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养夫郎发家致富》穆蝴蝶

36、第 36 章

　　摆摊之前，钟小鱼就特意挑了一个极大的竹编筐子放在摊位旁边，拿来收铜板用，放筐子之前，他还笑嘻嘻的同梁野打趣，说拿大些的筐子收钱，钱也会跟着来的多些。
　　这么小孩子气的话，梁野虽然没有当真，但也相当纵容的任由他去，嘴里直说道：“等下回再来，定要给你一个大筐子。”
　　如今忙忙碌碌大半晌功夫，鱼丸已经卖的一点不剩，取而代之的是装钱的竹筐子里盛着满满当当的铜板。
　　钟小鱼掂了掂重量，伸手摸了又摸，喜滋滋的笑得开怀，一枚一枚，数的不亦乐乎。
　　因为是小双儿的缘故，他根本没有机会入学堂读书，仅有的那点算账本事还是跟商贩讨价还价久了，慢慢自学来的。
　　梁野见他手里捏着一枚铜板，眼睛盯着筐里的铜板，数着数着便数得迷糊，不由觉得好笑，由着他和铜板斗智斗勇好半天，怏怏不乐地放弃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小鱼有没有想过去上私塾？”
　　上私塾？
　　美滋滋捧着铜板的钟小鱼先是一愣，眼睛里飞快的掠过渴望的光芒。
　　他的阿爹生前就是个教书先生，据阿父说阿爹满肚子里都是学问，小鱼听的多了，渐渐的也便对念书做学问产生了几分兴趣。
　　可是，他一个小双儿，又寄人篱下，成日里看别人脸色过日子，就连肚子都有填不饱的时候，哪里还敢奢求上私塾听学问呢？
　　家里根本就没钱！
　　而且，这世上哪里有双儿读书的道理呢？
　　想到这里，钟小鱼眼睛里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他心里被酸酸涩涩的滋味胀得满满的，却要坚持装出不在意的模样，假装随意的回绝道：“还是不要了，我……”
　　“我不爱读书。”
　　钟小鱼年纪小，还不懂得怎样完美的遮掩情绪，梁野见他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不由叹息一声，想到倘若是在末世之前，刚刚才成年的小鱼正是应当读大学的年纪。
　　想到前世里那些活跃在大学校园里鲜艳亮丽的学生们，再低头看看面前有几分局促不安的小孩，梁野不油的有几分心软，他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小鱼的脑袋。
　　面上装出严厉的样子，眼底却含着隐隐笑意，“你都没有读过书，怎么就知道自己不爱读书？”
　　“读书多好啊，乡下日子过得平淡，着实没什么意思，倘若你去读书，以后就能在私塾老先生那里多听听故事，多学几个字，回来再说与我听，或许我就不那么无聊了。”
　　小双儿本来就馋读书，如今听见梁野这样温声的规劝，心底更是有几分意动，可转念一想到家中并无余财，如今辛辛苦苦才赚了这么些铜板，如果全拿去供自己上私塾，对梁先生岂不是很不公平？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里越发坚决的推拒。
　　梁野不由觉得奇怪，他明明能够感觉到小双儿对上私塾的渴望，所以才故意找了个借口，原以为小双儿会在犹豫过后答应，没想到他却还是一味拒绝。
　　不怎么细腻的汉子用了好一会儿功夫才隐约揣测出小鱼婉转的心思，不由笑了一声，暗地里决定，等回到家里去，一定要想别的办法，好叫钟小鱼踏踏实实的答应。
　　眼看着夕阳斜下，早在先前就约好了时间的师傅果然按时赶着牛车过来，两个汉子一起，手脚麻利的将小小的摊位收拾干净。
　　钟小鱼抱着装满铜板的竹编筐，乐呵呵的跳上车板。
　　从钟家村到清水县来回一趟路程并不短，牛车虽然比马车更加稳当，却还是免不了颠簸，寻常人折腾这一趟恐怕早就累得瘫下，可小鱼今天赚了不少钱，满满的干劲早就已经冲淡了疲惫。
　　摇摇晃晃的马车刚一在门口停稳，他就率先跳一下车去，蹦蹦哒哒的往院里跑，隔着远远的篱笆墙便同杨双炫耀的举了举钱罐子。
　　梁野拿这个过分活跃的小财迷没有办法，无可奈何的轻摇了摇头，从宽袖最里边的袖袋中掏出铜板，付过路费，而后才不紧不慢的往家的方向走。
　　杨双一早就在家里煮过鱼汤，靠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小鱼和梁野回来，等小鱼蹦跳着进门，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这才细微的露出点笑意，怜爱的拍了拍小双儿的肩膀，嘴上却说着埋怨的话：“你们啊，每回出门都要在外耽搁这么久，怕不是成心要我担忧！”
　　三人笑着闹着，等回到屋里去，小鱼再三确认，将房门关好，这才神秘兮兮的同杨双招手，嘴里唤道：“阿父，快过来看看。”
