立香却摇了摇头，低声说：“这种治疗没法让婴儿增强免疫力，万一在两架飞机都离开的情况下又复发的话……”
村长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乔瑟夫带着婴儿同行。为了弥补刚刚吵架花费的时间，几人迅速坐上了飞机，后座的三人加一个篮子里的婴儿显得无比拥挤，藤丸立香当然不会坐在谁的身上，她选择了一个俯身壁咚的姿势来节约空间。
被壁咚的是相对而言最为纤细瘦弱，然而实际脱衣还是有腹肌和人鱼线的花京院典明。
藤丸立香朝浑身僵硬的红发少年露出歉意的笑容，向他保证飞机高度一抬高就可以摆脱现在的状态。脸红得快滴出血的少年下意识点头，平常好用的脑子现在却像生了锈一样。
波鲁那雷夫抱着婴儿缩在一旁，朝这投来了混合了羡慕与幽怨的目光。
果不其然，飞机一起飞，少女就召唤出来一位穿着希腊风格的轻薄衣物的粉发魔女。一时间，机舱内的男性下意识观察起对方，似乎猜测灵基之影的身份已经成为了他们新的消遣方式。
“喀耳刻，拜托把我变成猪吧。”藤丸立香顶着几人诧异的目光，朝无惧风压飞在塞斯纳飞机旁并借此遮掩身形的大魔女请求，“顺便教我解开变形的咒语。”
后面一句才是重点，不然其实BB也能把她变成猪来着。
“对了，猪化状态我没法用技能。不过飞机上应该不需要战斗吧。”少女想起了异常状态的debuff，提醒了同伴们一句，她没有注意到婴儿睁开眼瞥了她一眼。
喀耳刻的灵基之影瞪了几眼红发少年，不情不愿地教了御主咒语，再施展魔术将她变成了猪。
于是一只油光水滑还有着呆毛的粉嫩小香猪落入了花京院典明的怀中。尽管几人闻言已经做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大变活人惊到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只让立香猪猪坐在自己腿上显然不够安全。红发少年想了想，伸手虚拢住小香猪，留了一点空隙免得误触她的身体。
“……这样可以吗？”细心体贴的少年还拿出自己的手帕来垫在她身旁。
小香猪哼唧两声，花京院典明没听懂，不过看她的呆毛愉快地晃了晃，他便猜测这是赞同的意思。花京院典明盯着怀中的小可爱，特别是小猪左耳上的橙色发圈，对衣物的保留机制感到困惑。
波鲁那雷夫沉默地看向自己怀中的男婴，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因为立香变成的小猪过于可爱，银发青年甚至克服了对猪的心理阴影。此刻，他迫切希望只要自己喊一声“变”，这个婴儿就能和立香猪猪互换位置……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最开始飞上云霄的新奇感一旦消退，被两人强压住的睡意便又冒头了。乔瑟夫的驾驶技术不错，飞机飞行过程还算平稳，进一步助推花京院典明和波鲁那雷夫沉入梦乡。波鲁那雷夫强撑着让乔瑟夫当一下闹钟，定时叫他们起床，说完就头一歪，呼呼大睡起来。
相较于两位睡美男（？），藤丸立香倒是精神不错，只要不是梦中大冒险或受过刺激她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实际上这场长征与她过往的经历相比甚至算得上舒适。不过变化后的身形也限制了她的视野，藤丸立香扫了一眼窗外的蓝天，趴下开始默背之前的咒语。
……为什么解除猪化的咒语这么长还特别拗口，总感觉念的时候会咬到舌头。藤丸立香有点郁闷，然而转念一想，可能这对神代的大魔女喀耳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在藤丸立香背了十几遍咒语终于捋顺舌头之后，她抬头嗅嗅，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说起来，以前因为喀耳刻等从者能把人变成猪，自己还特地去查过资料——猪的嗅觉似乎特别发达，甚至比犬类还强来着。
藤丸立香立刻就辨别出来这味道的来源，她扭头一看，不由得庆幸起自己没被猪的本能影响。可是总不能不管那个小婴儿。
于是，小香猪拱了拱红发少年圈住自己的手臂。花京院典明只是蹙眉，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不得已，小香猪强忍着羞耻感，哼哼唧唧了几声，虽然没能叫醒两个熟睡的同伴，但好歹吸引了空条承太郎的注意力。
带着降噪耳机的乔瑟夫被自家外孙戳了戳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他皱着脸喊波鲁那雷夫起来照顾拉便便的婴儿，见人没反应，不爽地侧过头丢银发青年小纸团。
藤丸立香见了都要窒息，说话就说话，侧头还放手是什么操作，请记住你在开飞机好吗？！小香猪悲愤的哼唧被误会了，空条承太郎叹了口气，白金之星的手臂出现在他肩上，给了后座的波鲁那雷夫一个脑瓜崩。
