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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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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团金光闪过,湿淋淋的季采斓抱着浑身烧伤的风意君出现在家门玄关,正在做饭的兰清闻声而来,看到风意君的惨状眼泪哗啦一下掉出来,连忙拿了一个玻璃杯接泪水,一边连忙大声叫舒柳过来。
舒柳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沉稳地一边察看两人的伤势,一边接过接了小半泪水的杯子,先洒在风意君最严重的几处伤口上,这才问:“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风意君虚弱地说:“好多了,老爹的泪水还是这么管用啊,嘿嘿……”
兰清的泪水可镇静止痛,生肌止血,兼具解毒疗伤,此外还能美容养颜,既可内服亦可外敷,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万用品啊。
兰清一边洒泪一边哽咽着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两个人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上痛不痛?”
半杯眼泪很快用完了,舒柳皱着眉头又拿了一杯鲜榨眼泪,开始检查季采斓的灼伤,一边问:“这次是怎么了?还引来了天火?”
风意君干笑两声:“呵呵,老妈,我发现了一个魔窟,在里面九死一生,最后终于想办法来到高处引来天雷,终于把对手劈了,解决了。”
兰清连忙说:“柳姐,以后不要再让他们做什么案子了,多危险啊……”
舒柳还是皱着眉:“从你们的情况来看,这么深的魔气侵染,不是一般的魔能做到的,还好你们逃出来了,不然,可就麻烦了。”
风意君说:“我们这次的对手只有俞叔那个女儿而已,不过我怀疑应该还有什么家伙帮她,她不可能知道怎么设置那些威力巨大的复杂法阵,也操作不了那些封印小妖的高技术法,大楼里面还有很多精密的妖力测试装置,这些凭她自己都是做不到的——”
舒柳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劲头:“好了,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这些事情就丢给你老爸去管吧!接下来三天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舒柳话锋一转,笑着说,“你们就该准备去学校了,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个好大学哦~”
风意君的脑袋一下掉下来:“妈……,高中还没开始呢你不要现在就开始惦记考大学的事情好不好?再说了,我又不是非考大学不可……”
兰清连忙问:“小君,怎么不想考大学了呢?你上个月不是还说要像人类一样上大学,而且还要考名牌大学……”
上个月?那时候风意君还在为了某个无聊的狐狸精郁闷呢,现在有了季采斓在身边,他也没了非要争一口气不可的欲望了。
但是,和季采斓一起努力k书,大概也会很有乐趣吧?
比如,在他努力看书的时候,可以悄悄地先xx再ooxx,而他肯定会红着脸说“不要”,那么就可以#$%^&*……
风意君想着想着,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对哦,老爹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那么,小斓,咱们就一起为了考大学而努力吧!”
季采斓不明所以地点头同意。
风意君双手抱住季采斓:“太好了,我就知道小斓最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回房间吧!”
舒柳老妈摆出架势敲了一下风意君的头:“别乱折腾了,回房间好好休息,你这七零八落的样子,不好好修养会出大麻烦的,知道吗?”
风意君笑着说:“知道知道,我们都会好好休息的!”
舒柳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叹口气,轻轻摸着他的头:“你知道就好。好了,我送你们上去好好睡一觉吧。”
舒柳挥手,绿色的柔和的光芒闪过,小两口下一秒就回到了卧室,柔软的床上。
原地只剩下一只弱小的小猫。
风意君疲惫地向后一躺,“哎呦”一声又弹起来,后背上的烧伤碰到了床铺,可把他疼得够呛。季采斓连忙问:“哪里疼?我再给你上些药。”
风意君摇摇头:“睡一觉,等醒了就好了。我要抱着你睡……”
后半句明显成了撒娇的语气,季采斓无奈地说:“好,不过不要乱动阿,阿姨说了要好好修养才行的。”
风意君才不管,一听季采斓同意了,立刻紧紧抱住他,两只手也非常迅速地伸进了衣服里面,摸着他光滑的细腰,满足地叹息:“这样也是休息,咱们和合双修嘛!我有个很好的想法,用树藤绑住你的手脚来做怎么样?一定很刺激,嘿嘿……”
季采斓慌忙抓住风意君的手:“不行,你现在好好休息,你现在都已经……”都已经快要没有香气了。
风意君身上天然的香气,此时已经淡的几乎闻不出来了,可见他此时已经非常非常虚弱,绝对不能再胡乱折腾了。
所以,两个人翻滚了没几圈,风意君就明显有些精神不好了,闹着闹着,头一歪,埋在季采斓脖子里睡着了。
季采斓小心地换了一下姿势,伸出手拉好被子,相拥而眠了。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而且不是当天,是第二天的傍晚。季采斓天生对时间很敏感,刚醒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当天晚上,随即意识到已经第二天了,而怀里的风意君仍然没醒。
睡梦中的风意君微微皱着眉,好像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一般。季采斓小心地把他翻过去,察看他背后的伤势。烧伤已经愈合了,痕迹也淡化了许多,但毕竟是天火,不是那么容易彻底养好的。季采斓凑到他身上仔细地闻了闻,香气也复活了,但是好像和过去略微了一些不同,具体究竟什么变化,却也说不清。
见风意君还没有睡醒的迹象,季采斓忍不住有些担忧,看看自己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他却还不醒,该不会……
思前想后,季采斓还是小心地下了床,穿好衣物,去客厅找舒柳。
刚出房门,就听到客厅传来风萤和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季采斓走进客厅一看,风萤、舒柳和兰清都在,陌生的男子怀里抱着坐在风萤对面,好像和大家都很熟悉的样子。还有一只白色的小猫在沙发上踩来踩去,看到季采斓出现,高兴地“咪”了一声,朝他跳过来。
兰清看到季采斓走出来,连忙起身问:“小斓,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好点?”