　　等杨双凑到跟前，他愉快地将抱了一路回来的竹编筐取出，铜板哗哗的倒落在桌上，不一会儿功夫就堆积出了小小的铜丘。
　　杨双之前看空了的木桶，已经知道他们这一趟出去不亏，现在看到这么多钱，却难免有些惊喜，眼睛亮闪闪的，一手捏着铜板不住的吸气：“哎哟！这得多少铜板呀！”
　　“数都数不清了！”
　　梁野看这对父子俩乐呵呵的样子，心里不觉几分愉悦，轻声说道：“等再过几日，我再到山里去捉些肥鱼回来，一起做成鱼丸子再拖到城里去卖，恐怕还能赚的不少。”
　　做鱼丸是件苦力活，前天光是把鱼肉捣成肉糜就已经叫全家人累的筋疲力尽了，如今赚得些铜板，生活可以宽裕一些，依照梁野的想法，自然也不用太过卖力。
　　钟小鱼如今对梁野崇拜的很，言听计从，当即跟着一点头，美滋滋的与自家阿父炫耀。
　　其实，小双儿进城里去根本没有闲心玩耍，偏偏他口才了得说话又有趣生动，惟妙惟肖的讲了几处见闻后，果然把杨双逗得捧腹大笑。
　　等入了夜，就着家里还剩下些的饭菜，放着鲜甜美味的鱼汤，简单解决了晚饭。
　　杨双特意烧了热水，好叫双儿汉子能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洗洗一天的疲惫与辛劳。
　　梁野动作快一些，很快便穿着睡袍出来，一走到院子里，果然瞧见杨双半蹲在台阶下洗衣裳。
　　他立即叫了声阿父，走到跟前去，也没有什么客套话，开门见山道：“阿父，今日我到城里去，偶然间见到一家私塾，发现里面竟有双儿跟着汉子一起读书。”
　　在小小的钟家村，习风习俗都传统的很，向来是沿袭老祖宗的规矩，对待小双儿说不上苛责，但读书持家之类，还是不大容许的。
　　因此，梁野没有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打算，反倒是委婉的提起另一桩看起来不相关的事。
　　杨双自己就是双儿出身，又因为各种缘故，很是遭人轻慢，刚才看见梁野过来，还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话，没成想确实过来聊几句城中见闻。
　　他手里的活计不停，只是说：“到底是清水县城，里面的人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偶尔有些富贵人家的双儿送去私塾读书也不是什么奇事嘛！”
　　梁野听他这话，当即明白杨双是没有领会自己话中的意思，懒得兜转，索性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我也准备送小鱼去读书。”
　　杨双搓了几下手底的衣裳，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话，吃惊的抬起头来，就连说话都有几分磕磕绊绊：“你说什么？”
　　“要送小鱼去读书？！”
　　梁野点头，“小鱼如今十八、九岁，正是要读书的时候，我已经打听过了，咱们村里就有私塾，只需交上几十枚铜板就可以送过去读书……”
　　“我特意过来，就是想问一问阿父您的意见。”
　　杨双不由瞪大了眼睛，他知道梁野不同寻常，想法自然与村中的寻常汉子不一样，可送小双儿去读书，这未免太过稀奇了！
　　且不说读书费钱，单单是另一桩事情就已经叫杨双犯起愁来，他搁下手里的衣裳，轻轻擦干双手后，慢慢站起身来。
　　“能去读书自然是好的，但村中的私塾里都是汉子，恐怕小鱼到那里去，要惹得别人闲话。”
　　原来只是为了这个！
　　梁野原本以为杨双会竭力反对，特意准备长篇大论的说辞，如今看他的态度都并不像是极其抗拒的样子，当即放宽了心，温声道：“阿父不必担忧。”
　　“大不了我与小鱼儿一道到私塾里去，有我在，想必没有人敢去欺负他，更没有什么人会来说闲话。”
　　杨双听他这么一说，一整个心的安耽下来，笑道：“那就去吧。”
　　“今夜我再捣些鱼肉做好鱼丸，明天你跟小鱼一起，到村里私塾去见先生吧。”
　　到这里算是把话说定了。
　　小鱼痛痛快快的泡好热水澡，边擦头发边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梁野就迎了上来，十分自然的接过浴布帮着擦，“我已经同阿父说好了，明儿就去私塾里见先生。”
　　直把小鱼听得身子往后一仰，目光发直，他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出声说话，梁野就已经抢在他之前拿话堵人了。
　　“阿父亲自开口，这回可不许你再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