“嗷呜！”波鲁那雷夫瞬间给疼醒了，迷迷糊糊地被乔瑟夫指挥着给婴儿换尿布。藤丸立香注意到熟睡的婴儿咋舌，难道是被刚才那声音吵到了吗。而波鲁那雷夫还在因为婴儿拉便便在尿布上这种事大惊小怪，嘟嘟囔囔地给他包了个希腊风格的尿布，最后还倒着提起男婴看看最终效果。
好一个英雄母亲，婴幼儿用品公司没招进波鲁那雷夫这个鬼才真是他们的损失。
因为味道一时半会儿散不掉，藤丸立香不得不暂时把花京院典明的手帕当成临时口罩……或者说是面罩。由于姿势不当，那块手帕直接盖住了小香猪的脸，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也正是被蒙蔽了视野，藤丸立香才没能第一时间察觉花京院典明的异样。等她反应过来时，身下的少年已经一边惨叫着一边剧烈挣扎，手脚并用胡乱挥舞。原本安坐在他腿上的小香猪登时像经历了大摆轮、360度过山车和跳楼机一样，险些被甩到窗上，导致脆弱的小香猪昏昏沉沉、眼冒金星。
“花京院，你到底怎么了？！今天早上也是这个样子。”英雄母亲波鲁那雷夫用左手将婴儿护在怀中，艰难地伸手试图去拯救被挤到一旁的小香猪。
“拉不回来了！”乔瑟夫大喊，“快控制一下花京院，让他安静下来！”
“喂，该不会要坠机了吧！？”空条承太郎脸色不好，一手攥着花京院典明胡蹬的腿，一手撑在顶部固定自己，白金的手臂再次显现，不过这次是去捞后座的立香·猪ver，还得时刻留神驾驶状态，“老头，快把操纵杆拉回来，要坠机了！”
被刚才的骚动颠得头晕眼花，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的藤丸立香感受着坠落带来的压力，焦急地念着咒语试图解除猪化——这个状态可用不成什么能够摆脱困境的魔术。
前边传来乔瑟夫的欢呼，看来隐者之紫成功起效了。藤丸立香松了一口气，但也没停止念咒，就算空间狭小，她也不想体会刚刚的无力感脸。
然而少女放心早了。她才刚变回人形没两分钟，正在用头槌叫醒深陷梦魇的花京院典明，就听到熟悉的惨叫……以及巨大的冲击力。
——这架飞机撞上了椰子树，结束了它短暂的上岗任用期。
那一瞬，藤丸立香脑海飘过了许多事情，而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以后见到年轻的乔瑟夫一定要劝他远离交通工具。
她顾不上向满眼迷惘的少年解释现况，径直喊出了那位从者的名字，手背上的令咒也应声绽出红光。
“保罗，接住飞机并慢慢放到地上！”
原本应该顺应地心引力坠向地面的飞机被稳稳拖住，隔着玻璃，巨大的金发幼女好奇地打量飞机内部。
本该天真可爱的样貌，在放大了无数倍后只会变得怪异可怖。看见外面和寻常窗户一样大的眼瞳，花京院典明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或许能够理解格列佛流落巨人国后的感受了，毕竟连这一架飞机在巨人手中也与模型玩具无异。
听到这个名字，看到外面的巨人，乔瑟夫一愣，灵光一闪，“保罗难道指的是那个保罗·班扬？”
保罗·班扬，在美国开拓时代奇闻怪事中登场的高耸入云的巨大樵夫，虽然其传闻其实是进入二十世纪后被捏造出来的，但相信他存在的人不在少数。
……不，应该说是她才对。
保罗才没闲心理会别人心里的弯弯绕绕，确认了master就在手中，她挂上了天真无邪的笑容，将飞机缓缓放下。
看周围都是荒凉的沙漠，保罗将目光转移至眼前挂着飞机残片的椰子树，举起了电锯。少女连忙阻止了她的开拓行为，解除了灵基之影的召唤。
不管先前心情如何，在双脚踏上地面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乔瑟夫蹭到少女身边，可怜兮兮地询问对方是否有办法修理坏掉的飞机。
藤丸立香凝视着健硕的老者，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沉痛地拒绝。
“抱歉，乔瑟夫。人应该学会吸取教训，这是你的第几次坠机了？我觉得你和飞机可能气场不合，或者有血海深仇，不是你死就是它亡……”
不等自家胳膊向外拐的外孙抢答，乔瑟夫就垂头丧气地走开了。
藤丸立香叹了口气，看向了精神恍惚的红发少年，她目光一凛。
波鲁那雷夫正在控诉对方的睡姿，但花京院典明却一直在揉额角。而他抬起的左手手臂上有着新鲜的血迹……！
少女连忙赶到他身旁，百思不得其解对方什么时候受的伤。花京院典明好像没有察觉到伤口，乖巧地任由她扒开自己袖子。
看清伤口，两人都愣了一下。
那是用刀痕组成的单词，还在不断冒出鲜血。那滴落的鲜血似乎砸入了两人的心里，让他们的心一沉。
「baby」和「stand」。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梦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