季采斓连忙说:“我没什么事了,只是,意君还没醒……”顺手抱起司瑞,看来这小家伙神采奕奕,大概也复原的差不多了。
陌生男子此时一脸歉意地起身,对季采斓道歉:“对不起,你们受伤都是因为我……”
季采斓疑惑地看着他。
陌生男子抱歉的一笑,柔化了他带着悲伤的脸庞,虽然眉目和风萤兰清等人比起来显得有些平凡,不过在人群中也算是比较清秀出众的脸了。
舒柳叹口气:“好啦,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也不用一直愧疚了,反正我儿子皮糙肉厚,死不了,过几天就又能起来蹦跶了。再说,这样的事情,总归是我们谁都不愿看到的,一切自有天定,兜兜转转,最后,不还是那样,你当年就该死了心!”
风萤勾着嘴角一笑,对季采斓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舒榆。”
从名字就能看出,这名叫舒榆的男子应该和舒柳有不小的关系。事实也确实如此。
季采斓感觉属于身上的气息好像在哪儿见过,仔细回想了一番,终于恍然大悟:“啊,你就是俞叔!”
风萤点头:“是啊!我早就说他那套皮囊太老旧,看着碍眼,如今总算是换回来了。”
季采斓吃了一惊:“俞叔,那,那你已经知道了……”
舒榆叹了一口气,悲伤地说:“是,我已全部知晓,事到如今,也只能说世事无常,心悦,我帮了她一次,却仍然……终究还是……天命。”
风萤却说:“天命并不是不能改,但她如今的结局,却是咎由自取。如只是当年那一次,还可算是一念之间行差踏错,可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两次,路是她自己选的,这样的结局,无论你令她重生几次,也不会改变。”
舒榆颓然倒在沙发中,整个人陷在其中,显得格外瘦削。他伸出右手捂住脸,低声说:“我知道,我都明白,都明白……但是,但是,我又怎忍心看她灰飞烟灭……一次又一次,或许,还是只做一颗普通的树,更好吧……”
一时间,客厅中静默无声了。
风萤咳了一声,打破沉默:“好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了。小榆,你这颗榆木脑袋终于能想通,也算可喜可贺了,不过我儿子儿媳的医药费你可是要出的,改天请他们去你那里吃顿饭,不为过吧?”
舒榆舒展了眉头,微笑着说:“这两个孩子那么好,我欢迎之至,只要不嫌弃我那粗茶淡饭就好了。”
最后那句话,却是看向季采斓的。
季采斓连忙点头:“当然不会,当然不会。”
舒柳伸了个懒腰,从怀中丢出一个小瓶,兰清连忙接住,诧异地说:“这是?净瓶水?”
舒柳打了一个呵欠,一边径自上楼一边说:“我们两个跑了一天一夜呢,累死了,骨头真是硬了,老了老了……我要好好睡一觉,不要打扰我啊。小斓,你送舒榆那家伙回家,他也没年轻到哪儿去,再不休息可就要长睡不醒了。”
舒榆笑着说:“她昨天晚上去我那里大闹了一通,又拽着我去了一趟西天,讨了净瓶之水来治伤,拜她所赐,我已没有最初那般伤感了。”然后,他对兰清说:“好了,快去看意君用了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这就回去,收拾一下……她的东西。”
兰清点头,上楼。
风萤也起身,对季采斓说:“小斓,送舒榆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调查一下。”
季采斓点点头,和舒榆一起出门了。
夜风习习,雨后的空气清新凉爽,两个人和一只猫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
季采斓心里有很多问题,忍不住问:“俞叔,你为什么之前一直是那副模样呢?心悦姐后来怎么了?她以前有过类似的事情吗?为什么……”
舒榆清淡一笑,略带悲伤地说:“她这次被天雷直接轰击,已无重生可能了。就算勉强能重新抽芽,却也不能重新修炼出形体了,只能做……一棵平凡的树,或许有灵性,却再也没有修行之可能了。”
季采斓心里有些悲伤:“对不起……”
舒榆摇头:“不,这不是你们的错,是她自己走上了这条路,必然会有如此结果。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
舒榆缓缓道来:“最初……我们生在一处,长在一处,是最亲密无间的兄妹。后来,她……行差踏错,爱上一个素行不良的人类,并为了那个人类,犯下杀孽,最终招致天雷。”
季采斓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舒榆还是个黑瘦老头的形象,说了不少当年的事。
“我将她的根留下,日夜奉以灵香,百年过后,终于重新生了芽,后来又成了一个顽皮的小姑娘。只是,性子却同当年如出一辙,我的劝教都被她置之一旁。她的心野,飘雪谷容不下,吵着来外面,与人类一同生活,心心念念都是人间繁华……或许,做一棵单纯的树是她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舒榆停下脚步,说:“就送到这里吧,回去好好休息。你们都是好孩子,不必为这些陈年往事伤怀了。”
随着话音落下,舒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司瑞看着他渐渐消失的影子,又抬头看看季采斓,张嘴“咪”了一下,似在感慨,似在安慰。
季采斓抱起司瑞,说:“司瑞,改天再送你回家吧,至少,等你能恢复原样,行吗?”
司瑞点头:“咪!”